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之良与徐闯两下商量已定,又选了黄道吉日。说好后天一早镖局子“亮镖”之后,即刻整装前往太原。
徐闯亲自送出马之良,院外早有倭人眼线看个明白。马之良走后,他也急匆匆去找胡覃报信去了。
当日下午,马之良就带着苏百川和陶士均来到了王府。叶深正在院子回廊看书,见大家都到了,不由一惊。
叶深急忙起身:“师父,师弟”
马之良微微点头,立刻问:“王爷在吗?”
叶深点点头:“此刻正在书房。”
“深儿,你随我去见王爷。”
叶深一愣:“师父,有事?”
马之良略一停顿:“我要向王爷告假,去一趟太原,走一趟‘线镖’。
“什么?”叶深楞住。
苏百川和陶士均都一脸兴奋之情,可叶深却立刻面色阴沉下来。心中猜测出**形状,怀疑是自己父亲在作梗。却又不能直说。
叶深:“师父,咱们‘坐池子’的,怎么走起‘线镖’了?去不得呀!”
叶深这般激动,令马之良很意外。他淡淡笑道:“老大,你怎么知道线镖去不得?呵呵,咱们的祖师爷,就是线镖出身,我年轻的时候,直隶、西北、东四省哪里不去?”
叶深抱拳:“师父,是什么人求您呀,这件事是不是要三思而行?”
马之良挥手:“我心里有数,空下会跟你说的,先陪我去见王爷。”
叶深坚持阻拦:“师父。我劝您再想想。”
陶士均不解道:“大哥,你今儿是怎么了?你过去不也常说身为镖师还没有走过‘线镖’特别遗憾吗?怎么着,今天机会来了,你倒瞻前顾后起来?”
叶深急道:“你知道什么?”
陶士均笑了:“哈哈,你要是不敢啊,你别去。反正我肯定是要去的。”
叶深:“三弟。这事儿有蹊跷。”
苏百川一愣,觉得大哥异样,回想起那晚跟踪他回家的场景,也心生疑窦了:“是不是叶深知道什么事?”
苏百川抱拳道:“师父,或许大哥说的有道理,您是不是再斟酌一下。莫要急着去见王爷?”
马之良不悦,扫他一眼:“都不要乱说话。我心里有数。”
叶深和苏百川都只得低头抱拳称是。
马之良回头道:“还不随我去见王爷?”
叶深茫然自失,师父走出几步了,方才被三弟推醒,于是也跟去了书房。
苏百川和陶士均对大师兄的行为虽然不解,倒也没有太放心上,就一起到后院去找天心了。
那大格格早听闻丫鬟来报,说马之良带着苏百川来王府了,就急让紫云去前院探听,紫云刚走不几步院,格格自己也跟了出来。二人迈着小碎步正到拱门,听到师兄妹在花园说话,于是就藏了起来。
苏百川与陶士均坐在石桌旁吃着天心剥好的石榴、核桃。天心神秘地看着苏百川只是笑。
被苏百川有意无意看到,就不解:“你老冲我笑什么?”
天心:“二哥,今天亲自来啦!”
“什么意思?”
天心:“算了吧,还瞒我?咱们全家都出动了,你和大格格的婚事,怕是要定下了吧?”
苏百川:“啊!??”
陶士均:“啊!??”
两兄弟面面相觑,受惊不小。不约而同都把嘴里的石榴籽儿吐在了手中。那藏在拱门后的大格格羞红了脸。立刻转身走了,紫云笑着跟了回去。
苏百川:“师妹。这种玩笑开不得呀,哪儿跟哪儿呀?什么婚事?师弟,你知道吗?”
陶士均笑道:“你的婚事,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人那么会藏的。”
说罢和天心对视一眼,各自会心一笑。显然陶士钧更倾向于天心的立场。苏百川苦笑。
天心:“二哥,你可真会演戏。我是你亲师妹,什么都瞒着我,真没意思。”
苏百川:“冤死了,冤死了。我演什么了啊?”
天心近身向前,压低声音道:“还说你没瞒人?你会功夫的事儿,大哥都跟我说了。还装?”
苏百川叹了口气。
天心:“二哥,你藏得可够深的?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竟然一点痕迹不露?”
苏百川:“师妹,这件事,容我回去慢慢跟你解释。”
天心:“算了吧。我才不听呢。要能问出来,你俩也不至于打一架对不对?三哥,膝盖还疼不疼?”
天心一席话说到了要害,二人都尴尬不已。都低下头不说话了。天心自觉压了二人一头,调皮地笑了起来。
书房内,马之良向老王爷告假。叶深立于师父身后。他期盼王爷能名正言顺不放人,这样师父也只能从命。谁知福郡王非但欣然放行,还对马之良古道热肠的侠义之举大加赞赏……
马之良起身抱拳:“王爷深明大义,之良由衷感激。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不必说了。”
福郡王:“马师傅,不要谢我。放心走便是。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罪人。我的事轻如鸿毛,不比马师傅这般光明磊落。”
“王爷这样说,让人不安。”
“我一点没说错。要我看,如今这世道,举国上下,人人只晓得追求鲜衣厚食声色享乐,久而久之难免偷生畏死。谁在兼顾苍生?何人在乎民族?就拿你们武林人来说,多少人争强斗狠,无非在私怨恩仇上使劲,那是野蛮时代的遗风。似你们通天拳的又有几个?你们在我这里‘坐池子’,可谓风气湛然,恪守武德。如今又能为了不相干之事,舍身冒险。这是什么?这是弃体魄而保精神,不谋私利而赴公义!实在是侠者风范啊。我能结交先生,真是三生有幸了!”
一番话下来更让叶深大受触动,马之良亦抱拳道。
马之良:“王爷谬奖了,之良实在惭愧。我替广顺镖局的当家人谢过王爷。我这次前往太原,一定速去速回,不让王爷记挂。至于王府的护卫,广顺镖局亦会出人出力,我会挑选十位精干好手,替我当差。”
福郡王一听有外人来帮忙守卫,心下沉吟。
马之良看出他的心思:“王爷放心。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这些镖师只会做好分内事,其余的一概不会问。更不会打扰到您府上生活。与之良在时,一样。”
福郡王放心下来,拱手道:“这样最好。多谢马师傅,你一路多加小心。我,等你平安回来。”
马之良师徒辞别离去。福郡王看着二人的背影,被浩然之气感染,发自内心的欣慰一笑。正巧福晋走了进来,见他如此,也笑道:“王爷这样高兴,看来事情成啦?看他风风火火进来,我真担心你们吵起来呢。”
福郡王哈哈笑道:“这什么话?马之良道德武功堪称典范,又懂礼数,浑身上下无不出宗师形格。我俩怎么会吵架呢?”
福晋:“是是是。师父这样,徒弟自然是错不了的。攀上这门亲,咱们王府再也不必担心江湖上的那些三脚猫了。”
福郡王愣住:“啊?!我们没有说婚事啊。”
“没说婚事你高兴什么?”
“哎呀,他是来告假的。他要离开北京去太原护镖。”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