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于他不畏皇权不肯跪皇帝不肯为当时皇帝的妃子治病,最终得罪了夏帝,夏帝下令逮捕他,可是最终一切都是不了了之。可是史书上却不允许把他记录在史。因而了解的人真的不多。
百果水,并不是由一百种水果熬制而成的药水,而是因为熬制的程序复杂以及参与的药材的繁多而被很多的医者称为百果水。
幸运的是他曾经跟着师傅去参加过一届的药疑会,而一位老医者就有提起过这个百果水的熬制方式与药材。
此时已经是太阳落山时分,祁玄浙按照他的绝佳的记忆把那药方以及熬制方式写了出来,找人熬制药水。
入夜后,他让留风亲自前去难民营那边,把药水给一些病人服用,等到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说是那些患瘟疫的病人明显有了好转的迹象。
祁玄浙一夜没睡,还在翻着书,他早就把洛西舞打发了回去,可是他却还是怕那药方没有成效,所以还在坚持不懈地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
听到这个好消息,祁玄浙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入睡了,而且在玉州时候根本无法安睡,就算是睡着了也只是短短的一两个时辰。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很疲惫的了,不过这个好消息让他一下子变得比之前不劳累的时候更有精神了。
药方有成效就代表可以把这个药方给难民使用,于是他凝思了半霎,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医书,疾步走到书案前,挥笔,把这次去玉州的事情写成奏折。
等到写完后不久天色已经是蒙蒙亮了,他匆匆地沐浴更衣了一番便动身进皇宫去面见皇帝。
由于雪停了,路程大大缩短,但是祁玄浙他们并不知道皇城的瘟疫在这几天内已经进入了恐慌期,现在皇城人人人自危,视那些难民为洪水猛兽。
早上一大早,天气灰蒙蒙的,寒风迎面而来,这几天没有雪的光顾,可是却是在飘着蒙蒙细雨。祁玄浙才进了皇宫大门的时候,紫阳殿上已经站满了朝臣,祁皇脸色憔悴地听着来自各地的禀告。
“启禀皇上,风国一步一步逼近横漠关,叶将军的十万大军还在途中,可是路途遥远,此战对我祁国啊大大不利啊。”
“皇上,海县县令勾结海城国官员贩卖我国的玉器,臣已经派人将其捉拿归案。”
“皇上,鑫州来报,玉州难民瘟疫已经开始在鑫州爆发了。”
最近祁皇为这玉州大水的后遗症-瘟疫一事,已经是弄得焦头烂额了。本来他就是大病初愈之身,这么一摞子事情也让他的病又有了重现的危机。
不过对于很多事情他还是明了的,在洛蒙飞和叶少单帮助太子他们搭建难民棚的时候他的那些分布各处的密探已经向他禀报了,祁皇还觉得奇怪他的两个将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材小用了。
可是一切就在一夜之间一切就来了个大转变,水落石出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离奇地生病死亡,从太医院告老还乡的老太医在为那些难民义务看病的时候发现那些难民竟然是身染瘟疫才导致的死亡,而且很多人都因为染病而变得无精无彩了。
死亡的最大导火线是随着天气的反复变化,甚至有些住在难民茅草房附近的村民也发现染病开始出现了死亡的现象。
收到消息的他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更是让太子带着太医再次去查证。
祁皇想不到那可怕的瘟疫竟然就在他的皇城下藏着,而那些自诩为医术高明的太医大夫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些安置难民的官员竟然什么也没注意到,这是失察之罪啊,临头还找借口说什么瘟疫罕见。
瘟疫一事没完没了,太医忙着寻找药方未果的时候,风国又快要兵临城下,外忧内患就这样侵袭了祁国,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此时,在祁皇那张‘黑脸’的高压下,紫阳殿一阵静默,本来还想继续进言的大臣都很自觉地闭嘴不敢言了,在老虎头上拔毛那就是嫌命长。
正在有人想推一个替死鬼出来说话的时候,殿外进来了一个太监,那尖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殿堂上就这样突兀地响了起来“皇上,浙王殿下求见”。
祁皇总算有了点反应,无力地挥了挥手说了个“宣”字。祁玄浙穿着一袭暗蓝色的锦袍走了进来,给祁皇行了个无声的礼,就伸手拿出奏折让太监呈上。
祁皇发现自己很久又没正眼瞧他的失语的六儿子了,上次还是在封王的时候。其实在下决定要分封他的儿子的时候是他压根就忘记了祁玄浙这个人。
只是身边的老太监提了个醒,他才一下子想到了他的母妃,一时感伤才下笔加了他的名。在他的所有记忆所有的印象中,这个儿子从来没进过这个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紫阳殿。
他在他的不闻不问之下就在宫中在不知名的地方无声无息过了那么多年,被人带走去学医,性子是不争不吵也不怒,一如那个看起来安静贤淑实质性子却无比倔强的决绝的女子。
他摇头挥开思绪,带着疑惑打开他献上呈来的奏折,入目的是一大篇苍劲有力的文字,细看之下发现竟然都是对这次的瘟疫的情况的描述。
祁皇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是身处沙漠,缺水,但是在渴的不行的时候恰好碰上了泉水。他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便合起来高兴地站了起来“玄浙,这可是真的?真的找到了病因与治疗之法?”
