<>江晚月潸然泪下,仿佛吃了定心丸似的,一颗悬着的心霎时落回了腔子里。
钱越在余木夕面前说要娶她,可比在任何人面前说的都要有分量。毕竟余木夕是钱越曾经的心上人,钱越这么说,证明他的的确确对她断了念想。
接下来的气氛就和谐多了,江晚月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不再时不时地朝余木夕飞两个眼刀,余木夕也轻松了不少。
在公园逛到午饭的点儿,钱越刚问了一声中午去哪儿吃饭,余木夕的手机就响了。
“老婆,老婆,老婆,呼叫老婆!”秦深慵懒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来,依然那么魅惑人心。
“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姑奶奶忙着呢!”余木夕故意扯出一副不耐烦的语气逗他。
秦深顿时心塞了,噎了噎:“祖宗,谁又惹你了?”
“没人惹我就不能怼你了?”
“能!必须能!别说怼我,艹我都能!”秦深嬉皮笑脸。
余木夕脸一沉,没好气道:“想得美!”
秦深叹口气,想的是很美,可架不住现实残酷啊!他们家祖宗都好久不让他碰了,他都快憋炸了好吗?
“找我啥事啊?”余木夕看了一眼等着她的三个人,不耐烦地催问。
秦深对于她的态度十分郁闷:“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想老婆也有错吗?”
……
余木夕翻了个白眼,努力放柔声音,捏着腔调,嗲声嗲气地呵呵笑:“没事当然可以找我,想老婆当然也没错。但是姓秦的,你的小祖宗现在正在跟一群俊男靓女压马路,能拜托你别来煞风景好吗?”
“一群俊男?”秦深明显没抓着重点,在电话那头咋呼起来,“俊男是谁?”
“哎,我说秦深,你是不是真的很闲啊?”余木夕被他缠得彻底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怼他,“真要是闲得慌,那就赶紧开发新项目,给你娃多赚点奶粉钱。”
秦深刚想说“奶粉钱已经赚够了”,余木夕就挂断了电话,抱歉地冲三人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那煞笔智力跟安然一样,比较离不开大人,让各位见笑了。”
三人各怀心思,默默无言,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还有个盯着湖面上的野鸭子出神的。
钱多多是真的很羡慕余木夕,秦深黏她特别紧,超过三小时看不见老婆,他就能控制不住他自己。可任东却好像常常会忘了自己有老婆,经常在医院一待就是一整天,甚至两天一夜,连个电话都没有。
江晚月一直垂着眼帘看着脚下略微发黄的草,余木夕跟秦深打电话的动静,她一丝不漏地全听见了。
那个男人对她真好啊!一时半刻都离不了,爱到了骨子里。做女人做到余木夕那样,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吧?
要是钱越对她,能有秦深对余木夕十分之一就好了!
钱越弯唇笑笑,和颜悦色:“他对你挺好的,那我们也就放心了。”他拍了拍余木夕的肩膀,黯然叹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就你跟多多两个亲人了,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我们会的。”余木夕拍了拍钱越的手,看看江晚月,笑道,“越哥,你们要结婚的事情爸妈知道了吗?最好是先通知他们,免得他们在外面玩疯了,赶不回来帮你们做准备。”
钱越点了点头:“好的,我等会儿就通知他们。”
江晚月突然觉得,余木夕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四人上了车,照例是余木夕跟钱多多坐在后座,江晚月坐在副驾驶上,钱越开车,四人直奔市区。
还没想好去哪儿吃午饭,秦深的电话又来了,刚才余木夕说跟俊男靓女压马路,他越想越不对劲,这祖宗在江城玩得来的没几个,哪来的俊男靓女?还一群!
“又怎么啦?”余木夕叹口气,一脸无奈地接通电话。
秦深眼珠子一转,软着腔儿道:“吃午饭了没?”
“正打算去吃。”
“想吃什么?我陪你。”秦深连忙接话。
“我跟朋友在一起呢。”余木夕皱了皱眉,并不想让秦深知道她单独出来见了钱越。
她并没有打算瞒着秦深,但这事儿得先知会他一声,她打算晚上跟秦深好好说。
秦深对于她的敷衍很不满,眉头一皱,不动声色道:“那就一起呀,你们定地方,我请。”
余木夕为难地看了一眼钱越,再看看钱多多,犹豫着说:“可多多很不待见你啊,你来了很影响她心情的。”
秦深还没来得及反驳,钱越突然接口道:“那就一起吧,把过节说开了,这事也就算彻底翻篇了。”
余木夕没料到钱越会突然出声,捂手机都来不及,秦深脸一黑,脱口质问:“木木,你跟谁在一起呢?”
“额……好吧,龙腾大酒店见。”余木夕立马挂断电话,看看钱越,想了想,又问钱多多,“多多,要不要把任东叫上?”
钱越是任东的大舅哥,早晚要见的,况且任东又是秦深的好哥们,万一等会儿两个男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好歹有个拉架的,再不济也有个抢救的。
钱多多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钱越都说要翻篇,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况且因为余木夕,以及温可人自杀,钱多多对秦深的恨意已经没那么深了。
钱多多打给任东,说她哥回来了,想要中午一起吃个饭,约在龙腾大酒店。任东脑门子一突,急忙答应了。
一路上,任东都心神不定,钱越背负着血海深仇归来,江城又要不太平了。
可任东万万没想到,到了龙腾大酒店的包厢,他看见的居然会是程少峰,钱多多正抱着他的手臂跟他撒娇,他听见钱多多叫了一声“哥”。
“多多,你……”任东懵了懵,安然被抢,余木夕被抓,逃出生天之后,余木夕亲口告诉他,陆川就是钱越,怎么现在又变成程少峰了?
“他就是我哥,钱越。”钱多多顾不得解释那么多,两步走过去,郑重其事地叮嘱,“等会儿秦深也要来,我哥想跟秦深化解仇恨,请你当个和事佬。”然后凑近了小声说,“万一他俩一言不合打起来,你一定要把他们分开。”
任东怔怔地点头,看了一眼正拨弄着勺子的余木夕,问道:“小夕,你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这个娃知道心疼我,没怎么折腾。”
任东吁了一口气,手拍胸口一副安心状:“那我就放心了!你怀安然那会儿吐得死去活来,秦深直接把我的办公室砸了,还差点把我老婆活活打死。要是你怀二胎又吐,他非把我们两口子都生撕了不可!”
“那不至于,毕竟我们家那精神病人现在已经好多了。”余木夕嘿嘿一笑,拿起手机给秦深打电话,开口就怼,“喂,精神病,你到哪儿了?”
秦深正在停车,闻言没好气地按了按喇叭:“咱能别一口一个‘精神病’成么?我得精神病那还不是被你害的么?”
……
余木夕摊了摊手:“好吧,你有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很快,秦深就上来了,一看见余木夕跟这么一屋子人坐在一起,差点当场犯病。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余木夕跟钱多多之间,面朝着钱越,冷笑道:“原来今天是程少做东,怪不得我家木木一大早就把我骗出去了。”
“行了,别装了。”余木夕翻了个白眼,“喏,这可是你未来连襟,态度好点,要不当心你老丈人修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