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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三十五、你压到我头发了(1 / 1)

“这样说花奴恐是不大懂,若是颁碎后来的意思就是,树上本来没有开花,但可以用彩色的绸子剪成花朵粘在树上,做得和真花一祥,不仔细去看,真假难辩。比喻将本求利,别人收获。好比此树本无花,而树则可以有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使花与树交相辉映,而成玲珑全局也。此盖布精兵于友军之阵,完其势以威敌也。因为战场上情况复杂,瞬息万变,指挥官很容易被假象所惑。所以,善于布置假情况,巧布迷魂阵,虚张声势,可以慑服甚至击败敌人。如此,花奴可曾明白。”

“嗯。”何当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指着今日另一个不甚懂的上屋抽梯。

“是不知其解还是其意。”男人笑着靠近,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宽厚的大手细细收紧怀中腰肢。

“奴都不懂。”对于从未接触过之物,别说知其意,恐连其字都认得四不像。说来也是怪丢人现眼。

“我懂便好,不过花奴选的怎都是如此刁钻之句。”男人心情反倒像是很好的样子,将人搂在自己略显单薄的怀中,继而轻声道;“上屋抽梯其意是,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此计本意是说引他人登上高楼后,撤掉梯子,使其陷入困境。作为军事谋略,是指故意露出破绽,给对手提供方便,诱其深入,然后切断他增援策应的部队,令其陷入绝境。想要“抽梯”,先得“架梯”,所以,运用此计的关键在于诱敌上套,将足以吸引对手的利益巧妙置于敌人面前,才可能调动敌人,诱其“顺梯而上。”

“花奴这么喜欢兵书,日后说不定定能成为一位将军,到时候可莫要忘了公子这半路之师才好。”碧玉搂着怀中人手得力度渐渐收紧,好似要将人永远禁锢在一样似的,温热的呼吸浅浅薄薄均匀的喷洒在她脸颊处。

“到时候花奴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说来还真是令人羡慕到嫉妒。”男人只觉得今夜月色甚美,微风不燥。蔷薇花开开满园,直接低头吻上了怀中人。

怀中的小人儿在他眼中就像一块诱人的糕点,食之清甜,回味无穷,恨不得一口将其吞咽下腹才好。

“呜....。”习惯了顺从和男人怀抱的何当离顺势抬起了头,踮起了脚跟,被迫接受着男人细细漫长的亲吻。

卷翘的睫毛半垂着,遮住眼中一片漠然。素白浅细的小手攥着男人腰线,尽量不压在伤口边缘。

清风拂枝而过,吹落几许蔷薇花瓣,徒留了满地绯红之艳。幽香仍余枝满头。

今夜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大与圆,彼此间青丝交缠而绕,呼吸相离而近,柔美的光线温柔的笼罩在窗边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宛如渡上一层浅色银灰金边,美得这么的不真实与梦幻。

男人因着臀部受伤,不能坐着和躺着,要么只能趴着或者站着。

楼内依旧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逢场作戏之流。客走相随,挂与高翘屋檐下的六角水晶琉璃花灯忽明忽灭。每一层阁间的隔音效果总是带着几分感人,好在二人听久了,连人都带着少许麻木感。

一个是不在意,一个是不知其为何物的不开窍榆木疙瘩。

一墙之隔的隔壁不时传来好几道羞煞人之音,端听其声就忍不住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何当离着了件男人给的半新不旧的淡青色圆领袍子愣愣的躺在床铺里头,外头趴睡着只着了上半身衣,下半身裤不知所踪的男子。泼墨似山水画的满头鸦青发丝随意的披散在后,与纯白绣金花的亵衣上形成诡异之美的奇异花纹。

“花奴就这么和我躺在床上,难道就不怕我对花奴做出什么来吗?”男人趴在床上,半阖的桃花眼中满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意,一双手似不得闲的勾着身旁人的几缕发丝缠绕与指尖细玩。

勾勾绕绕,缠缠又绵绵。

白皙的指尖缠了几缕黑/丝。黑与白的极致诱惑,不知是要令人感叹黑的魅还是白的妖才好。

“奴知道公子不会。”没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何当离乖顺的躺在男人身边,二人离得极近,只需双方一个错位便能亲吻而上,更别提此番就连呼吸出的气息都是你来我往的。

