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东后背发凉,“蹭”一下回身,讪笑:“什么道德绑架?你在哪里听到了?真新奇的一个词哈。”
麻蛋他在说什么?
怀童撩了撩黏在额头的刘海,确定了牧东有事瞒着他。他去看他藏在背后的手机,淡声:“不是从你手机里传出来的吗?”
“啊哈哈,可能你听错了,”面对怀童探究的目光,牧东半边身子都麻了,紧张麻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怀童移开目光:“裴砚山让我来找你,他说找你有点事。”
“是怀童少爷吗?”
手机另一边的助理听到怀童的声音,激动地破声了:“是怀童、怀童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就几句话!”
助理生怕牧东反应过来提前挂电话,飞快地把怀戈昏倒住院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靠,忘记关掉通话了。牧东心里暗暗骂娘,只能用手指盲目胡乱点了几个键,结果按到了扩音。
助理的声音经过扩大从手机飘出:“我还想和你说,想说你能不能来看看怀总,怀总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牧东心里mmp,脸上依旧微笑着,火速按了挂断,“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吗?”
出现了!
牧东鲨人如麻の恶魔微笑!
怀童被他好久没出现的笑容整愣了,好一会儿才撇撇嘴,说:“你声音开这么大,我又不是聋子。”
果真听到了,牧东叹气:“祖宗,你就当没听到,行吗?”
他实在是不想怀童再次去见怀家人。那群王八蛋他揍一次都嫌少,恨不得把人锤骨折才好。
怀童要再去见他们,万一一个心软答应和好了,那以后岂不是很难顶?怀家人这种脾气,也就怀戈正常点,怀符和秦娇那点烂性格烂脾气,简直能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更别说怀童子性格这么软(?),看着就好欺负(?),回去怀家岂不是如同兔子进狼窝,骨头都不剩!
也许怀戈也不正常,想起上次怀戈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腹部锤的画面,牧东严重怀疑怀戈有自虐方面的精神倾向。
总结,怀家没一个好东西,怀童能不见就不见,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往来了。
怀童看他变幻莫测的表情,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忍不住出声:“你在乱想什么呢?”
“上次会原谅裴青学,不单纯是我个人原因,更是因为之前答应了裴屿,会无条件答应他一个要求。”
“当时裴屿向我提的要求就是,他希望让我给裴青学一个机会。当然,我自己也思考了很久。不存在什么心软不心软,心疼裴青学就答应和好的情绪。”
况且,是裴青学离不开他,不是他离不开裴青学。他和裴青学之间,他才是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那个人。
怀童又说:“如果裴青学从本质上就烂透了,我也不会再和他往来。”
怀童一向看得清,是他多想了。
牧东倏尔松了口气,他问:“那你要去见怀戈吗?刚才你也听到了吧?”
问完,他仔仔细细地端详怀童,生怕他脸上出现一丝反感他和怀戈联系的情绪,也怕出现心疼怀戈的情绪。
还好,怀童脸色正常。牧东放心地又说:“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去看。”
怀童一年来辛辛苦苦打工,生病发烧了还要直播打pk赛,谁又比谁容易呢?怀戈就这么个小病就来卖惨博同情,真是笑死人。
“确实没必要,”怀童对怀戈住院的事情没什么想法,内心甚至毫无波动,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所以之前在楼下的那一辆黑车真的是怀戈的?”
他说“怀戈”两个字说的很生疏,因为不常提起,更因为先前叫的一直是“哥哥”和“大哥”。
牧东:“是他的。”
我还替你揍了他一顿呢。
怀童哦一声,两人沉默一会儿,怀童才想起要说什么,他看向牧东。
目光如炬。
牧东险些以为自己背着他揍怀戈的事情被发现了,心虚地转移目光,“有什么事?”
怀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中午小乌还没吃饭,你去喂喂。”
牧东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别扭,“你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的黑车是他的吗?也不想问问我他的助理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怀童原来这么信任他的吗?有点点小开心。
没白疼这孩子。
但是怀童接下来的回答十分得“残忍”。
怀童思考后,微微偏头:“不需要问了吧?你那天下楼这么反常,肯定是去找怀戈打架了。”
“再说了,如果有工作的话,他们不都是通过你联系我的吗?”
言下之意,所以怀戈的助理联系上他也不奇怪。
白疼了。牧东拳头硬了,“那你可真聪明。”
他的语调阴阳怪气。
怀童憋笑:“还有一个不用问的原因,那就是,我还是很信任你的。除了路知雪和小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我连小乌都比不上了吗?!”
可恶!就连那条黑溜溜的蛇他都比不上了!
牧东不服,他被怀童逗多了,决定逗回去:“既
然这样,那你说,如果我和怀戈真的打起来了,你会帮谁?”
经典问题之“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谁”的转换版。
怀童踢着脚下的石块,想也不想地回答:“帮你。”
算你识相。
牧东心中总算舒坦了,“是不是发现我的好了?”
怀童的声音悠悠传来:“你打不过怀戈,不帮你,你会受伤。”
牧东拳头硬了,直接上手去捏怀童的脸,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次!”
