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过来!”沈阙扶额吼道。
四狼面面相觑,它们做错什么了吗?但还是陆续地乖乖跟在沈阙后面。
“你,站这里……你,站这里……你,站这里……”沈阙围绕大树转一圈,让它们也绕树站好。
“现在把前腿抬起来!”沈阙一声令下。
“嗷呜……王上……”四狼看着她,不知所措。
“叫你们抬起来就抬起来,怎么,看着我有饭吃啊?”沈阙骂道。
四狼委屈地低下头,把前肢抬起,靠在树上,夹紧了尾巴。
“谁允许你们靠在树上的,拿开!”沈阙又是大声呵斥。
四狼像触电似的飞快拿开腿,就这样抬着前腿直立着,后腿不停地颤抖。
“王上我不服!”大个子道,“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干嘛罚我们!”
沈阙一听立即横眉竖眼:“你还不服?我专治各种不服!”说罢一脚踹在大个子的屁股上,大个子向前倾去,又靠在树上。
“拿开,不准靠!”
大个子又飞快地弹开,立好。
“我怎么跟你们讲的,我教你们偷鸡了?我有教吗?”沈阙绕着树转圆圈,开始训起话来。
“有。”四狼有气无力地异口同声答。
“什么?”沈阙立马尖起了声。
四狼瞪了瞪眼,直摇头:“……没有没有。”
沈阙还未接话,又传出一声压得极低的呢喃:“可是王上明明每天给我们抓鸡吃啊……”
沈阙脑门青筋一暴:“我能跟你们一样吗!”
四狼又是猛摇头:“王上高端大气上档次,当然跟我们不一样!”
沈阙一愣,无奈笑笑,这种话它们倒是学得快。
“我哪里跟你们不一样了?”沈阙又问。
四狼又是面面相觑,揣摩着沈阙的意思,最后弱弱地试探似的道:“难道……王上跟我们一样?”
“我当然跟你们不一样!”沈阙怒骂,再次扶额,她为什么要跟这几个智商负数的来搞脑子?
“嗷呜……”算是四狼应了沈阙的话。
“反正我说是你们错了,就是你们错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沈阙中气十足。
“嗷呜……”四狼又应。刚刚好像是王上先问起它们的?这话自然是憋在心里不敢说。
“好了你就别欺负它们了。”秦辞玉在一旁看了半天,看沈阙气鼓鼓的模样直想笑,最后化为一声轻咳,正声道,“它们不就是抓来几只鸡吗?再说,这也是学你的,谁让你在王府里天天偷鸡的。”秦辞玉虽然听不大懂四狼的语言,但从沈阙的话语和反应里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沈阙气结:“我每天起早贪黑地给它们喂饱肚子,我容易吗我?说起来还不是你,明明知道我在王府里藏了它们,还不说也不问,任由我每天偷鸡偷鸡的。”
“你也知道你每天偷鸡偷鸡的,还来骂它们?”秦辞玉反问。
“我跟它们一样吗?”沈阙话出了口发觉不对,怎么又绕到一不一样这个问题上去了,随即换了说法,“这里跟王府一样吗?这里是皇宫啊!”
“这里是皇宫啊懂吗?”沈阙又朝四狼强调了一番。
“真当皇宫是我们家啊?想拿什么拿什么?”沈阙道,“万一你们捉鸡不成反被宫里的侍卫给抓起来杀了呢?万一正好撞见个天子后妃的,伤了人家,我又怎么保得住你们?万一……”
沈阙一连骂了一串的“万一”,把四狼骂得头昏眼花,但同时四狼也开始领悟和反省。
“王上,我们错了……”四狼认错道。
“谁准许你们出去的?我难道没教过你们,除非紧急情况,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肆意行动?怎么,都当成耳边风了啊?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四狼被骂得心服,再次认错:“王上我们真的知错了。”
秦辞玉也认同沈阙的说辞,毕竟在皇宫不比在王府,不能肆意妄为,稍有差错,死的不一定是四狼,却有可能一并连累了他。
她也是怕连累他吧?
秦辞玉摸上沈阙的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爱上了这个动作,也习惯了这个动作。
“好了,别生气了,它们也已经知道错了,就别生气了。”秦辞玉边抚摸沈阙的头,边劝慰着道。
“哼。”沈阙撇开头,只是回以轻哼,不过气倒是消了大半。
四狼见沈阙态度好上了不止一点,连忙继续卖乖:“王上我们真的知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呗~”
“这样保持着,一个时辰后我出来检查,谁敢碰到一点点树皮……哼……”沈阙说罢就自顾自地朝宫殿走去。
“嗷呜……”四狼哀嚎,但还是乖乖地认命受罚。
秦辞玉跟上沈阙,却看见地上的那一袋麻袋。
“小黑,这怎么办?”秦辞玉指着麻袋问。
沈阙习惯了“小黑”的称呼,自然不会再去纠结,转过头看见地上的麻袋,又是一阵头疼。
是啊,这袋鸡该怎么办?放回去还是留下来?
