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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轩嘴里虽然这么说,还是下炕从里屋拿出一瓶老白干,还有一个下粗脖细上沿大、口小的圆形白瓷印花烫酒壶和一个五钱的印花小酒杯。
晋阳看到妻子拿出全套的喝酒家什,高兴地笑眯了眼,贪婪的‘啧啧’几下,摇了摇头,又咂了咂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猴急的接过酒瓶,放到嘴边咬开铁皮瓶盖儿,‘咕嘟咕嘟’往烫酒壶里倒了大半壶,随口对颜轩说到:“快拿大腕倒热水烫酒,他妈的,这一路没捞着酒喝,可馋死我了。
颜轩看晋阳见到酒那馋相,憋住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酒能当饭那?你还是先吃饭,等酒烫好了再喝行吗?”
“你看颜轩,我不说你,你叨叨叨叨的老是说,说你几句吧,又怕你说刚见面就吵。嗨,女人那,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按你说的先吃饭再喝酒,那饭在底下酒在上面不烧心那,去去去,快拿碗烫酒,别啰嗦了。”晋阳又拿出了在家时的蛮横,看样子妻子再手脚慢点儿,他就会吹胡子瞪眼耍那怪脾气。
颜轩不满的看了丈夫一眼,到正间屋拿碗倒开水去了。
回到炕上,颜轩也不吭声的坐在炕沿,背靠在东墙壁上,对晋阳刚到家就跟大老爷似得,把她呼来喝去的不讲究,心里很不舒服,满脸的不高兴。
晋阳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这几年,妻子辛苦的带着几个孩子过日子,真是难为了老婆,自己回家还装大爷,情不自禁的感到心里愧疚,腆着脸又嬉皮笑脸的说:“颜轩,几年不见,怎么你变得小气了,你看跟你说个笑儿,你就恼了,过来,快过来,咱俩喝个酒,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来吧。”晋阳说着,起身抬腚就要去拖颜轩。
颜轩知道是晋阳给自己台阶下,也就不跟他计较,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态度和缓的说:“你就别说好听的了,快自己喝吧,别馋坏了你肚子里的酒虫。”她说完,又轻笑了一声,算是对晋阳的友好回应。
晋阳端起温热了的酒杯,放到唇边,‘吱吱’吮了一口,惬意的朝着颜轩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埋头喝酒。
杰敏离炕桌近一点,杰恒坐在炕旮旯里,两个儿子看着不熟悉的爹,夹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的嘎巴脆香,馋的孩子舌根生津,忍着口水不流出来。
杰敏跪在炕上,身子稍往炕桌前挪了挪,颜轩实在看不下去了,嘴里就是不说,一把把杰敏拖到身边。娘三个就这样看着晋阳喝完酒,接着喝下了一大碗面条,又从另个碗里拨了一些面条,连带那碗的荷包蛋和卤子,一块吃下去了。
吃完连打了两个饱嗝,摸出烟盒,点上烟,笑滋滋的看着杰敏说道:“来,杰敏过来,把这面吃了,快过来呀。”
颜轩赶紧说道:“孩子都是刚吃过饭,他们不饿,你就都吃了吧。”颜轩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噙着泪花,难受的揪的心痛,孩子呀,不是妈心狠,不舍得叫你们吃,是你爹从小家穷时,没黑没夜的跑烟台威海,饥一顿饱一顿,把胃饿出了毛病,一吃粗粮就犯病,吃些白面还好些,今天是饿的才吃了这么多,不知夜里胃病还能不能犯。
再说了,咱家本来就没种麦子,就这点也是从集上兑换回来的,孩子你们还小,吃的日子还在后面,你爹是咱娘几个的顶梁柱,有点好吃的还是要留给你爹,孩子就忍忍吧。
晋阳吃东西,这不管不顾的毛病,每顿饭还要吃个小灶,都是颜轩嫁过来,老把自家男人当成‘天’给惯得,就像人家常说‘驴吃粑粑,惯了个病’,真是一点不假。
