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会有人追出来,不成想一楼的灯突然灭了。
接着,听到屋子里面有噔噔噔的响动声,似乎是上楼梯,或者下楼梯的声音。
应当是屋子里面的人发现了白袍女,然后敲山震虎,先声制人。
那也不对啊!
刚才那喊声,是在二楼传出的,可是二楼一片漆黑,只有一楼人影晃动。
可是,二楼喊叫发出后,一楼的灯竟然灭了。
不久,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声音,伴着瓷器碎裂声。
看来是白袍女和里面的人发生了冲突,不知道结果如何。
啊……
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整个夜空都颤抖了。
大树上的鸟惊叫着飞走了,我背靠着树干,现在离开或者进去,都是不明智的,只有静观其变才能免受大难。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着,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
难道白袍女被杀死了?亦或者,屋子里的人被杀死了?
我胡乱猜测着,心脏砰砰乱跳,一只虫子在脖子上爬动着,瘙痒难耐我抓了过去,竟然是一只臭屁虫。
更加可气的是,它竟敢放了臭屁。那味道,真是够劲道,熏得我浑身难受,恶心的要死。
屋子里灯再次亮了,不过是二楼。
我侧着脸仰头看去,只见二楼窗户上一个影子摇晃着,变大,变小,变大,……
那影子变化的节奏,和一楼的一模一样,看着非常诡异,就是机器人,也不能走路这么均匀啊!
我感动几分惧怕,未知的东西在爬动,他可能早就发现我了。
突然啪了一声,从二楼扔下了一团东西,似乎是被子。
接着又是枕头,毛毯,褥子……
看着地上堆积的东西,我感动非常不解,屋子里的人到底要干嘛?
人影从窗户里跳了出来,是脸谱人,看来白袍女出事了。
他迅速关好了窗户,那个影子依然在窗户上晃荡,莫非屋子里面有两个人?
嘭!
一声闷响,脸谱男直接从二楼跳到了被褥上,然后抱着被子毛毯等物就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不会是故意将白袍人引诱到这里,然后与同伴合伙杀害。
脸谱男走后,我一直静静站在树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那个影子竟然还在晃荡,一刻都不曾停下来。
而且屋子里面死一样的沉寂,就像是坟墓一般。
看着没有动静,我悄悄往门缝里看了一眼,手轻轻放在门上试图减小空洞效应,可是刚一接触,房门自己开了。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房间了没有任何动静,黑洞洞的只有沉寂。
二楼的灯光从楼道洒下了少许,稍微能看清个大概。
我大着胆走进了房间,被吊着的一个东西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布娃娃,上面连着一根线,和钟摆连在一起。
上面有个铁环,也连着一根线,同样和另一个钟摆连着。
布娃娃挂在铁丝上,随着钟摆的摆动,不停移动着。
布娃娃不远处,挂着一个灯泡,比平常的灯泡要低很多。
原来那脸谱男早有准备,看来是谋划好了的。
他事先设置好了钟摆布偶,以及能将影子投到窗户上的灯泡,这样就可以制造假象,让人觉得他在一楼。
当白袍女进入时,他躲在二楼伏击,怪不得刚才那声叫喊,是从二楼发出的。
我小心翼翼踏上了楼梯,心脏都到嗓子眼儿上了。
这幢楼果然很老旧,楼梯是木制的,脚放在上面就有咯吱声。
楼道里的光线很暗,几乎是摸着上去的。
刚走到转弯处,一个东西在楼梯上颤抖着,圆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捂着胸口,给自己鼓了劲,脚踩上转弯处的楼梯,感到几分不对劲。
下面的楼梯虽然老旧,吱吱呀呀倒是正常,可是这上面的楼梯,踩上去咯咯响,发木发闷的那种声音。
而且脚下黏糊糊的,就像踩到了什么液体上。
满屋子都腐朽的味道,蜘蛛网也不少,走一步就能在身上挂许多。
虽然没有蜘蛛出现,却也让人提心吊胆。
血腥味越来越浓重,我预感到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开始打退堂鼓。
在原地定了定神,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往楼上走去。
那团颤抖的东西,只是一个黑色塑料袋而已,害的我怕了一阵。
当踏上地板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发毛了,头皮开始发乍,腿肚子也开始转筋,大动脉不自在的乱跳着。
心脏就像是上了发条,腾腾腾乱跳个不停。
地上满是纸灰,还有无数残缺的冥币,而楼道口流着一滩血,已经凝固有些发黑。
看来,我上来踩到的液体就是鲜血,这么说,那个白袍女是凶多吉少了。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相似,看到那白娃娃的样子时,我就像被电击了一般。
血红的布娃娃在滴血,头上套着巴掌大小的脸谱,和脸谱男的样子几分相似。
两个摆钟嗒嗒响着,不过我没有发现白袍女的尸体。