一对漆黑如黑曜石的瞳孔即使在黑暗中依旧璀璨生辉,对于男人的动作并未多加理会。只是尾指微勾着身下冰丝绸被的动作,泄露出了她的一丝慌张不安。

“也对,现在的我都快要成伤残人士了,哪还有力气能强迫花奴。”男人唇边泛出好几抹淡淡苦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嗤笑他人。

那抹苦涩的笑意很快掩下,随即换上平日间在吊儿郎当不过的轻佻模样,笑道;“不过若是花奴哪日惦记上,或是被本公子的美貌所惑前来强迫本公子不知有多好,那时我定躺在身下任花奴动作,若是花奴到时累了换我来动作也未尝不可。”

面目清冽如斯的何当离微侧身看了眼眼含秋波的,明眸润唇的碧玉。不言,只是攥着身下床单的手松了几分。

“要是早知道会有今日,我说不定怎么样也得将花奴给提前吃了才好。花奴生得这么好,还整日在我面前晃荡,也不知我是怎么忍得下来了,唉。”碧玉微侧了侧身子,单手撑着下巴,一对狭长的桃花略带惋惜的看着睡在身旁之人。

神色恍惚间竟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花奴的时候。

那时花奴才刚卖入花楼,除了那张脸生得好些外,整个人又瘦又小,整个人就像一层皮肉包裹在骷髅架上的模样。做的还是最下等的倒夜香与搬其重物,或是去伺候楼中生了病的姑娘和小倌倌。明明每日间自己都才得俩个又黑又小的馒头填饱肚子,却还总是烂好心颁了一半给墙头的野猫吃。

他都不知道是说那人蠢还是因有一颗赤子之心了,而自己好像也是因此才将人提报了上来伺候着左右,谁曾想居然随手捡了这么一个宝贝。

夜风拂过,吹响挂与展燕飞檐下的一串琉璃风铃,发出清脆悦耳之音。

“奴知道公子不会是这种人,奴也不会像公子说的那样,而且公子是个好人。”被男人炙热得目光看得有些慌神的何当离双目略有些失神的凝视着床帘边上挂着的雨青色流苏惠子。

因为她觉得公子的眼睛深处很干净,干净得一开始觉得她这么一个肮脏腐臭如下水道老鼠的人,根本不配待在他身边。一度自卑得不敢说话,更别提看着和像现在这样接近宛如仙人的公子了。

可是有时候缘分总是来得这么凑巧又猝不及防。

最糟糕的自己遇见同样糟糕的人。

“噗。”不知哪句话惹来了男人的笑意,连眉梢间的笼罩的阴郁之色都淡了几分。

“花奴怎么能这么可爱,又傻得令我心生欢喜。若是我与花奴不是在这楼中相遇,或都不是此楼中人该有多好,我定要讨了花奴回去给我当个童养媳养大了给本公子生十七八个小孩。”男人执起她的手,置于唇边轻啃了啃,唇瓣处泄露的皆是深沉笑意。

带着尖尖虎牙的力度咬得并不深,反倒有种旖旎缱绻横生之态。

彼时年尚幼的何当离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绵绵情意,因为这些都没有人教过她。就连那个只短短教过她三月之久的夫子也不曾告诉过她那是什么,知道的只有等价交换与利益共存,还有公子对她很好。

应当是她这短短十多年来除了那位神神秘秘的夫子外,唯一对她好之人。可是她却不明白公子为何独独对她好,甚至并未从自己身上索取等价交换之物。

想来还是的需以后回报,光是想想就忍不住难受想揪头发。

“公子,您压到奴头发了。”何当离耳朵被男人舔/得有些发痒,湿漉漉的就像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忍不住伸手轻推了推他足渐下压的动作,又恐自己力度过大碰着了他的伤口,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花奴真是个不懂情趣的呆子。”年岁比之何当离大了将近一轮的碧玉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宛如略过千帆万水后的沧桑疲惫,唯有对上花奴时才会有几分真实色彩流露。

活得不像那个在楼中带着僵硬假面笑脸相迎的活人。

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何会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产生/欲/望/,连他有时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不是个人。最开始只是觉得像花奴生得这么好的颜色不应当出现在此等污秽之地,而是当寻一山清水秀之地,嫁一平凡富贵人家为妻,相夫教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美满幸福一生。而不是像现在前路未知,后路已被封死,更别提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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