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玉韵苑几日,却听得外面关于柳凝芳的事情虽是传言了几句,可最后都被人压了下去,安云悠眉眼带笑,那个吕川的确是个难得的。二条跟着许文琴到柴家给许夫人瞧病,不出意料的,一眼便看出了她身中迷幻蛊已经有十七年之久,十七年,正是吕氏进门的日子。
石榴看到安云悠眉眼带笑,只是那笑意冷得渗人,略微空荡的衣衫下,那斜靠在榻上的她竟有几分萧瑟悲凉之感,看着这样的姑娘,石榴只觉得鼻子发酸。安云悠看着石榴一副担忧心疼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你这丫头喜欢伤春悲秋,总这么一副我家姑娘真让人心疼的表情,看得我都想揍你一顿了,敢可怜你家姑娘,不知道你家姑娘的性子么?”
被安云悠笑骂了一顿的石榴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是啊,她家姑娘最是骄傲了,哪里看得了别人可怜她,可是,她却糊涂的忘了,自己只是心疼自家姑娘而已,她家姑娘倔强到,连别人的心疼都不能接受。
“来仪阁这两天可有特别的事情?”楚兰办事安云悠素来放心,只是沐元歌已经将目光放在了来仪阁,她不得不小心应对,那个男人,极冷又柔,布阵更是让人惊叹,纵使安云悠以星云山庄的机关术为傲,却也不敢小看沐元歌这个人,那日的桃花林相遇,本就是一场双方的试探,只是结果,令人心惊。
石榴摇头,楚兰一般没有特别的事情,不会找主子问决断的,只要能应付得来,楚兰不会求助,这两日来仪阁应该是平静的。
见石榴摇头,安云悠的眉头却越发皱紧了,不是她不相信楚兰的能力,还有几日便是傲云皇的诞辰,西秦国与东华国的来使此刻已经都到了,就算沐元歌不会去来仪阁找事,依着凤君翔,也是要为几位来使接风洗尘的。明面上的宴会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少不了要到来仪阁去的,毕竟来仪阁是傲来国最负盛名的红馆。
越平静反而让安云悠心底不安了,就算楚兰能够应对一切,沐元歌和闻人泽卫到了她该是来告诉自己一声的。
“姑娘要是担心来仪阁出了什么事,不妨咱们去看看?”石榴看到安云悠皱眉,猜到她该是担心的,毕竟这些日子各国的人都出现在朔京,也并非没有人猜到来仪阁背后的实力,或许是被安云悠的情绪感染,石榴刚刚还淡定的心也揪紧了些。
“辰王那边呢?”安云悠这几日忙着帮沐天星配药,没有理会,凤君辰该是看着的,他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应该只是自己太小心了。
“辰王殿下倒是来了两次,不过都听说姑娘忙着,再加上安玉莲每次都跟苍蝇似的围着辰王,辰王也就没有留下。”
“你呀,说话总是不过脑子,安玉莲是苍蝇,那围着辰王转,辰王成什么了?”紫嫣推开门,正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笑骂石榴一声,一边说着,一边也笑了出来。
安云悠嘴角也扬了起来,却瞥见了墙上那个身影,忙把表情收了起来。“你怎么从这里进来?出了什么事了吗?”
夹着一缕冷风,两个丫头眼前紫影闪过,屋子里,辰王已然坐了下来,狭长的眼眸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出去。”
听到辰王语气不善,再加上刚刚两人在背后说辰王的话,紫嫣和石榴二人连忙灰溜溜的逃了出去。见两人离开,辰王根本没有揪着那句不敬的话不放,端起桌上的茶,仰头一饮而尽。
“怎么了?”凤君辰今日明显不同往日,本来安云悠心中就有了几分担忧,如今看到他这样,安云悠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或许安云悠自己还不知道,只在桃花林一次交锋,她心底对沐元歌已经忌惮如斯。
“是不是来仪阁出事了?”或许是因为沐元歌之前就找到了来仪阁,所以安云悠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来仪阁出了什么事。
“不,你在担心来仪阁?”凤君辰见安云悠担心,立刻否认,有些疑惑她怎么会有事就往来仪阁头上按。“朔京城中一切如常,只是周边小国有些动作,这些日子都忙着帮云欢周旋了。”凤君辰的确有些累,可再累也想到侯府来看看安云悠最近怎样,却没有料到,她心里竟时刻忌惮着沐元歌。
“四方城有事?”听到凤君辰是为了云欢的事情才会这般疲累,安云悠也并未松口气,关于云欢,她下意识的关心,听到他遇到麻烦,安云悠依然皱了眉。
“父皇诞辰,他国来贺虽然稀松平常,但东华和西秦与傲云交往虽有,却不会这般重视,所以我一直担心这两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来傲云,派出许多人打探,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本身就很不正常,所以这些日子有些累。云欢那边的确是出了点儿事,只是我前去,云欢却推说没有事情,只周边几个小国的动作不算什么,但云欢不说,所以我只有把周边小国的势头压下就回来了,毕竟还有五天就到宫宴之事了,若东华和西秦有什么目的,宫宴之上也就明了,所以我就赶回来了。”见安云悠心底有着最坏的预期,凤君辰伸手在她头顶抚了抚,安慰她紧绷的神经,又快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动作快速说了一遍,好让她不再多想,虽然不知道安云悠为何会总有最坏的心理预期,却也没有把那个人的事情跟她明说。该来的,他愿意帮她去挡。
“再过五天,我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进宫。”
“好。”对上凤君辰炙热的眼神,安云悠一直提起的心竟莫名的安稳下来,未战先怯,她竟也软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