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杰敏平时上班的大半时间,都在公司的立体仓库监工,很少回公司。这天杰敏起来的很晚,也就没到仓库,磨蹭到十点多,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在和平餐厅吃饭,还喝了不少的酒。
下午上班时,他满脸通红离开饭店,鬼使神差到了公司。
上楼看到单位职工正在清扫公司的办公区域卫生,陈经理站在椅子上,手拿抹布擦走廊上的窗玻璃。
杰敏知道自己沾酒脸就红,他低头钻进公司给他自己单独安置的办公室,没敢再露头。
快到下班的时候,买副经理推门进屋,笑着问道;“小喻,你今天没到仓库吗?”
“仓库?嘿嘿,买经理,我觉得仓库没什么事,上午我就去原单位办了点事,中午几个朋友又凑在一起吃点饭,我少喝了点酒,下午上班,看公司的干部职工都在打扫卫生,我喝了酒,就没好意思出去,买经理,这是我的错。”喻杰敏没敢撒谎,照直说了。
买副经理‘呵呵’一笑的说道:“哎呀小喻,今天主管部门管政工的彭副书记,又找你关于入党的谈话,马主任都把仓库的电话打烂了,都说今天没见你。陈经理急的派车到仓库转圈的找你,就是没找着。我跟陈经理说‘小喻今天肯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不到仓库,别着急,下午或是明天再说吧’。嗨,小喻呀,谁知局党委今天下午就研究发展预备党员的会议,彭副书记没跟你谈上话,也不知局党委还能不能发展你,要是错过这次机会,那只好等下批了。”
等买副经理离开办公室,喻杰敏肠子都悔青了,他狠狠拍打着头,恨自己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跑去吃的什么饭喝的什么酒啊?真是昏头了。
喻杰敏自从到了新单位,为了追求进步,当月就交了入党申请书,很快就被列为培养对象,单位领导考察了他几个月,就把他列为公司重点培养。
这次大好的机会,一旦错过,还不知哪年才能发展为预备党员。不是党员,单位根本就不会看重你,更别说提拔了。
第二天,喻杰敏先到了公司,他想探听自己是否被局党委发展成预备党员。
杰敏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上放了一本业务书,看似在看书,可一点没往脑子里进,心思都在等单位领导找他谈话。
快近中午下班,陈经理把杰敏叫进他的办公室,示意杰敏坐下,然后摇头‘嗨’了一声,用鼻音挺重的老西话说道:“小喻,跟你说个事,这次你没被局里批准为预备党员,我也替你抱不平,找他们理论了几句,看来你只有等下批了。不过,你可不能松劲儿,还要抓紧政治理论学习,努力提高政治水平,提高政治觉悟,好好工作,为国家多做贡献,争取下批入党,你不会叫我失望吧小喻?”
事已至此,喻杰敏笑着看向两位经理,表态说:“陈经理、买经理,请领导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以一个党员的标准来规范自己的行为,言必信,行必果,一心扑在工作上,争取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绝不辜负党组织对我的期望。”
陈经理‘呵呵呵’的笑看着买副经理说道:“你看买经理,这小喻好像是在做入党宣誓呢。”
转头又对喻杰敏说:“行啊,只要你小喻有这个态度,党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好好努力表现吧。”
喻杰敏全身心扑在仓库的工地上,下雨不能施工,就一个人呆在公司自己的办公室里,看一些有利于提高文化素质、经营管理、业务学习等书籍,尽快的充实自己。
单位立体仓库的一层主体已完工,公司派喻杰敏去xa市采购电梯。临走时,喻杰敏到财务科取钱,财务科长从保险柜里拿出四扎十元钱的票子,把四千块钱货款,摆在桌子上。
乖乖,吓死人了,喻杰敏哪见过这么多的钱,这可怎么拿呀。
财务科王科长看喻杰敏一脸的为难,他从办公桌的小柜里拿出一个布提兜,递给杰敏说道:“小喻,听说就你一个人出差,嗨嗨,这八月底九月初正是热的季节,身上穿的衣服少,你拿这么多钱,藏都没处藏,你路上可要小心了。来来来小喻,桌子上的四千块钱是刚从银行提回来的,你可要当面点好,你只要走出财务科这门,多了少了可由你自己负责喽。哎呀小喻,我都替你发愁,你可怎么拿呀。”
王科长关切地说着,笑着又摇了摇头。
回到家里,玉淑把货款都缝在喻杰敏内裤的前面和两侧,杰敏穿上试当了一下,嘴里‘妈呀’的叫了一声,沉甸甸的钱,坠的裤头往下滑,裤头皮筋根本就收拾不住。
玉淑一看杰敏那丑态,‘哈哈哈’拍打着床大笑,戏谑的说道:“杰敏你就这么穿着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很高,来,走两步,哈哈哈。”
喻杰敏真的走了两步,裤头滑到了大腿,两人笑得翻躺在床上,看一阵笑一阵。
玉淑笑的喘不上气来,摇手说道:“杰敏,你快、快把裤头提上,我的妈呀,笑的我、我的肚子疼,再这么笑下去,会死人的,哈哈哈。”说着又止不住的捂着肚子笑起来。
玉淑手提着沉甸甸的裤头,想了一会儿,找了一条窄布条剪短,在裤头的裤腰上缝了几个裤裨,又把剩下的窄布条连裤头又递给杰敏说道:“来,杰敏,你穿上,再用这布条栓在裤裨捆在腰上试试,裤头应该不会再往下掉了吧。”
喻杰敏接过来穿上,扎紧布裤带,算是收拾住裤头不往下滑了,可觉得穿在身上非常难受,却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就这么凑合着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喻杰敏轻车简从,只背了个军用黄书包,登上开往xa市的火车。
离开的时候,杰敏还穿的住衬衣、长裤,可越往内地走,天气越闷热,热的他脱了衬衣,只穿了个背心,下身、尤其是裤裆,缝钱裤头里面还穿了个短裤头,他被前面和两侧的钱,护的一点风也透不进去,内裤外裤被汗水津的都贴在肉上。远行不露财,又不敢把长裤脱掉。
杰敏下身鼓鼓囊囊的样子,车上旅客都露出疑惑的眼神,‘这人古怪得很呗,大热的天怎么穿成这样’?
