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穆子降听杨名如此说,便欲追师叔去问清虚观现今情况,只未行多久,却见两个身影狂奔而来。细看之下正是赵守仪、范羊子二位师叔,现下只因一路疾奔,险些被拦路的穆子降撞倒在地。
穆子降上前道:“穆子降参拜师叔。”
赵守仪拉了穆子降道:“子降,原来竟是你。此处停不得也,快随我走。”
穆子降不知何事,便拉问赵守仪道:“师公现今情况如何?”
赵守仪被穆子降拉扯,只得道:“自全真教《化胡经》被焚毁后,我全真龙门派日渐衰落,‘清虚观’现已残垣断壁,师父老人家悲愤交加,往燕京寻张志敬师叔去了。”
穆子降心知,全真教开山以来丘处机等人皆以“处”字为字辈,师公李志常等人以“志”字为辈,只因马钰、郝大通因避讳先祖之名,取法名时便未用此字辈。张志敬在同门师兄弟中,年纪最轻,排名最末,故常得李志常照顾。听赵师叔如此一说,穆子降心想着全真龙门派当年何其显赫风光,现今竟是落得坏垣残壁,不由得黯然伤心。
范羊子道:“子降,师父老人家虽自废武功,但我全真百年基业不可就此荒废。师父老人家临行交代,只盼张志敬师叔能再将全真派发扬光大。”
穆子降正欲细问当日情况,却见天尊教尊黄香主干支、尊荒香主冷陌枯已然赶至。干支道:“赵守仪,快说出穆琪下落便两无相伤,否则只莫怪刀剑无情。”
赵守仪道:“我方才已经说了,现今正在寻穆琪师哥行踪,若仍是不信,只请赐招做罢。”
冷陌枯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穆子降朝冷陌枯看去,心道:“这人岂不正是当年在金堤偷袭父母打断自己筋脉之人?”当下上前便指了冷陌枯问:“你便是当年金堤设伏,震断我筋脉的人?”
冷陌枯朝穆子降看了一眼,不由神色微变,道:“穆子降?”
穆子降道:“卑鄙小人,打不过我父母便设计暗算,今日终于再让我见到你,也让你尝尝筋脉俱断的滋味如何。”
还未出手,却见一人疾奔而来,此人一袭黑裙,头上梳了几条小细辫儿,正是法宇儿。却听法宇儿道:“师兄、师弟,若是打架怎能少得了宇儿?”
干支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法宇儿道:“大爹小爹可把我骗苦了,原来外公不在迷魂庄。我本欲到丹朱剑庄去,正巧碰上你们在这打架。”
雪芽见法宇儿,知是她当年在羊角城肖家纵火嫁祸丹朱剑庄。虽自己与丹朱剑庄无亲无故,但只念徐夫人待自己这般疼爱,心中生出一份莫名好感。便道:“妖女,当年你纵火将羊角城烧作灰烬在先,又伤子降哥哥在后。坏事作绝,若信个因果,还不快削发做了尼姑来日夜忏悔。”
法宇儿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胆敢出言不逊。”顿了顿道:“噢,你莫不是当日在八卦城扮成细作偷会情郎的野丫头?”
雪芽双脸泛红,道:“妖女信口胡说。”当下脚一蹬地,纵身使出一式“一剑化三清”朝法宇儿刺去,二人交手不到个回合,雪芽被法宇儿击了一掌倒退数步,被穆子降搀扶住。
穆子降道:“雪芽退下,我来对付这妖女。”
却听法宇儿道:“且慢,你若要代人挺尸也好。但需早作平章,咱们是文斗还是武斗?”
穆子降道:“何为文斗武斗?”
法宇儿道:“若是文斗,咱们一对一打斗;若是武斗咱们男对男,女对女一起分个高低,不占对方一丝便宜可好?”
雪芽道:“子降哥哥,切莫听妖女胡说,着了圈套。”
穆子降只听法宇儿所提的这条件也甚公平,便未遐思就道:“那便文斗。”
法宇儿道:“好。”
当下尊黄香主干支对玉衡堂赵守仪,尊荒香主对开阳堂范羊子,法宇儿对穆子降。这六人分开了来一对一打斗,但有约定在先无论自己胜败如何均不可插手他人打斗。
但见法宇儿双手各执一尺短剑,身法翩跹,虽看似风舞落花一般优美,但其中每一招式却杀机四伏。当下两人交战七八个回合,穆子降已伺机击法宇儿数掌,却只见法宇儿未伤丝毫。
穆子降心道不好,原来八卦掌需用本门内功催动方有千钧之力。只现在不用内功,八卦掌法虽妙,但自己本身力气却弱,只打在法宇儿身上似挠痒一般,反而自己肩膀被划了一刀,好是疼痛。
法宇儿见穆子降在自己周身上下击了数掌,似是故意挠痒一般,便道是对方故意羞辱自己,骂道:“贼人,你若要打,便发全力,何必戏弄于我?”
穆子降自上次经黎不救指点,险胜天尊教主,原本就胜在形式之上。但今一交手来,竟是如此吃亏,不禁连连叫悔。回头看去,见尊黄香主干支略胜师叔赵守仪一筹,现干支已占上风,赵守仪只攻得少守得多,而范羊子便几乎只守不攻了。
雪芽早已看出穆子降不敌法宇儿,便道:“妖女,你手持双刃,子降哥哥赤手空拳便不公平。”言毕,将自己佩剑朝穆子降抛去。
穆子降拿剑在手,便将《玄阳诀》“剑诀篇”中一套《全真九宫剑》施展出来。穆子降只因这些日,天天看《玄阳诀》,这套剑法早熟记于心,一经施展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见穆子降所用第一式为:《乾宫斩蛟》。穆子降习剑之时习惯边打边背口诀,当下听其背出:
终日乾乾,见龙在田。
夕惕若厉,或跃在渊。
用完第一式,便接着打出第二式《地法坤德》听其背道:
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坤厚载物,至哉坤元。
德合无疆,品物咸亨。
柔顺利贞。君子攸行,
先迷失道,后顺得常。
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第三式为:《巽宫破虚》
纷若之吉,吉兆得中。
丧其资斧,诂正乎凶。
频巽之吝,志乃见穷。
田获三品,有功亨通。
先庚三日,后庚三日。
九五之吉,位中正释。
第四式为:《震宫惊雷》
震来虩虩,笑言哑哑。
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丧贝勿逐,七日乃得。
其震苏苏,震行无眚。
索索矍矍,其兆征凶。
惊于其邻,震不其躬。
第五式为:《坎水沉沙》
习坎入坎,失道之凶。
入于坎窞,爻辞勿用。
来之坎坎,其用无功。
樽酒簋贰,纳约自牖。
坎不盈,祗既平。
系用徵纆,寘于棘丛。
上六失道,征三岁凶。
第六式为:《离宫锻金》
履错敬之,黄离吉诃,
日昃之离,鼓缶难歌。
朝夕涕沱,其戚嗟若。
王用出征,用嘉折首,
获匪其丑,适得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