祁玄浙轻轻颔首作揖表示确定。祁皇这下可是乐坏了,与他刚刚无精打采的表情相比,他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张太医,快,根据这个单子上的药方和方法找人去找药熬制药水替患病的难民治疗,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浙王殿下。洛卿,你拿着朕的令牌调遣皇宫可调用的禁军去帮忙。太子,你让你和季王的手下去把那些难民分为重症轻症的群体让太医院的人好分药,付里,你重新抄写药方,拿着朕的圣旨去鑫州和玉州宣旨,让各州县令按旨意办事。”
个人按照命令办事去了,可是他们的心态却是千差万别:祁玄苳因为难民的瘟疫无了后顾之忧而开心;季王却是因为这个十几年不露脸的弟弟一出场就夺了风头而不甘嫉妒;太子则是怀疑疑惑;群臣因为能逃过责罚而自乐……
群臣退朝,而祁玄浙则被祁皇单独留了下来。在祁玄浙能记事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能有机会和这个从来不会管他的父皇单独相处。
他对小时候仅剩的一点点还没磨蚀的记忆只有让他好好活下去的母妃的话还有模糊的音容,对于这个父皇,他也忘记了要如何奢求他的注意他的重视他的关心。
人在水里会忘记什么是水,人活在不被关心在乎的环境中会觉得突如其来的关心是不正常甚至是不应该的。
祁皇屏退了左右,整个寝殿里只剩下这夫子两人就那样无言地静静相对站着。
最终,还是祁皇先叹了一口气打破这个‘僵局不是僵局’的场面。
祁皇知道也许这辈子也许都没有机会听到当初捧在手里的爱子的一声响亮的父皇的喊叫了,自从太医向他宣布六皇子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患了失语症,更是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开口说话发出声音。
从那一刻起祁皇就在逃避,他曾经憎恨那个女子的决绝,恨到了不知道该如何恨的时候他又曾经自责没有好好照顾他们母子,让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一个好好的聪明的孩子就这样断送了光明的未来。
也许是自己在逃避,不敢正视自己所犯的错误,所以他逐渐不想再去多看这个孩子。其他的事情又慢慢占据了他的心,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减缓了他的忧伤,祁玄浙这个名字逐渐被宫中的人所淡忘。
夫子两人对面站着,心思各异。祁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便缓缓开了口“小浙,这些年,父皇,冷落你了。这次的瘟疫事件,祁国的老百姓都应该谢谢你的发现,有空,多来养心殿看看父皇,父皇老了,也希望拥有儿孙福。唉,辛苦了那么多天,你也累了,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
祁玄浙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很轻微地僵了一下,心里酸酸的,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双手作揖弯腰行礼作告退状退了出来。
祁皇看着那个身影,才发现自己老了,曾经那个小小的孩子原来已经长成了男子汉,而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已经离开他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快要忘记她的音容,只能靠一副丹青来缅怀思念她。
撑着回到浙王府,祁玄浙就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没人知道他其实这两天脸色差是因为生病而不是因为劳累,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