颜轩看着晋阳吃喝完了,凑到桌前,从碟子里捏了四个花生豆,给两个儿子一人嘴里塞了两个。
杰敏嚼了半天,一直舍不得咽下去。
颜轩实在不忍看孩子的吃相,扭头连桌子端到了外屋,她心里觉得太亏孩子了。
晋阳抹了抹嘴,从炕里头拖过一个旅行包,拉开拉锁,从里面抠索了半天,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包的是糖块。
杰敏一看是糖,高兴的喊了一声:“妈,俺爹有糖。”喊着就往糖的跟前凑,这是晋阳从回家,杰敏看在糖的份儿上,捎带着喊了一声爹,这也不能全怪孩子,谁叫父子几年不见呢?再说了,哪能见着不太熟的人,说叫爹就叫?那也太乱套了,慢慢来吧。
颜轩一听杰敏喊‘糖’,赶紧放下正在刷的碗筷,几步跑进来,一把从杰敏的手里抢过糖,拿出两块给两个儿子一人一块儿。又把糖块包好,哄着孩子说:“杰敏大了,吃一块糖甜甜嘴就行了,这糖留着送人答人情,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好不好啊?”
杰敏还能说么,要是耍赖哭闹不听话,妈妈就会拿笤帚疙瘩吓唬他,就是满心的不愿意,不好也得好啊。
晋阳虽然看不过眼去,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从包里又拿出几样东西,塞到颜轩的怀里,说这是给你的,回头又对妻子说:“孩子的东西都在包里,你拿出来给孩子看看,叫孩子也高兴高兴。”
说着,晋阳又拖过一个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一点的纸包,接着说道:“这是茶叶,它可是金贵东西,不能跟有味儿的东西放在一起,要是混放熏进味儿去,那这茶叶就没法喝了。你看颜轩,这是二斤好茶叶,是捎给牛叔的,咱家那时穷,人家可没少帮咱们,我这出外回来,不能空着手去看他吧?这茶叶就送给他好不好?”
颜轩一听晋阳这么说,又没好气的说:“人家牛叔对咱家的好,你回来就是不捎东西给他,我也会逼你买点东西送过去,我可不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你也太小瞧我了。”
晋阳看着颜轩,撇了撇嘴,开怀的‘哈哈哈’的笑了一会儿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这就去牛叔家,把茶叶送给他,还别说,我还真想他咧。”
“我说晋阳,别说村里人说你,牛叔就是你牛爹,你把牛叔还真的当爹了,这说去就要去,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你这一路累的够呛,歇过来明天再去不行啊?好,去吧去吧,你不嫌累就去吧。”颜轩心疼的劝说着丈夫,她知道晋阳要是想去,多说也是白搭。
晋阳拿上茶叶,笑着看了杰敏一眼说道:“走,儿子,快下炕,爹领你串门去,快点啊?”
杰敏看着妈妈,不知自己该不该去,没主意的坐在炕上没敢挪窝。
自从晋阳进家门,杰敏对他这爹,生疏的就没正儿八经的叫个爹,弄得晋阳一个劲儿的讨好的找儿子说话。
颜轩心里知道,晋阳想家的那点心思都在杰敏身上,按他的话说,自从定下回家探亲那天起,夜里想儿子连觉都睡不踏实。
嗨,这也难怪喻晋阳这么疼儿子,杰敏他爷爷盼孙子,急的都不行了,临了闭眼走了也没赶上。
颜轩生杰敏那时,晋阳听说生了个儿子,特意从大连赶回来,高兴地抱着儿子又叫又喊‘喻家有后了’,可能是‘先生为长’吧,晋阳自杰敏生下来,就对他亲得不得了,对其他几个孩子倒是不太怎么粘糊。
颜轩看着站在炕前的丈夫和坐在炕上的杰敏爷俩,笑着说道:“小杰敏快下炕吧,赶紧跟着你爹去,你爹要是不把你带在身边,在他‘牛爹’家里喝茶都喝不出味来。”
这时三岁的杰恒听说哥哥要走,从炕里站起来往炕前跑了几步,看了一眼他爹,停下来搓着小手,怯怯的说:“妈,我、我也要跟哥哥去。”
晋阳觉得冷落了小儿子,歉意的拉过杰恒,温和地说:“杰恒你还小,外面风大也挺冷,等明年爹回来过年,那时你也长大了,再领你出去串门,好不好啊?”
