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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侠义道长兼怀天下(1 / 1)

()第十回说到,闲云野鹤盖思明道长将乔五娘护送到宝光寺,说动兰隐法师解救了乔五娘、崔钧山.之后,便告别了兰隐,骑上他那头小肥驴马不停蹄地赶奔长沙。他一心要赶在乔五娘之前找到当代洋儒黄庆午,将他所知道的所估算到的所联想到的种种情况,详告于他,以便给黄兴黄庆午提个醒,万事应该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那一天,他风尘仆仆赶到了长沙,果然赶在了乔五娘之前。听说黄庆午在明德学堂教书,便又匆匆去寻找明德学堂。事情非常顺利,当他终于找到门庭轩敞的学堂时,正赶上三五结伴的学子们出出进进,个个清纯可爱。恰巧这时忽见一个长辫披成散发的大个子,瘦瘦的鹤立鸡群一般,正撩开大步闯进大门,不觉眼睛一亮,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大逆不道的陈星台!这连这身架这步履也是非同凡响的……”连忙悄悄尾随在他身后,潜入了学堂后园。

后园里森森松柏,伞盖成阴,寥然静寂。陈星台大步流星来到林边的时候,已恍见林中空地上有人在耍刀。盖思明随在陈星台身后不远,已清楚地看到那耍刀人是个中等身材、壮健雄武、面色黝黑的青年,两撇小黑胡别具一格有三分东洋风采;他那把刀亮闪闪寒光逼人,随着他缠砍蹦跃,一阵阵疾风怒卷带连周围树枝树叶不住地抖动。盖思明断定这耍刀人就是黄庆午无疑了。

这时陈星台在那里拍手叫好!

“庆午兄!好刀!投笔从戎之志,奋指龙庭之心,昭然若揭了啊!”

黄庆午收了刀,面不改色,气不大喘,转过脸来,却没理睬陈星台,倒是一直朝陈星台身后看去,寒喧:“──但不知此位道长所来何方?莫不是来看敝人耍刀的?”

陈星台回头一看,果然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位道长,清瞿睿智明眸含笑,不由不怒问道: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干啥?”

这当然就是盖思明。盖思明打着稽首笑道:

“我就是自己迈开两腿走进来的。贵学堂门前无遮无拦,我就这么跟进来了,恕贫道来得冒昧……”

陈星台更是有气:“你怎么竟敢跟踪我?”

盖思明说:“无量天尊!谁不知道陈学士与庆午会长情同手足?我有密事相告,故而尾随至此。”

黄庆午拦住陈星台,拱手笑道:

“道长既是来见我的,学生怎敢不恭?快请屋里拜茶。”

三人相跟着出离林子,过了书塾,陈星台压下火气拿出名茶碧罗春款待盖思明。

盖思明呷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赞道:

“好香!尽管四海风云多变,碧罗春仍然不改初衷!”

黄庆午微微一笑,颔首道:“老仙长怎么称呼?”

盖思明爽快地说:“贫道盖思明,一向不肯固囿于观内,自称是闲云野鹤,其实也有些言不由衷。游走四方是真,不管闲事是假;爱管闲事是真,一管到底是假。数年来风雨在外,以天下之大,权作修身之庙观,甚感其乐无穷。”

陈星台性急地说:

“有话便请直说,我们俩可都不是闲人,没有多少闲功夫的……”

盖思明朝陈星台稽首致歉,转而对黄庆午说:“贫道并不想长时间叨扰,有一片话,说完就走──

大约半个月之前,贫道在游方中,偶然救下一位青年女子,此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发现她的时候,她已扑倒在地,浑身是血,双眼紧闭,鼻息全无,身旁卧着一把阴闪闪粘着鲜血的青龙映雪扁刃宽刀。

我见她面貌穿戴言谈举止都不象歹人,况且并非真死,便好事地将她救醒,带到友人家中借住一宿,彼此认了干亲,以兄妹相称。

于是,我知道她从京都落难而来。她本姓扬,是扬家的孤儿,八岁上被杨家的邻居花刀大师乔洪志收为义女。那乔洪志只有一个儿子乔新泰,不幸因义和团之故同时战死京门。这女子随义父的四个徒弟排行在五,人称花刀圣手乔五娘。

那个乔五娘的大师兄姓孙,也是死于洋人屠戮;二师兄姓沈,一场浩劫之后下落不明;三师兄伤重而死,只有四师兄崔钧山可以相伴,不想崔母差人找其归家,给他定下一房媳妇逼他成亲。崔钧山在家呆不到一月,终因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师父师兄和恋情似海的乔五娘而弃家出走,投京都顺天府当了一名捕快。

在这期间,乔家祸败,远亲近戚都不肯上门,乔五娘的大师嫂一病不起,撇下两个幼子命赴黄泉了。乔五娘孜然孤立,与两个小生命同命相怜,便毅然收养了两个孤儿,变卖了师父的家产凑些本钱开了一家杂货店,以求母子们挣扎度日。

单说崔钧山自当上京都捕快,三年里与庆亲王奕匡府上的家将席兆安相交甚厚,结拜了异姓兄弟。年初某日,庆亲王上朝回府途中遇刺,虽未受到伤害却举府恐惶。奕匡为颜面着想,没有惊动顺天府,却差席兆安请来崔钧山,嘱其暗中破案活捉刺客。崔钧山应诺了。

谁想崔钧山拜谒完毕转身出府时,恰巧又遇到刺客二次前来行刺,崔钧山掏暗器猝然命中,刺客落地不起,待上前去审看时,原来那刺客竟然是席兆安!”

