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打扫完了以后,这次霍嬗没有直接带领大军离去,因为他准备给这些匈奴人演上一波大戏。
原先的部落位置全部都被腾空了,恢复了草场模样,帐篷穹庐啥都收了起来,用不上的全都找合适位置埋了。
羽林军一贯都是这么打扫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给出一种已经迁移的假象。
毕竟在原地遗留着众多空空荡荡的帐篷,谁都知道有问题。
接下来也不会再这么麻烦,只一把火烧了就行,因为霍嬗家底子足了,已经不在乎暴不暴露了。
而且匈奴这边拖得也很久了。
原先战场打扫完了以后,也不会留在原地休息,会去其他地方,或者直接赶往下一个部落。
但是今日,大军却留在了原地,匈奴义从和刚刚俘虏的匈奴人全都被集合到了一起。
他们站在中央,面朝南方,羽林军将士们都围在他们的周围,这让他们非常的不安。
但是他们又不敢反抗,只能静静的待着,有受不了这个气氛哭出声的孩子,也被各自的家人捂住了嘴巴。
匈奴义从中,原先见识过霍嬗砍人的那些元老们,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因为这一幕和原先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但他们都想不通,他们一直安安分分的,也没有犯过错啊!
这一场仗打的也很是漂亮,都规规矩矩听令。
‘这到底是哪儿又犯了错,不会是我吧?’
除了刚降的这些,其他匈奴义从,每个人都在心中有这个想法。
但是没办法,他们啥也不知道,只能心怀忐忑的静静等待。
没一会,几个羽林将士抬着一个大座走了过来,这个部落中人认了出来,那是他们首领的座椅。
随后羽林军将士在大座后面立起了旗帜。
黑边红底白字的大汉旗帜立在中央,左边是冠军旗,右边是羽林军旗。
在场的匈奴义从看到冠军旗帜,立马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双手朝天放在地上。
其他刚降的匈奴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么多人都跪了,他们也就跟着跪了下去。
至于他们为何跪,这个还是思想教育的原因。
但思想教育并没有让他们跪,他们下跪都是自愿的。
思想教育也只是给他们讲了冠军二字是如何的尊贵、为何尊贵,霍嬗是如何的伟大等等!
但是他们就是吃这一套,而他们现如今对于霍嬗和冠军侯的态度,用几个词形容很合适,那就是敬佩、敬畏、心服。
但是霍嬗觉得这还不够,光敬畏,那怎么够?还得让他们狂热起来。
从敬畏变为狂热,从降兵变为死士。
而这就需要从他们的信仰入手,把他们的信仰变为冠军侯,变为霍嬗。
而昨日刚收服了一支大狼群,这不利用一下怎么对的起自己?
霍嬗一身军服,没有甲胄,没有面甲,他骑在同样身上没有马甲、没有马鞍、没有缰绳的冠军背上向那方大座走去。
旁边跟着比较闪目,一身银色的骊羽,肩上站着小黑。
霍嬗今天露面,一是凭借着自己年轻的优势,给他们留下一种震撼的感觉。
已经知道了你的本事,那你越年轻就越厉害,心里越期待。
二是这些匈奴降兵,都已经收为了自己人,那就没有必要在藏了。
他的面甲是因为太年轻,所以为了震慑敌人,而不是为了防着自己人。
而且天天让他在营地里带着面甲行走,他怕捂出痱子来。
………
这是霍嬗第一次在匈奴人面前露面,而在他们看到霍嬗的面容以后,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看着那稚嫩的面容,看着那因为红黑色军服衬托之下,更加白皙的皮肤,看着那因为扎着马尾更显年轻、更显活力的霍嬗。
他们不敢置信,带领他们大杀四方的冠军侯,竟然这般的年少?
但是看到周围羽林军将士们对着霍嬗恭敬的行礼,他们不承认也得承认。
紧接着他们就不由得想到,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那长大了还不更厉害?
早已信服霍嬗的匈奴人眼睛更亮了。
“拉达拜见冠军侯,冠军侯万岁!”
“撒达拜见冠军侯,冠军侯万岁!”
……
霍嬗安插的在里面的几个托,在看到霍嬗来到前面以后顿时大声喊着。
其他匈奴人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原先有些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整齐了起来。
“冠军侯万岁!”
“冠军侯万岁!”
……
霍嬗心中稍微有些窘迫,虽然被人山呼万岁很爽,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尴尬的,毕竟这是他自己出的主意。
至于万岁这个称呼,并不是皇帝专属,谁都能用,所以不用担心犯忌讳。
而万岁这个称呼,可以理解为一种美好的祝福,也可以理解为情绪激动之下的一种语气词,要看你怎么想。
霍嬗感觉差不多了,用手往下压了压。
那些托一看到高台上霍嬗的手势,连忙让旁边众人安静下来,所以用了没一会就静悄悄的。
霍嬗扫视了一圈这些用敬畏眼神盯着自己的匈奴人说道:
“都起身吧!”
