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后的林清安,突兀的梦了幼时的一个过往。
那时的她才刚满六岁不久,也是学堂课的年龄,因为还处于换牙的阶段,就连说话时有些小漏风。
一天,她从学堂来时,正听见了那花丛中不时发的窸窸窣窣响,不像是风拂过枝丫,更像是有大型动物钻进去后的音。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哪里有野猫或者小狗钻进去了,可是当她凑过去一看,哪里有什么小猫小狗,有的只是那吃得连脸颊处还沾着糕点屑的娘亲。
“娘,你怎么又偷吃点心了,要是被爹爹知道怎么办。”而且看样子,那糕点还是今早铃兰姐姐特意塞进她小书包里的那一份。
先前她就奇,她的糕点怎么端端的突然不见了,感情是被娘亲给拿走了,连带着她有了几分气鼓鼓的气。
“我,我才没有吃。”被当场抓包的林清时瞪大了那双无辜的桃花眼,还欲盖弥彰的用手擦拭着那沾了白糖碎屑的嘴边。
“娘和清安说没用,要和爹爹说才行。”
林清安看着比她还像小孩子的娘亲时,总忍不住端起小大人的架子,谁让爹爹经常她耳边念叨,说全家人必须宠着娘亲,还得是要往死里宠的那种。
“还有娘亲下次偷吃的时候,可记得要将嘴给擦干净了才行。”她说着话,还拿了自己的小碎花帕子递过去。
“我真的没有吃,你爹要是问起就说是你吃的不嘛。”林清时将脸凑过来,心安得的享受着她的服务。
“娘,爹爹说过人不能说谎话的,不然以后会长不高的。”
“可我要是说了实话,你明天说不定就见不我了qaq。”还有她前些天的腰现还疼着,现真的是再遭受不了等罪了。
“怎么可能见不?还有谁叫娘牙齿还没就乱偷吃糕点的,而且撒谎也是不对的。”正当二人还大眼瞪小眼,一个试图着说服另一个人时。
那被他们二人防备之人正悄无息的来他们身后,并了。
“你们里做什么?”
“爹,娘亲她………”林清安见许哲来了后,刚想说些什么时,另一个人马抢过了嘴,甚至是丧心病狂的将她刚才为她擦嘴的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是清安吃的,不是我吃的。”正蹲地的林清时,疯狂的摇儿,并先一步恶人告状的将自己给摘了去。
“爹,我才没有吃,再说我又不喜欢吃那些糕点。”将帕子吐来的林清安看着倒打一耙的娘亲时,一张脸瞬间气得和河豚一样。
还有娘亲怎么能样,偷吃了她的糕点不说,现居然还爹的面前冤枉她,实是太坏了。
不知道说谎是不对的吗,还是自己女儿面前。
“是谁吃的,我心中自有定数,反倒是幼清怎么跑里来了。”许哲并未会一旁愤愤不平的小清安,而是伸手将躲花丛里的女人拉了来,温柔的将她身无意沾染的花瓣与碎叶片子拿开。
“因为里有蝴蝶。”林清时说着话时,还将自己手心中的那朵牡丹花讨似的拿了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竟比手中牡丹还要来得艳靡。
“师兄你看,只蝴蝶是不是看。”林清时卷翘的羽睫眨啊眨,宛如内里投映下了满天星辰。
“看,夫君给幼清簪只蝴蝶不。”许哲看着被她护手心的牡丹花时,并为其簪她发间,随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幼清今晚想要吃什么。”男人的嗓音温柔如三月清风拂过杨柳枝,就连那眼中的柔情浓得能溢来一样。
“蒸排骨,豉汁蒸凤爪,椒盐鸡翅,糯米鸡和锅肉。”林清时说着话时还板着手指儿,怕会漏了哪一个忘记说了。
“怎么全是肉,不见半点素。”
“蒸排骨面洒的葱花不是素吗?还有包着糯米鸡的荷叶不也是吗。”
而一旁的林清安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指花为蝴蝶后,整个人有些傻了,那么是不是说明,就连娘亲偷她零食吃的一事翻篇了,所以说是什么?
