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这些匈奴义从的问题后,大军开始往西南方向撤退,后部就在那个方向。
带着俘虏,走的比较慢,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算是到达了后部所在地,大军全都汇合了起来。
而就在赶路的这几天,西南区域发生了一件事。
西南区域有部落的牛羊被狼群袭击了,经过部落的探查,发现这些狼是从南方来的。
但是刚刚经过了灭狼行动,狼群没有了幼崽,不是那么的需要食物,按理来说,它们是不会冒着风险来袭击部落,寻找食物。
但是他们被狼袭击了,还是南方来的狼,所以西南区域仅剩的一个中型部落就派了人前去探查。
而这不就巧了嘛,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部落,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那这么多的部落去哪了?
这事就应到了霍嬗的身上,谁让这些部落刚接到命令,还没来得及行动,霍嬗就把他们灭了。
现在狼群要养育幼崽,自然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奶水,没得吃,逼不得已袭击了部落的牛羊。
等到探查之人回去禀报完了,部落首领听的那叫一个懵啊。
‘没找到,啥意思,那么多活生生的部落还能没了?
肯定是你们没用心,继续找。’
这一来一回不就又耽误了时间了嘛,霍嬗也成功回了部落,知道了这件事。
“你是说,有部落在探查咱们扫荡过的区域?”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赵破奴。
老赵点点头。
霍嬗却有些头疼,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早不发现,晚不发现,你偏偏这个时候发现……
接下来他就要展开对左谷蠡王的行动了,这要是让他有了警惕之心,平添麻烦。
至于被他们发现,霍嬗还是有些信心的,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羽林军打扫过的战场,那都是万无一失,他们就算探查完了,只会觉得部落迁移或者消失了。
霍嬗想了想,喊来钟干:
“尽快安排这些俘虏出发。”
“诺。”
把这些拖慢速度的俘虏尽快安排离去,他才能没有掣肘,放手施为。
匈奴人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那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这么多部落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一个大问题。
“咱们现在有多少物资?”
这个问题,钟干的心里有数,霍嬗一问,他立马就答了上来:
“回主公,面饼和炒面因为没有用,一直是八万斤左右。
茶叶用了两万斤左右,还剩六万。
精盐用了一万六,还有两万四。
粗盐用了三万,还剩五万斤。
缴获的粗盐块还有两万。
战马草料一月足够。
精料战马一日一喂,其余马五日一喂,足够月余。
熟肉一人一天四斤肉,够全军二十日所用。”
霍嬗点点头说道:
“自带盐依旧限量,只供应羽林军和战马。
缴获的粗盐可以给匈奴义从和其他马匹给一些,人五日一两,马三日一两。
对了,我们现在有多少马匹?”
“回主公,我刚记完新缴获,不算战马和羽林驮马的一万八,合用的战马共有两万七左右。”
霍嬗露出了笑容,匈奴、乌桓义从差不多正好一人三马。
现在的情况是吃食不缺,草料也不缺,缺的是盐,所以只能限量,敞开吃那是不可能的。
盐这个东西要是不限量的话,非常的费,羽林军按照四千人算,每天就得200斤左右,这两个多月就用了一万六。
剩下的精盐供应近三千羽林军将士,应该够五六个月用。
粗盐供应战马,6000的战马,一天限量供应一两,就得375斤。
但是一两才十七克左右,战马每天都在劳累,按道理来讲,需要的盐起码要六七倍才将将够。
但没办法,就这条件,就这还是这个时代最最顶尖的待遇。
剩下的粗盐也能供应战马五六个月。
至于其他人,就没办法了,缴获的两万粗盐块可以给他们,也能供应半个月左右。