匈奴人这才爬了起来,霍嬗翻身下马。
直到此时,这些匈奴人才注意到冠军和骊羽这两匹马。
一个威武霸气,一个高傲尊贵。
平常他们都被包在马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冠军侯的马很雄壮,跟个钢铁巨兽一般。
但如今什么都卸下了以后,看着那肌肉线条,看着那身长身高,看着那甩头时肆意飘散的鬃毛,他们感觉这一辈子都白活了。
什么叫马匹,这才叫马匹啊!
但冠军只是让他们心中震动,而要说震撼,那还要属骊羽。
匈奴马矮小,六尺五的骊羽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高头大马了,但是让他们震撼的是肤色。
谁见过银色的马匹啊?别提见过了,听都没听过好吧!
这是神马啊!
而神马的主人是谁?霍嬗。
那霍嬗是什么人?他不是人,他是天神。
然后他们再次看到霍嬗肩膀上站着的小黑,刚刚起身的匈奴人,立马就又跪了下去,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这边是漠北东北边,大兴安岭脚下,所以他们的信仰和鲜卑、乌桓还是很像的,而纯黑色的鹰,就是他们最高贵的信仰。
而一个拥有两匹神马,一只神鹰的人不是天神还能是什么?
霍嬗看着又跪下去的匈奴人,动不动就跪,他也很无奈啊!
霍嬗等了好一会,等他们平静了一点后,霍嬗招招手,示意他们起身。
这些匈奴人再次起身后,他们的眼睛里的敬畏中显露出了一丝狂热。
霍嬗看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匈奴义从建军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一直没有军旗。
而一支军没有军旗,那就像是人没有魂,牛没有角,狼没有牙一般。
今日,给你们立军旗。”
简单说完后,霍嬗冲着身后挥挥手。
简单说一下就行了,匈奴语他也不熟练。
而且,对它们来说,只需要立旗就够了,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说太多。
而对于匈奴来说,只有大部落才能拥有自己的旗帜,而他们匈奴义从能够拥有自己的旗帜,你别管啥旗,反正对他们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你没看下面的匈奴人都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了嘛!
要不是霍嬗拦着,他们又得跪下去。
没一会霍嬗身后号角声,鼓声,简单的乐声响起,随后两面旗帜升了起来。
一面乌桓义从的,一面匈奴义从的。
都是黑边红底,唯一的区别就是,乌桓义从旗帜上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黑鹰,而匈奴义从的旗帜上是一只对月长啸的白狼。
“冠军侯万岁!”
“冠军侯万岁!”
……
又是一波山呼,这两面旗帜简直就跟到了他们心坎里去了一样。
黑鹰、白狼,都是他们的信仰啊!
立旗仪式完成,霍嬗的身后现在有五面旗帜。
而旗帜对于将士们来说代表了什么,自然有军法官来给这些匈奴人讲解,霍嬗不用多管。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也是这次收心行动的最后一步。
霍嬗退后两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座椅上,冠军站在霍嬗的座位左边,骊羽站在右边。
霍嬗对着站在他右肩的小黑吹了一个口哨。
小黑立马双爪一蹬,跳到霍嬗面前空中,然后双翅一展,直冲云霄。
霍嬗拨下被小黑吹进嘴里的头发,撇了撇嘴。
底下的匈奴人抬头看着在天空盘旋的小黑,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随后一声鹰啸传来,匈奴人笑的更开心了,因为鹰隼这个东西是不常叫的,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但是随后突如其来的狼嚎声,让他们都是一愣。
霍嬗嘴角微微勾起,他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等了没一会,四面八方,一个个身长七八尺左右的白色大狼跑了出来。
匈奴人被围在中间,起初他们没有看见,直到群狼跑到了霍嬗座下的高台。
随后他们看到了让他们终身都忘不了的画面。
这一只只大狼围着高台上的霍嬗,在高台下方趴着。
一只明显更加神俊,更加雪白,能够一眼就看出它是狼王的大狼爬上了高台,静静地趴在了霍嬗的脚边。
匈奴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狼群护卫周边,神马分列两侧,神鹰立在肩头,神狼趴在脚边。
这这这,这你让单于过来,都得说霍嬗是天神!
又一阵山呼万岁过后,霍嬗看着台下他们眼睛,若是以前是敬畏中带着一点狂热,那现在就只剩下了狂热。
霍嬗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
“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