她娘亲还是她娘亲,姜也还是老的辣。
等晚睡觉的时候,躺床翻来覆去许久的林清安因着睡不着,便打算抱着小白兔软枕,去和娘亲睡觉。
可等她进院中,还未推时,便听见了娘亲啜泣的音,其中伴随的还有那呜咽的支离破碎音。
她以为娘亲是被爹爹欺负后,想要进去帮忙时,不知躲处的铃兰姐姐却先一步将她给抱走,脸则还挂着一抹羞涩之红。
“大晚的,小姐怎么突然跑来了。”铃兰说话时,还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那扇虚掩着的,只觉得夫人次定然又是下不了床的一日了。
“清,清安想要娘亲陪清安睡,还有清安刚才听见娘亲哭了,娘亲是不是发了什么事?”特别是刚才娘亲哭得那么大的,肯定被吓坏了,而她现是小小女子汉,自然要去保护娘亲。
“咳,夫人没有哭,有些事等小姐长大后便会明白的。”铃兰自然懂得为童言无忌,可是………
“可是娘亲要是没有被欺负的话,怎么会哭得那么的惨。”
因为往日娘亲可是个就连手被割了会伤心难过许久的人,更别说一次哭得那么厉害了,说明肯定是比被手给割破了还要严重的事。
“夫人并不一定是哭,些事,等小姐长大了后自然是明白的。”有些事,铃兰本意是想要解释的,可看见自家小姐那懵懵懂懂的眸子时,只能打住,毕竟不能摧害祖国的小花苗。
林清安听她说的,以后等她长大后也会样哭时,瞬间有种不想长大的微妙心情了,因为她才不想要哭得那么的惨。
可是她去后,却仍是翻来覆去许久不曾入睡,就连脑海中一直荡着刚才娘亲发的啜泣音。
既是睡不着,不赏月,只是她没有想的是,居然会赏月的时候,遇另一个小哭包。
“喂,你里哭什么?你家里人呢?”趴自家墙儿的林清安看着那比她还要矮一个儿的小萝卜丁时,只觉得他哭得那么大的,简直就是扰民。
“我,本殿下爱哭就哭,关你什么事啊。”
因着六月酷暑,今年特意跟着父后前来江南避暑的谢曲,怎么没有想,他哭的一幕居然会被一个看起来就傻兮兮的小姑娘给看了去不说,重要的还是被鄙夷了,当下就连哭顾不,只顾着牙尖嘴利的顶了去。
“是不关我什么事,可你我家的墙后哭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哭得太难听了,导致我现连觉睡不着。”即便她睡觉的院落离里远远,可他靠着墙的院子,确实是她家的没错。
“而且你三更半夜的鬼哭狼嚎,你知不知道你样扰民啊,更没有一点公民心。”
“我分明是我自己家的院子里哭,还有墙也是我家的,怎么成了你家的,再说我哭是我的事,关你屁事。”此时气得涨红了一张脸的谢曲看着那强词夺之人时,恨不得马让宫人抓住她打板子。
“还有你又是谁,本皇子之前怎么没有看见过你。”谢曲擦干净脸的泪痕,才将视线冷冷的看着那趴墙儿的女童。
只见那满月清辉之下,宛如给那人镀了一层朦胧的浅色金边,即便她年数尚小,可仍能窥几分日后风姿。
“我嘛,自然是住隔壁的人,还有你不知道问其他人字前,必须得要先自报家的吗。”林清安看着小哭包现不哭了,开始改用那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她看时,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还有我要睡觉了,我警告你,不许再哭了,要是哭的话就躲得远一点哭,省得吵我睡觉。”说完,她便一骨碌的爬下了墙儿。
就连那谢曲先前想说的话,直接被哽了嗓子眼处。
他觉得今晚真晦气,居然会撞见那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女人。
原本以为昨晚的相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可谁知,早吃饭的时候,林清安看着被铃兰姐姐领进来的那颗糯米团子时,顿时惊得连手的红豆糯米花卷忘了吃了。
“清安,是你柳伯伯和禅林弟弟。”
跟随父后前来隔壁家的谢曲看见那小胳膊小短腿的少女时,马对她露一口白齿森森的阴寒笑意,差点儿没有吓得林清安一个哆嗦的滚下桌底。
“柳伯伯,禅林弟弟。”
因着张柳知来得早,便是打了主意里用的早膳,连带着林清安一顿饭,也吃得她颇为胃疼。
特别是当那小哭包因着她昨晚的话还时不时的桌底下拿脚踢她后,简直就是心眼小得和针尖一样。
因为许哲等下还有事,吃完饭后便欲往外走。
“爹,娘亲呢?”林清安他要走时,忙拧着小眉儿扯住了他的衣袂,那双同他如一辙的瑞凤眼中满是忧愁。
“你娘亲有些不舒服,所以起得要晚一点。”许哲看着张同幼清并没有几分相似的小脸时,便是忍不住的惋惜,可转念一想。
即便是女子,成了幼清那等样貌,也不见得是个事。
“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