没了就再缴获,若是缴获不到,那就不吃,还能顶一个月。
反正羽林军这边的盐是不可能供给他们的,人不吃盐就没精神、没力气,半个月不吃就要出问题。
不管如何,羽林军绝对不能缺盐。
到了后面,要是真的不行了,可以分匈奴义从一点,但是羽林军的盐要留够。
………
“今晚让那些俘虏休息好,明日一早尽快安排他们离去,接下来我们也要躲一躲。”
旁边的赵破奴皱了皱眉头:
“主公,西南区域那边正在探查,说不定会扩大区域,探查到这些俘虏。”
霍嬗听到这话,忽然一乐:
“那不是更好吗?没探查到很好,探查到了更好。
若是被他们探查到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出动,若是出动,那就是我们的机会,顺便就能处理了他们。”
赵破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那这些俘虏……”
“所以我说让你们尽快嘛,让他们在路上走快一点,而且他们的路线距离西南区域两三百里路程,一时半会他们也探查不过来。”
不可否认,他是有点拿俘虏当诱饵的心思。
但是成不成的对他来说无所谓,就算这个诱饵吸引来了敌人,那也不可能多。
顶天了也就是个千把人,直接就能处理了,所以他们还是很安全的。
………
而就在霍嬗他们在这聊的时候,出发的第四批,也就是西南区域的那一批俘虏已经到达了云中附近。
他们刚一进入长城范围百里,就被巡视的将士们给发现了。
“呜~”
“呜~”
两方人马凭借号角声和旗帜确定好身份以后,云中中部校尉麾下的这个队率立马迎了上来。
当他看到近前,看到这三四万的牛羊马匹和快三千的匈奴俘虏,他的嘴巴不知不觉的就张大了。
他并不是没见识,大片的牛羊马匹他还是见过的,但是这可是缴获啊!
他的年龄比较小,而年龄小就代表了他没有见过二三十年前,那数十万数十万的牛羊马匹赶进长城的画面。
而在这近二十年里,那见过这么多的缴获啊!
“这得灭了多少的部落啊,怕不是得灭了一个王庭吧!”
他瞪着眼睛,咽着唾沫喃喃自语了一声。
但是此刻没人搭理他,其他的将士们和他一个样子。
“冠军侯缴获的牛羊马匹快十万了吧?”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送来的已经快到七万了,肯定还有没送来的!”
“这,作何解释?”
有些人不明所以,队率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这个高大将士得意的一笑:
“你们想想啊,冠军侯深入匈奴腹地,总要吃喝是吧?”
众人点头。
“还有前几次来他们说的那些降兵,都要吃喝,这不得留下一些牛羊啊!”
“哦~”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还有啊……”
“还有什么?”
“你们想想,冠军侯冲杀部落,就跟冠军景桓侯一般,肯定要损失很多的马匹。
你们没看到送来的都是老马和小马吗?那好马肯定是留下了补充所用了。”
“对对对!”
“肯定就是这样。”
“那按照你这么说,肯定是过十万了!”
队率也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听完以后立马喝道:
“乌桓的人也过来了,都给我禁声,站好队列,莫要让冠军侯麾下看轻了我等。”
众人条件反射般的挺起了胸膛。
他们还想着冠军侯能够带领他们打匈奴呢,要是给这些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只要说一句云中的兵不行,那还不得坏事。
校尉能扒了他们的皮!
随后,两方人马碰面,那自然是相谈甚欢。
他们是第一批前来的乌桓骑兵,这几日又返回了云中,一直等着俘虏的到来,所以得到消息后立马就赶来了。
乌桓骑兵因为是冠军侯的麾下,那自然见了他们有一股子优越感,但耐不住这些人会捧啊!
一个个哥哥长壮士短的,把这些乌桓骑兵吹捧的不知道北!
闲聊了一会以后,双方接上俘虏和缴获,一群人往长城方向赶路。
近百里的路程,他们走了大半天,牛羊走的比较慢,到傍晚时分他们才进入了长城。
进入长城以后他们休息了一晚,云中校尉赶来,热情的款待了他们。
乌桓骑兵中最大的也不过是个屯长,管百人,能让校尉这么的热情款待,那自然是有所求的。
这不,你看,开口了嘛。
“敢问莫多屯长,不知冠军侯现在何处啊?”