“什么?是他?……”

故事听到这里方才有味儿,陈星台惊怪地问。

盖思明饮了一口香茶,品着滋味缓缓地说:

“席兆安虽然中了崔钧山的暗器,却不是致命伤害,但席兆安很快就奄奄一息了,告诉崔钧山说:他已接受庆亲王的差遣当了官派杀手,不日即将奔赴南方……但他忽然发现自打接受了差遣,身后便有人随时监视,尤如成为不囚的囚徒。席兆安本不想充当血腥走卒,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实属无奈,却不想庆亲王如此将事做绝,早晚没有活路,与其将来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今日死得掷地有声,于是席兆安铤而走险,反其道而行之,先行刺奕匡……”

“后来呢?”

黄庆午饶有兴趣地问。

“席兆安临死前还告诉崔钧山许多别的秘密,由于知道了这些秘密,崔钧山知道自己在京都呆不下去了,当机立断出走江湖。

那天正巧暴雨骤至,崔钧山趁天气恶劣特意赶到三合镇,与相思日久的乔五娘患海相见,备述离别之苦。崔钧山见五娘辛苦育孤未肯嫁人,深为感动,决心与五娘连理相依,担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但就在这时,追兵已将杂货店重重包围,扬言不仅捉拿崔钧山,也要捉拿乔五娘。”

“请继续说下去。”陈星台激动地插话说。

“后来嘛!”盖思明瞧了瞧两位的神色,重音强调地说:“后来,崔钧山只得将肚子里的秘密告诉乔五娘,将其牢记,万一能冲出重围,务必南下,找到二师兄,将秘密公开于世。”

黄庆午和陈星台互相对视了一下,陈星台轻声问:“那位乔五娘,她,冲出重围了?”

“是的。我就是在她冲出重围又失散了幼子的情势下遇到她的……”盖思明缓重地说。

“这么说,乔五娘又接着南下了?”

“等等,乔五娘找到那失散了的孩子没有?”

黄庆午细心而深沉地问。

盖思明点点头:“找到了,是我拜托江湖朋友不辞辛苦找到的。不仅找到了一个孩子,而且也有幸与冲出重围的崔钧山再度重逢了……”

“这就好。”黄庆午舒了一口气。

“……但是,你老专程告诉我们这个悲欢离合的故事,所为何来呢?”陈星台问。

“悲欢离合?”盖思明苦笑着说,“悲欢离合?所为何来?──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他俩从席兆安那里得知了什么秘密?”

“愿闻其详!”黄庆午赶紧朝盖思明拱手。

盖思明却出人意料地摇头:

“我也并不知晓──乔五娘向我坦露了以上情由,却始终没有吐露这最重要的一笔……”

“哎!”

陈星台夸张地叹了口气,毫不掩饰他的失望。

盖思明洒然一笑,推开杯盏:

“贫道告辞!”

黄庆午急忙挽留:“学生还未向道长讨教,怎么就走?”

陈星台直率地问:

“道长果真把想说的话,都说净了?”

盖思明走到门边上,头也不回,略站了站,撂下一句话:

“记着!乔五娘的二师兄,便是哥老会的沈豪年!”

言罢,飘然而去,象来时无声一样,走得同样无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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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思明飘然而去,来得突兀,走得突兀,让黄庆午、陈星台好不惊诧。可以说,盖思明给他们讲了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如同给他们留下一个有待破解的谜。

陈星台和黄庆午都想破解这个谜,也急于破解这个谜,他们知道,没有十分的必要,侠肝义胆的盖道长不会千里迢迢特来此行,也不会冒昧闯堂,以求速见黄庆午。盖道长也许知道更重要的情况,或许实证不足不便全盘托出,故此,只留下故事和线索,让他们运用自己的智慧得出客观的结论……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陈星台问:

“庆午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位乔五娘,好不简单哪!果有其人的话,便是亘古少见的巾帼女杰!你想,面对过枪林弹雨,经历过生灵涂炭,劫后余生,无怨无悔,孜然孤立,却不哀影自怜;青春含苞、养育遗孤、象一棵压不死的岩下小草,集父女义、兄妹义、母子义、师徒义、乃至国家大义于一身,不辞辛苦,不畏风险,千里跋涉百般辗转,这种勇气难道不是很值得咱们须眉男儿钦敬么?”

陈星台会意地笑道:“也让须眉男儿惭愧!庆午兄很觉她是个人才,对吧?”

黄庆午叹道:“奇侠大义、应运而生,天道如此……但不知盖道长留下的那个姓名──沈豪年,寓义何在?”

