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这般蠢?”萧宜词小声道,“不过他都自报家门了,你觉着我们猜不着,是合情还是合理?”
沈湛拍了下她的头,没有说话。
萧宜词皱着眉将他的手给打落:“发髻很难梳的,你可别碰。”
墨灼言走过来时,就见着萧宜词似笑似嗔的将沈湛的手给拂开,眼中似蕴藏着星光,熠熠生辉。
他往前的脚步一顿,直到等着两人说完之后,这才用手握成拳头走上前去:“这位姑……夫人感觉如何?身子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
“今日多谢将军施以援手。”萧宜词行礼拜谢。
墨灼言摆手:“也不过是顺手罢了,再言沈三公子若是折在这些宵小鼠辈的手中,倒是我大周的遗憾。”
“不管如何,今儿墨将军对我们夫妻的恩情,清和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用得上清和的地方,清和定当万死不辞。”
“沈公子所言实在是过于严重了。”墨灼言上前几步,托着他的手,让他起身,“沈公子和沈夫人,这边请。”
墨灼言此次回京带的亲卫不多,横竖加起来也不过是才五六人。
萧宜词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转悠一圈后,便垂下没在多看一眼。
“此处并无医馆,可能要多委屈沈夫人一段时日。”墨灼言说着,招手让他的亲卫腾了一匹马出来后,又接着说道,“这里地处荒郊野岭,也寻不到什么马车,还请沈公子和沈夫人将就一二,等着到了镇子上,再为二人寻一辆马车,如何?”
“劳墨将军费心。”萧宜词接过缰绳,身子飒爽的翻身上马,朝着还站在地面的沈湛伸出了手。
墨灼言笑道:“你们夫妻俩倒是挺有意思的。”
沈湛就着她的手翻身上马,很自然的就将手放在萧宜词的腰间:“让墨将军见笑。”
墨灼言大笑着摆手:“我们快些走吧,最慢也要赶在天黑前离开这里。”
话虽是这般说,墨灼言心中却是早就做好了留在这儿过夜的打算,毕竟他救下的这一对小夫妻,瞧着文文弱弱的,不一定经得起他们那般惨无人道的折腾。
可真当上路,墨灼言却发现自己不得不对萧宜词刮目相看。
若换成个寻常姑娘,只怕那豆大的泪珠子早就滚落一地,哪里会像她一般,咬着牙一直随着他们前行,而且还是在他没有刻意放缓速度的情况下。
墨灼言眼中闪过几分赞赏,若非这位沈夫人以为人妇,他少不得想去献献殷勤。
于他而言,女子容貌与家世倒是其次,唯有能力与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黄烟滚滚。
墨灼言策马行止萧宜词的身侧,目光关切的往她手腕上看了眼,然后说道:“你的手还好吗?要不停下歇会?”
“不用。”萧宜词不假思索的拒绝,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山林,“墨将军,按照我们如今的速度,还有多久能抵达下一个镇子。”
“一个时辰左右。”
落日黄昏,金灿灿的光线从云层中跃出,身后的山林染上大片大片的余晖。
像极了遗世独立的圣地。
而一处村落也随之进入他们的眼中。
这处村落建在山脚之下,稀稀落落的,也不见多少炊烟,看上去没几户人家。
他们一行人策马走近后,纷纷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进了村庄。
沈湛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宜词的身侧,笼在袖中的手还悄悄地伸出来,牵住了萧宜词的衣袖。这番举动,惹得萧宜词频频回头,见着他冷冷清清的眉眼后,莞尔一笑,也没多说什么,任由他去了。
一旁的墨灼言将小两口的动作尽数收拢在眼中。
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动作,可这两人之间就是有一种温情脉脉涌动,不需太多的甜言蜜语,便自成一体,让人无可插足。
以至于让一向对成亲没什么兴致的他,破天荒的头一回有了这么个念头。
探路与村民交谈一事,自有他的亲卫去做,于是墨灼言便将缰绳随意甩给身后的一个亲卫,自己则绕路去了沈湛的身侧,与他肩并肩的走在一块。
余光见着墨灼言那种鲜活又张扬的脸,沈湛立马就将她的衣袖放开,落后一步,与他齐行。
感觉到沈湛的动作,萧宜词疑惑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见着他身侧的墨灼言时,萧宜词了然的一挑眉捎,牵着马匹的速度加快,不一会儿就与探路那人并肩而行。
沈湛目不转睛的盯着萧宜词的背影,看了半响后,不愉的蹙着眉头,眼神一点点的沉寂下来。
走在他身侧的墨灼言并未发现这人有任何的不妥,用一种雀跃的语气同他说道:“沈公子,你与沈夫人似乎十分恩爱?你们二人成婚之前,可是认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内子成亲之前,并不相识。”
墨灼言恍然,又试探道:“既不相识,那你们如今的感情,我瞧着也是极好的。”
“我与内子的感情的确不错,不过墨将军怎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沈湛不解道。
墨灼言怕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连忙笑着摆手道:“也不过是好奇。也不瞒沈公子,我在京城见多了相敬如冰的夫妻,如今见着你们二人,觉着有些惊奇。”
“原是如此。”沈湛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便堵上了墨灼言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两人沉默着又往前行进几步,墨灼言忍不住出声,又道:“难道沈公子就不好奇,京城中那些夫妻的相处之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总归他们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们。”沈湛语气中难得的带了几分温和,“亦然,内子不是她们,她们也不会是内子,是以我也不需要知道。”
墨灼言挑眉:“你对沈夫人好像很有信心。”
“是对我们。”沈湛纠正道。
“我有没有说过。”墨灼言用手肘撞着沈湛,“你们这样,我还怪羡慕的。”
“墨将军是人中龙凤,这些事何需羡慕他人,你若是愿意,京城中有的是姑娘,愿为将军赴汤蹈火。”沈湛淡淡道。
墨灼言低头叹气,手不由得伸出来按在心口上:“纵然是有,却非我想求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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