颜轩把杰恒拉到自己怀里,摸着小儿子的头,柔声的说道:“杰恒是个好孩子,在家里陪妈妈好吗?”
爹、妈一人一个的问才三岁的杰恒‘好不好’,小杰恒瞪着眼睛看着爹妈,一时不懂爹妈说的是么意思。嗨,不懂就不懂吧,等长大就懂了。
晋阳领着杰敏,拿着茶叶,提着颜轩给他又准备的两瓶地瓜老白干儿,兴冲冲的牵着大儿子的手,推门脚刚迈出,又回头问;“哎他妈,我怎么没看见咱家的哭玲子呀?”
“你快串门子去吧,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颜轩一听丈夫问老二闺女玲子,心里一时不好受,也就没正经搭理。
喻晋阳的心思早都到他‘牛爹’那去了,也没怎么理会颜轩说的话,出门朝着住在北沟的‘牛爹’家走去,一路上边走还边逗着儿子说话。
在杰敏幼小的心灵,模模糊糊勾起好像不知是哪一年,爹临离开家,抱起亲他的模糊记忆。这时的他牵着爹的手,蹦蹦跳跳,心里甜滋滋的,一口一个爹,叫的挺欢实,一会儿爷俩就混熟了。
喻晋阳爷俩推开牛叔的正间屋的门,就听到里间屋蹭茶喝的庄稼汉子,传出爽朗高亢的说笑声。
晋阳还没进里间屋,就亮着嗓子喊了一声:“牛叔,我喻晋阳回来看你啦。”喊声到,人已进屋。
屋里炕上炕前十几个正喝茶聊大天的人,把个小屋挤的满满,他们一看是喻晋阳突然进来,说笑嘎然而止,呆愣片刻,炕前地上、炕上坐着的,都想要站起来,杂七杂八的呼喊着‘晋阳’‘闰宝’,大、小名的都叫出来了。
牛叔双手接过晋阳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就往炕上拖,常治从炕上跳下来,搂住晋阳,嘴里喊着:“好你个小喻晋阳,出外几天把俺这些老庄稼伙计都撂了,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啊?快,快上炕暖和暖和。”说着就要蹲下身子帮晋阳脱鞋,晋阳不好意思的直往后躲,挤得杰敏‘哎哎’的直叫唤。
晋阳推辞不过,先把杰敏的鞋脱掉,把他抱到炕头,牛叔接过来挨着自己坐,炕上的人挤让出个地儿,拉着晋阳坐下,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弄得晋阳不知从哪说起。
常治看大伙瞎吵吵没有个完,从炕上站起来,弓着腰直摆手的喊道:“都别他妈的穷嘚嘚了,听晋阳说还是听你们瞎起哄?人家晋阳可是出过远门,见过大世面的能人,听说都当干部了,啧啧,你看人家孩子出息的,就不像咱村一块跟着去大西北的那几个,没几天就跑回来了,真他妈的光着腚推磨,转着圈丢人。”常治吆喝完,大伙都不吱声了,眼盯着晋阳,急盼盼的想听他说点新鲜逗乐的。
这时,牛叔习惯的轻‘咳、咳’了两声,这些常来喝茶的人知道茶主人要说话,大伙都等着。(小说《蹉跎人生路》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