陈星台搔搔脑袋:“的确,盖道长临行前那声‘记着’,简直声色俱厉,掷地千钧,吓了我一跳。莫不是点拨我们去结交沈豪年?”

黄庆午探讨地问:“可我们为什么要去结交沈豪年?那盖道长根据什么断定我们一准会去结交沈豪年?”

陈星台仿佛回答黄庆午的疑问,推断着说:

“这就是说,盖老道既了解他们,也了解我们……所以──”

黄庆午透彻地一语点明:“可我们自己还没有了解自己,更没有了解需要了解的许多人……”

陈星台皱起眉头:“如此说来,那盖老道是来揭我们的短的?他一个出家人,他图什么?”

黄庆午没有理会陈星台的话,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自己还没有很好地了解自己,所以盖道长才不得不借乔五娘的故事来点拨我们?”

陈星台听到这里紧张起来,忙说:

“庆午兄!你说盖老道是为了点拨我们?他为什么要来点拨我们?莫非他已经知道咱们的秘密?那么是谁泄漏了咱们的秘密?莫非说──”

黄庆午打断他的话,说:

“不要那么紧张嘛!依我看,那盖老道即使知道了咱们的秘密,也不会给咱们扩散出去。他不是小人,今天他既敢冒然前来送信儿,就说明他已经从感情上站在了革命党这一边。营垒已经分明,他不会做为害我们的事。退一步说,盖道长不是傻瓜,他不会那么天真地把咱们当成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假如他是有意戏耍我们,难道他会不顾后果?所以,对于他是如何得知咱们的秘密的这一点,是不是暂不追查?免得不慎伤了朋友……你说呢?”

陈星台点点头。但又问:

“我还是觉得这里有点蹊跷:如果乔五娘所知的秘密和我们的秘密无关的话,他盖道长又有什么必要跑来告诉我们?”

黄庆午也想到了这儿,应和说:

“是嘛!他们的秘密与我们的秘密毫无相联的话,又何必遭到大内和京都的联手追杀呢?”

两人异口同声喊出了答案:“与我们有关!”

黄庆午进一步判断说:

“不但与我们有关,恐怕也同哥老会有关,因为乔五娘要找的是哥老会里的沈豪年!”

陈星台拍手笑道:

“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回来了?看起来盖老道还是知道咱们和哥老会联手的事……”

黄庆午兴奋地说:“我敢说,他不但知道,或许还知道得很详细……”

陈星台瞪起眼睛:“可你刚才还很乐观!”

黄庆午释然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才只是说,目前我们在叶赫那拉氏生日那天举事的秘密还不至于扩散出去。至于说我们的大略方针,假如他们听说过‘天下绿林归会党’的口号,我们不怕他们把任何一个哥老会同我们联系起来。但盖道长特意提到长沙马福益手下的沈豪年,就另有一番深意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咱们是跟长沙马福益这个哥老会联手;不但他知道,就是京都朝庭恐怕也在盯着咱们,或许他们暂时还没闹明白,咱们同马福益坐一条板凳穿一条裤子究竟想干点什么?”

陈星台说:“我总觉得,乔五娘所知的秘密似乎与马福益的关系更大些,可盖道长不去告诉马福益却偏偏来告诉我们,这怎么解释?”

黄庆午笑道:“这我倒理解他,他想见咱们一面倒底比想见马大龙头容易些。哥老会那些陈腐的规矩也很烦人的呢!马大龙头又是个十分多疑的人……”

陈星台也笑了:“就是嘛,象今天这样的闯入学堂,直奔腹地,马福益不杀了他才怪!”

两个人说到这个时候,都觉有些口渴,正想找点开水,门帘一掀,黄夫人提着水壶进来了,笑迷迷地对陈星台说:

“你们不想喝点水?我保证,喝下一杯碧罗春,你们的灵感就会比着赛着迸出来的……”

陈星台大笑:“还是大嫂了解我们,庆午兄,知夫莫若妻啊!”

少顷,陈星台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

“庆午兄!不对呀!既然是‘天下绿林归会党’的口号人所共知,那朝庭怎会昏然不晓?朝庭怎会容忍绿林好汉归了会党?而我们这些秀才郎没有绿林好汉的拥戴,又能做成什么事业呢?”

黄庆午敏感地呼应道:“你是说,朝庭委派的秘密杀手是要──”

陈星台冲动地抢着说:“──刺杀马福益!”

黄庆午激动地连连拍着桌子:“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是釜底抽薪啊,釜底抽薪!……”

陈星台争急切地问:“怎么办?”

黄庆午怔了一刹那,迅捷地磕尽烟灰,收起烟斗,站起身,一脸整肃,回身去衣架上取下黑白绸双面团花大披氅,当机立断道:

“务必通报马福益!”

陈星台问:“现在?”

黄庆午说:“耽误不得,立即拜山!”

陈星台拦阻道:“可没有同志们的批准,你是不能擅自行动的啊!”

黄庆午坚决而恳切地说:“事情紧迫,我不出面,没人能够代替──那马福益是我的结拜兄弟嘛!我只有回来以后再向同志们请罪了。”

陈星台站起身来,抓起黄庆午的手,说:

“我陪你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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