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间,屋外阳光分外刺眼。小楼前,两个身影隽秀挺拔,但沉默不语,或许是刚出门那一幕深深刺痛。
柔美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黑发垂下,脸色苍白,掩不住落寞的神情,依稀一行清泪落下。
“默威尔,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男主人漠然的脸上,蓝眼睛冰凉如水。
身边男子,灰褐色的眼睛流露一丝悲伤,许久缓缓抬起头与之对视,“瑟兰迪尔,这里不是中土。”
男主人微楞,这是第二次被身边的人直呼其名,第一次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伦敦。
“不是中土又如何。”语气冷傲不屑。
“在伊莎答复你之前,我依旧可以和你公平竞争。”默威尔不再悲伤,眼睛清明而又无惧。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只是引来对方的淡然浅笑,虽脸颊有伤,但瑕不掩瑜,不失俊美的脸庞依旧让人恍惚失神。
默威尔忍不住心中微叹,犹豫了片刻,从上衣内侧拿出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他,“这是从普鲁旺斯寄来的。”
男主人迟疑了,但还是拿起拆开,里面是一张卡片,封面上印着一朵花加一片叶子,在他人看来只是很普通的图案,但在场的两位都明白,花是宁罗斯圣花,叶是林地的橡树叶。
缓缓展开卡片,瞬然震惊。
“我看到时也很震惊。”默威尔面无表情,但眼中流露复杂的情绪,“但事实却是如此。”
许久,身边传来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对方是谁?”
“亚尔林德克莱斯特,从官方查询是出生于法国南部一个古老家族。”
“官方查询?”
“我请维克多帮忙查了下,这个家族很神秘,表面上是个奉公守法的经商者,但暗地里政界、军界、帮会,甚至连梵蒂冈宗教界都有涉及,几次教皇选举都有他们的影子。”
男主人微微皱起眉头,“只是普通人类吗?”似乎对对方的身份不感兴趣,却很关心这个问题。
默威尔微怔,“不知道。”
“不知道?”语气有些不满
“维克多派了几波人马去查,只回来了一队残兵败将,查到的也只是对方愿意让我们知道的。为了这事,我又欠了艾略特家族一个人情。”默威尔解释着,但一脸无奈。
“这个人情,我来还。”
“算了吧,我可不想伊莎再为了您涉险。”
“我说过,伊莎不是你能这么叫的。”
“难道就您有资格吗,在中土最痛苦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的是我,不是您。”
“够了,那是因为你的私心,如果早点告诉我,一些事不会发生。”
“就算有私心,当时也是造化弄人,还不是为了您,因为那该死的诅咒。”
“那之后你也应该告诉我。因为你所谓的誓言,害的我、赫莎莉、莱戈拉斯甚至是埃尔隆德全都卷入,我们悲伤不能自拔,而你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冷眼旁观,我心中的伤你们谁能了解。”
“我不能了解,那你又能了解什么?”
“至少我明白伊莎才是最痛苦的!如果您不能解开她的心结,不能给她带来快乐,那还不如离开她,正如赫莎莉离开您一样!”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你终于成功激怒了我。”漠然而又悲伤的蓝眼睛缓缓闭上,但起伏的胸膛、颤抖的指尖告知他压抑着的愤怒。
默威尔心中不禁叹息,在这个世界待了太久,自己已经沾染上太多人类的情感无法控制。
正在两人僵硬胶着之时,路边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银色的跑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名年轻的男子,急冲冲向两人跑来。
“默威尔,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没走。”带着尊贵与魅惑略显苍白的脸,光洁的额头上几缕黑发已沾湿,一双深绿色眼睛流露欣喜。
“维克多,你怎么来了?”灰发男子一脸惊诧。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向金发男子优雅行礼,“尊敬的瑟兰王,伦敦一别已有数年,不知您和伊莎近况可好?”
已平静下来的男主人,眉眼微弯,“亲爱的维克多,我和伊莎昨天还说着你,今天你来的可真是时候,默威尔刚准备走。”灰发男子此时已经醒悟,是谁透露了他的行踪,但只能心中微恨,趁他们寒暄之时,急急离去。
“谢谢你们的记挂,默威尔,等等我,我已经订好位子,一起去用餐。”匆匆而来的维克多连忙行礼又匆匆而去。
微风传来,阵阵芳香。
“维克多,你的车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默威尔,我们先去用餐吧,一大早从英国赶来,我饿了。”
“我可没叫你过来。”
“可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自从你移居新西兰,他们又不许我离开伦敦。”
“那这次你怎么可以来这。”
“因为我完成成人礼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
“默威尔,为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因为倒时差的缘故。”
“这次,你去法国,我也一起去吧。”
“又没有邀请你。”
“我可以保护你啊,克莱斯特家族可不一般。”
“我可不需要你的保护。”
“哦,等等,我还没系安全带。”
汽车急驰而去,似乎分外不满。美丽的花墙前,一道身影伫立很久,笑意渐渐隐去,手中的卡片分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