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辰的话可谓直白,再没有顾忌老太太上了年岁不好驳斥的意思,妄图加害他的女人,现在还想借他的手找人瞧病,也太自以为是了。
被辰王直白的质问,老太太的面色青白了许多,却也仍是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华晨飞陷害悠儿,这笔账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为华晨飞请医问药,老身自然也是百般不愿的,可华府已经求上门来,又有太子与柳家相逼,纵使老身不愿,也不能全然不给太子脸面的驳斥了回去,否则悠儿她爹要被为难的。”
听到老太太这般诉苦,安云悠真忍不住呵呵了,她被人陷害了,家人不说为她讨回公道,却还担心因为惹上了大人物而牵连侯府,当年她的母兄出事,老太太也是这般着急卖好的吗?生怕一个孝敬慢了,祸事会临到她的头上?
“老夫人这么多年身子康健,侯府屹立不倒,想来皆是老夫人瞻前顾后,小心逢迎的结果,被人扇了左脸,依然能笑盈盈的让出右脸。恕云悠不孝,学不来老夫人的精髓,云悠的性子自小便硬,有人敢扇我左脸,我定会不遗余力的撅断那人手掌,所以今日云悠把话放在此处,我安云悠不惧太子不惧柳府,更不惧华府,若是太子一派因为王爷不去找鬼面公子求医而怪罪侯府的话,侯府要不与云悠站在一处,要不,就与云悠断绝关系吧。”安云悠语气极冷,想帮华府,就请绕过自己,自己不出手破坏已经是仁慈,还想借她的手搭桥,那是想都不用想了,如果老太太想以亲情孝道来压的话,安云悠也已经说了,那就与她断绝关系吧,只要侯府应一声,她定能抽身得干干净净。
明显是被安云悠这般激烈的反抗给气着了,老太太本就青白的脸色更加难看,鸡皮隆起的手抚上心口,胸口明显的上下起伏,那双略浑浊的眼睛看着安云悠,带了几分无奈,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只是被老太太精湛的演技折服,安云悠心底有了几分淡定,看着老太太那样的眼神,也只是再多感叹一声老戏骨罢了。
“华府之事并非那么简单,一个华晨飞只是傍着个兵部尚书就能得太子殿下另眼相待吗?这几日刘府与华府义绝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若依着华晨飞只有这一个筹码外太子根本不需要再在他的身上多下功夫,华府肯定还有别的秘密在,我们侯府依着这次机会,除了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更能探听华府的底,拿捏到华府的把柄,岂不是更能帮你出气?”见安云悠对华府意见很大,老太太平静了心思后又转而给安云悠分析利弊,只是她这番利弊,听在安云悠的耳中就跟笑话一样。
“不必那么麻烦,还要搭上太子才能探听华府底牌,试图拿捏,只这华晨飞找不到鬼面公子,病无可解,就能拿捏华府了,无谓舍近求远。”拿捏华府?毁了华府只是开胃小菜,太子与柳府才是她要下手的主菜。
老太太听了安云悠这话,摇了摇头道:“到底还是年轻,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堂堂一个侯府,要其败落,不是毁了一个世子就够了的,世家大族里就算嫡系薄弱,也还有旁系支撑,毁了一个华晨飞不算什么,可若能利用好了华晨飞这一条线,能将华府拿捏在手里才是真的。”
“老太太也说了,一个华晨飞不算什么,华府都可以舍弃他,又怎么会依着他就能得到华府了。”安云悠没想到老太太会用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让辰王帮她寻找鬼面公子,微愣后,再次反驳道。
老太太认真的看了安云悠一眼道:“悠儿向来聪敏,就莫要与祖母装糊涂了,华晨飞拿捏在手比毁了价值更高,你一定能够想明白的。”
“鬼面公子神龙无踪,想要寻他也并非短时间的事情,本王不算应下,只答应且试一试。”凤君辰看安云悠还想要说什么,便出声道,华晨飞救或不救都在安云悠一念之间,和这老太太扯皮也无用。
安云悠也笑了。“是呀,咱们这边争论许久有什么用,人鬼面公子是否出手救那华晨飞也不一定,便是我不计较,帮着问询,也要有门路呀,那华府承情就是了,只是这成与不成,不能强求。”
老太太再次被两人噎了,一张老脸越发难看,却也拿两人无法,只推说头有点沉了,要去后面休息一会儿,让梅子送两人回去了。
“刚刚老太太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那华晨飞能被太子看重,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若只是因着兵部尚书女婿的名头,此时也已经没有了价值,能让侯府来找鬼面公子,可真是一片苦心呢。”安云悠与凤君辰并肩走着,对刚刚老太太的话也并不是全没有听进去。
“华府虽然只空有个侯府的架子,但华西侯的门生在朝中也有几分话语权,华晨飞日后接掌侯府,也能给太子出些不小的力,已经笼络许久了,再卖一个好也不是什么难事。”太子凤君翔也不是什么情义为先的人,能让他出力,绝对是有他自己的好处。“寻找鬼面公子,更多的怕是担心鬼面公子与我有交情罢了,今日找上陵阳侯府,一是想要试探侯府和你的亲情是否真的淡漠,二就是想试探我与鬼面公子的交情如何。”
安云悠嗤鼻,这般试探当真是可笑,她与侯府感情淡漠了,自然是不会帮他们找鬼面公子的,想试探凤君辰和鬼面公子的交情就根本不可能。如果不是感情淡漠,她应了,凤君辰应不应得又有谁知道,这两个试探都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见安云悠这番神情,凤君辰补充道:“太子担心陵阳侯成为我的助力,鬼面公子毕竟不是朝中之人,他的试探只是顺带。”
“那华府,你想过要握在手里吗?”华晨飞如今的情形,倒是可以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