沈阙想了一番,最后下定了决心:“把鸡从麻袋里拿出来仍在外面吧,反正它们一路走一路丢,外面肯定还有不少,扔到外面省时省心省力。”
秦辞玉点头,也觉得可以,抓鸡就让宫里的人自个儿忙去吧。
他扬扬手,一个小厮装扮的暗卫出现,提起麻袋,就出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宫里也并没有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虽然四狼偷鸡或者说是抢鸡有被人看见,但毕竟只是后厨丢鸡的小事,不至于闹得满皇宫皆风雨的。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鸡在皇宫里都找着了,所以事情就没有闹大。
很快夜幕西垂,已是黄昏。
刚吃了晚膳的秦辞玉和沈阙,还有四狼都待在院里乘凉。
夏天的燥热一天胜过一天,夜晚来临的舒爽也一天胜过一天,晚风总能吹散温热的空气,给人以清凉与惬意。
又是一阵风吹过,四狼连连叹息。
“嗷……爽~”独眼长长叹道。
“扑哧……”沈阙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独眼道,“这天气,都快热死狼了,还是晚上舒服!”
沈阙突然想起它们好像特别怕热,前段时间就已经受不了了,更别说现在了。
“这里能不能挖个池子?”沈阙向秦辞玉问道。
秦辞玉环顾四周,想了想道:“最好还是不要有池子,这院子地方太小,又没有水源,挖个池子肯定是死水池,不方便养鱼,现在夏天了,蚊虫又多。”
沈阙撇嘴:“说来说去就是不能挖池子。”
秦辞玉:“怎么,你想念每天对着湖面晒太阳的日子了?”
沈阙:“……确实有点想念,不过关键还是它们怕热。”沈阙说着指指一旁伸着舌头跟狗相差无几的四狼。
秦辞玉:“改日我去看看有没有可能引水过来,若是能,池子小点就小点吧,挖了。”
沈阙愉快地应下:“好!。”
一人五狼默默无言地乘着风凉,抬头望望天,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地黑了,星星点缀着藏蓝的夜空,越来越繁密。
沈阙感叹,这个时代的环境就是好,不比21世纪,在大多数城市已经看不见如此美丽的星星了。
这是一个不同的时空,那会不会……其中有一颗就是地球呢?还是这里就是地球呢?她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狼呢?
沈阙思绪万千,却通通无从解起。
“嗯——”沈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觉去勒。”
秦辞玉跟着沈阙,又进了殿,直奔里屋,唤来沉鱼和秋兮,洗漱完毕,上榻睡觉。
沉鱼走之前不断地回头看,心想:这靖王和母狼真的是夜夜同寝吗?人和兽……开始了无限幻想。
秦辞玉和沈阙在榻上躺好,屋内静得一片安详。
沈阙紧闭着眼很快就思想三分脱离,今天脑子用得太厉害,太累了,也就很快就睡了。
秦辞玉却辗转难眠,明天,他就可以上朝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他看着沈阙的睡颜,眼里尽是柔和。多亏了她,让他这么快就能参议朝政。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就是他结束无尽的隐忍的征兆了吗?
秦辞玉翻身,蜷起了脚。自己这双腿,何时可以不是“残废”的呢?突然迫切地想要改变现在的局面,变得强大,变得更强大,然后,把天下之最美通通拿来给予她。
秦辞玉闭着眼,仍是清醒着难以入眠。
又翻了好几次身,秦辞玉突然浑身一僵,又感觉到了屋外有人。
又是刺客?秦辞玉危险地迷上了眼。暗卫呢?暗卫去哪了。
秦辞玉用内力感受着屋外的人的行动,却发现那人并没有动作,也没有恶意,好像只是为了看看他们似的。
秦辞玉在被褥里的手摇了摇沈阙的背,好一阵才把她摇醒,他发现他手里已全是汗。
“唔……”沈阙翻过身,疑惑地看着秦辞玉。
屋外有人。秦辞玉无声的说道。
沈阙一震,无声的问:又是刺客?
秦辞玉:不是。
沈阙:那?
秦辞玉:没有杀气。
沈阙:谁这么无聊来看我们睡觉?
等等……没有杀气……他们,一人一狼……睡觉……
沈阙好似明白了什么,眯着眼猥琐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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