男人不能说不行!
怀童含糊不清地道歉:“我错了……”
两人一路闹着,回了节目组。
…………
医院,助理看着又双被挂断的电话,心里无比悲凉。
为怀戈悲凉。
他还是不放弃,又多打了两次牧东的电话,发现已经被拉黑了。于是,他又犹豫地拨打了怀符和秦娇的电话。
一段简短的通话后又双叒被挂断。
助理已经快要为怀戈哭出来了。
我真的努力过了!!救命!为什么怀戈的家人都这么奇奇怪怪?除了怀童,就没一个正常人了吗?
他丧着一张脸推门而入,醒来的怀戈淡淡抬眼看过去,把手中的杂志翻了翻,淡淡道:“你是不是去找怀童了?”
助理:??
怀戈是怎么知道的?!
他左右看,眼神乱飘,就是不对上怀戈的视线,“嗯,啊,这个,不是啊,没有这回事。”
怀戈:“不用骗我,我都听到了。”
他声音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悲伤。
他知道助理为他去找了怀童,心底也是希望怀童能答应,能够来看看他,就算是一眼……
怀戈自嘲地笑了笑,“被拒绝了吧?”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他的心情怎么会变得这么痛苦?
助理不敢抬头,也不敢看怀戈的表情,“拒绝了。”
怀戈的表情怎么说,怀念又悲哀,似乎在缅怀那段永远回不去的时光。让看了的人都忍不住跟着难受。
怀戈摩挲书页,声音颤抖:“是该拒绝,我不配见他。”
点滴瓶内的液体一点一点流入身体,修复疲劳的身体细胞,但怀戈已经从灵魂死掉了,仿佛老去的枯木,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助理不忍再呆在病房里,他说了一句去忙工作,匆匆逃出了让人喘不过气的房间。
助理离开,怀戈目光从书上移开,怔怔望着窗外的树木发呆。
不来也好。他一直是一个人,这样死掉了,就不会有人替他难过了。
…………
在院期间,怀戈不停地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侧脸安静,偶尔还露出怀念的笑容。助理也在一旁处理公务,时不时和怀戈交接工作,病房变成了别样、忙碌的工作室。
等点滴打完,怀戈拔掉了输液管,拒绝医生住院静养的要求,想要离开。医生对这位病人没办法,只能絮絮叨叨地又提了很多注意事项,让怀戈按时吃饭云云。
怀戈不放在心上,全程走神,助理倒是拿个小本子写下来记清楚。
等医生说完,怀戈穿上西装,率先出了病房。助理在病房里收拾怀戈处理的文件,看到一旁的草稿纸上潦草地写了几行字——生日礼物,还有各种关于怀童的喜好,从幼稚园到二十岁,一点一点事无巨细列出来了,有几个重点还画了圈。
从幼稚园到二十岁,怀童现在二十一岁。助理看得眼眶发酸,最后沉默地把纸张收起来,夹在怀戈常用的文件里。
中间空掉的那一年,是怀戈失去怀童的那一年。
《挑战学院》第三期拍摄很快结束,结束那天,怀童被深渊和社长抱得喘不过气,再三承诺了真的真的会再去看他们,他们这才把人放开。
打工生活结束,怀童骨头都懒下来了,逗着小乌,和牧东说话:“我这周回去还要直播多少个小时?”
鸽子精从不放过每一个偷懒的机会。牧东吐槽:“你这个月直播时间都没有以前的一半。”
怀童睁大无辜的眼睛:“现在有了别的工作,重心肯定不一样了嘛。”
“不是我不想直播,是裴砚山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牧东听了他的解释,又调侃了两句,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拎手上,“好了,收拾完毕,可以回去了。”
“好哦。”怀童从凳子上站起身,跟在牧东后面边走边伸懒腰,小乌也探头探脑,活动身子。
牧东看了好笑,把东西塞进去,再把懒惰的一人一蛇塞进车里。
此时的怀童和牧东都不知道,怀符和秦娇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怀家别墅。
“我这样可以吗?”秦娇忐忑地穿了一身新衣,在镜子面前转了又转,问怀符:“童童会喜欢我这样穿吗?”
往常无论她穿什么,怀童都认为是好看。现在秦娇要去见他,反而不知道穿什么好。
怀符上前拥住她,亲了亲发旋,安慰:“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是他的母亲,自然穿什么他都好看。”
秦娇还是有点犹豫,“可是,怀童他……”
怀符:“不必这么担心,怀童一向善解人意,最会说话,又怎么会因为你没穿他喜欢的衣服就不开心呢?”
但怀符忘了,
那是在怀童还作为他们儿子的时候。现在,他们对怀童来说,是陌生人还不如的存在,他又怎么奢求怀童对他们有好脸色?
约莫过了一刻钟,怀符才牵着梳洗完毕的秦娇出门,前往《挑战学院》第三期拍摄地点去找怀童。
而与此同时,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的怀戈也收到了保镖发过来的信息。
——怀符和秦娇已离开别墅,疑似去找怀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打扫的时候发现掉了好多头发5555救命我真的要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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