这句话一问出,在坐的众人全都变了脸色,莫多也是警惕的盯着中部校尉。
看了一会后,莫多起身转身离去,一句话没说,但心里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禀报给大将军。
其他人心里骂了一句‘猪脑子’,也都起身一同离去,只留下了中部校尉一脸懵的待在原地。
冠军侯深入匈奴腹地,多么危险的事情,整个北地都封锁了,就是为了消息不流传出去。
而你却在这问具体位置?
你不死谁死!
要死也别连累我们。
第二日一早,俘虏们赶着牛羊继续出发,距离河套草原还有一段距离,按照他们的速度,大概两三日的路程,还得过大河。
距离云中郡治所云中也有一日的路程,他们还得去带消息给卫青。
霍嬗并没有吩咐他们带消息,但是卫青吩咐了。
霍嬗的信件中关于大战的事情啥也不说,卫青怕他是报喜不报忧,所以吩咐这些人来了以后来找他,他要问问情况。
但其实只要有俘虏前来,那就是一个好情况。
云中的中部校尉天还没亮就跑来赔罪,莫多当然是把他的礼物全都收了起来,把他的请求全都应承了下来。
但是等他欢天喜地的走后,莫多在心里默默的又给他加上一条贿赂的罪名。
这就是典型的祸从口出。
这种话你问出口,管你的心思是好是坏,一律都是坏的。
来到云中,莫多把他从俘虏和此次护卫人员口里得来的消息讲给了卫青。
至于战士骸骨的事情,霍嬗早就已经给卫青说明了,卫青也在他们到来以后安排了下去。
等到莫多走了以后,卫青坐着想了很久,忽然一笑:
“这小东西在图谋一个大的,还瞒着老夫,是怕老夫不同意吗?还是怕老夫给他坏事?呵呵!”
霍嬗虽然瞒着卫青,但是卫青跟据他知道的消息,就能推算出来霍嬗想干嘛。
必定是盯上了一个大人物,不然为何要瞒着他。
至于霍嬗瞒着他的心思,卫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怕消息走漏,或者他自己知道以后会采取一些行动,坏了他的事。
卫青确实猜的没错,霍嬗起初瞒着不给战报,是怕他在匈奴的消息走漏出去。
但是等了一个多月,霍嬗也放心了下来,这么久都没走漏消息,应该是没啥问题。
随后他瞒着卫青还真就是卫青的这个想法。
要是卫青知道了左谷蠡王庭的位置,霍嬗还真不敢保证卫青会不会直接带着大军北上,这在他看来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而卫青如果直接带着大军北上,匈奴必定会得到消息,那匈奴肯定会跑。
至于为何不打,在卫青面前他们还生不起打这个念头。
而匈奴一跑,这就破坏了霍嬗他的谋划,破坏了他对于左谷蠡王减除羽翼的布置,也会暴露匈奴腹地有一支大汉军队的消息。
因为只要卫青大军一出动,匈奴那不是简单的跑,而是全匈奴往北迁移,卫青的名头就是有这么大的威力。
前几年,也就是老赵打楼兰的那年,公孙贺也出兵了匈奴,他俩出兵的目的是刘彻想要给他俩复侯。
而老赵的结果大家都清楚,浞野侯嘛!
而公孙贺的结果就是跑了两三千里,都没找到匈奴。
而公孙贺在匈奴的名头是卫青的副将。
而一个卫青的副将,都能够让匈奴北遁两百里,在他前行的路上全都避开,不跟他打。
而卫青一出动,会造成什么动静,不可想象。
而这一迁移就必定会发现少了很多的部落,然后他自然就暴露了。
所以霍嬗一直没有把自己的位置和战报,以及他的谋算告诉卫青。
其实卫青要是想知道,问问俘虏就行。
但是,这是祖孙俩人的默契,我不给你消息,你别管我,让我放手施为可好?
卫青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看着北方感叹了一声:
“老了,真的是老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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