快到xa,列车上的温度更高了,热的人都喘不过气来,杰敏实在无法忍受,他不大一会儿就到列车厕所一趟,进去把门从内锁上,解开外裤裤带褪下裤子到膝盖,又把钱裤头褪下来,就这么对着敞开的车窗,任凭疾驶的列车兜进车内的热风,吹拂在身上,觉得舒服多了。
终于到了xa市,喻杰敏顾不得吃饭,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他怕自己带的钱多扎眼不安全,想要个包间,服务员说只有五楼剩一间了。
上了四楼,抬头一看,通往五楼是个简易的铁管楼梯。
喻杰敏登上五楼,傻眼了,这五楼是在楼面上用铁皮间隔起来几个房间。
服务员把房门打开,诡异的笑着说道:“同志,这是你的单人间,请休息吧。”
喻杰敏进了房间,屋内比室外的温度还高,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门一关,打开房间桌子上的小电风扇,赶紧脱下裤子、钱裤头、背心,只穿了个短裤头,头对着风扇,汗水还是噗噗的往下流。
吹了一阵,还是热得不行,喻杰敏把门打开,就那么穿着短裤头站在门外,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可看到楼上的男旅客都跟他一样,赤裸着上身,下身穿件短裤头,毫无顾忌的来回走动。
上下楼的女同志,根本没把这‘伤风败俗’的穿着当回事,看来无论是什么事儿,习惯就会成自然,见怪不怪了。
天已黄昏,天还是那么热,喻杰敏自从中午下车进了旅店,光顾着脱裤子凉快,连饭都顾不上吃,现在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实在饿的受不了,他万般无奈的又把钱裤头、长裤套在身上,顿时又出了一身的汗,他赶紧往楼下跑。
离开楼上的铁皮屋子,喻杰敏走在大街上,外面比屋里凉快些,可穿着长裤子,腿上的汗水顺着往下流,前后走动,裤子都黏在腿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大街上的男人,无论老少,多半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的都是宽肥的大裤衩,赤脚踢踏着拖鞋,女人穿的也不是那么讲究,管它露多露少,只要凉快就行。
喻杰敏热的哪还有心思吃饭,他走进一个门面商店,买了一条宽肥的大裤衩,也不管人来人往,面对着墙,脱下长裤,就把大裤衩套在身上,又买了一双拖鞋换上,跟售货员要了个布条,用裤子把皮鞋卷起来绑结实提在手里,这才有心思找个饭馆吃饭去。
吃完饭回到旅馆的屋面铁皮房间,脱得只剩下里面的那条裤头,累的杰敏躺在床上想睡。
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好像钻进了烘烤房里,上有屋面铁皮,前后有铁皮的墙,散发出的炙热,烤的杰敏满身流汗,身上的每个毛眼,唯恐汗流不及,‘噗噗’的往外冒。
杰敏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哪还有睡意?
他赶紧爬起来,就像躲烙铁似的,几步蹦出了房间。
坐在外面,汗还是一个劲儿的流,杰敏回屋,把钱裤头套在身上,又把大裤衩穿上,锁上门,喊了几声。
五楼连个服务员都找不着,到四楼服务台要了水桶,从四楼打了一桶水提到屋里,把身上洗刷几遍,又把湿毛巾展开披在肩膀上,把剩下的水倒在地上冲刷,连续提了四、五桶自来水泼在地上,才略觉房间内有点降温。
这火炉天气,要是热起来,白天夜里的温差上下波动不大。已近深夜,喻杰敏热的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好不容易在燥热中睡去,一会儿又被热醒,天放亮时才睡了个安稳觉。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八点多,喻杰敏睁开惺忪的睡眼,把钱裤头又套在腿上,外穿刚买的大裤衩,上身穿着背心,脚穿袜子皮鞋,把脱下不穿的长裤、衬衣,塞进黄书包,下到一楼服务台,结算清楚,出门直奔电梯厂。
倒了三次公交车来到北郊,喻杰敏终于打听着找到电梯厂,进门到销售科,说明来意,坐在办公桌前的科长,低头眼往上翻,透过老花镜看着喻杰敏问道:“同志,你有单位介绍信和钢材转移指标吗?没有就出去”
这一问,把喻杰敏问楞了,半天从黄书包里翻出一个信封,掏出介绍信递给了科长,急忙问道:“科长同志,你说的钢材什么、什么转移,嘿嘿,不好意思科长,我没听懂,你能往清楚里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