情况越加诡异了。
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而且还有女人的尖叫,也没见那白袍女人离开,可是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当我鬼头鬼脑四下搜寻时,突然听到墙角咔的响了一声。
墙角挂着一黑布,遮挡着什么东西。
我没打算往过走,也没想再寻找,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黑布动了一下。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黑布下钻了出来,是一只蹄子,看着好像是狗。
黑布底部被顶了起来,露出了一颗巨大的黑头,两只耳朵耸立着,乌黑的眼珠子散发着寒气。
看到那东西,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竟然是一只半人高的黑狼狗,它看到我瞬间眼睛发亮,就像找到了食物似的。
小时候,邻居小梅被狼狗咬掉了鼻子,那件事在我心底留下了创伤,见到这种大狼狗,心里莫名的恐惧。
八岁那年,一只大公鸡,追着我跑,结果就被啄的流鼻血……
黑狼狗呲着咧嘴,锋利的獠牙戟张着,吐着口水不断向我示威,似乎在试探我。
我压住了心底的恐惧,哪敢动弹一下。
狗这种东西,你不跑倒好,一跑就完蛋了,它追着你撵着你,根本没可能逃掉。
我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狼狗呜咽在,在我身边转了几圈,始终没有靠近。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狼狗吼了一声,然后迈着步子,噔噔噔往楼下跑去。
这畜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也是怕了这鬼屋子。
我回头看到墙角的那块黑布被扯掉了,露出了一个红柜子,样子竟然和老洋楼那个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洋楼是我经历恐怖的源头,那里是死亡和黑暗交织的,看到红柜子的瞬间,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红柜子里面发出了咯咯声,随后柜子门哧哧响着。
啪……
柜子门突然打开,一个东西摔到了地上,我的心脏跟着抖了一下。
竟然是白袍女,她被杀死藏到了柜子里。
我走过去一看,白袍女的喉咙被割断了,脖子上挂着黑色的血迹。
更加残忍的是,她的手腕也被割开了,袜子上也有血迹。
她白色的长袍,被血迹染的有些瘆人,脸上白色的面具,在此刻只有绝对的安静。
面具下面到底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我胆怯的伸出了手,但又不敢揭开,生怕她接触活人的气息突然诈尸了。
尸体还没有完全冰凉,血洞处还有热气冒出,脖子上的大动脉还在跳动,她活着还是死了?
第一次真正接触刚死的尸体,心里的恐惧就像是虫子在乱爬。
老是觉得有人在抓头发,在背后吹气,可是周围除了我,没有任何活人。
心里作用——我安慰着自己。
鬼在哪里?
鬼在心里,在柜子里,在镜子里,在床底下,在抽屉里,在凳子下……
睁眼看人,闭眼见鬼,这是奶奶常说的。
现在我虽然大睁着眼睛,却感到了鬼的存在。
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她会突然出现。
犹豫了一会儿,我下定了决心,颤抖的身子早就不听使唤了,今天该揭开这张面具了。
白袍人,是一切罪恶开端的源头吗?
我的心在颤抖,思维开始混乱了。
她是不是长得很狰狞,很恐怖,或者是烧伤的脸,或者满脸疤痕……
带着无数的疑问和恐惧,我轻轻揭开了面具……
面具下的脸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但是看到她的面容,我还是非常震惊。
她不是四年前就死了吗?
死人怎么会再死一次呢!这似乎是无稽之谈。
她双眼圆睁着,死不瞑目。
眼角挂着泪珠,心愿未了。
嘴巴惊恐大张,恐惧死亡。
这样一个貌美的女人,就这样死了,没有哭泣,没有歌声,也没有任何仪式。
你猜的没错,她是红姐。
红姐嘴唇上涂着淡淡的唇膏,脸色的脂粉非常的淡,不像是那种庸俗的女人。
可是她做的这一切,实在是让人费解,而且阴狠毒辣!
我上次去公交公司辞职,那个胖子说红姐四年前车祸死了,而且李忠全得了精神病。
现在,红姐是尸体就摆在这里,这又说明了什么?
那个胖子撒谎了,他为什么要隐瞒真相,说根本没有9路末班车的事,这又该如何理解呢?
金牙女人呢?红衣男孩儿呢?李忠全呢?
他们一个个都死了,但是这个阴谋似乎没有停止,巨大的车轮在旋转,在碾压,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会不会是警察呢?
我心里害怕极了,他们不会认为我是杀人犯吧!
细想一下,脸谱人不可能报案,不会是警察,那样只会不打自招,暴露凶手的身份。
我急忙到窗前看了一下,黑暗的林中,一个人拖着一个大箱子,不断向这里靠近。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从他的喘息声,以及不断的抱怨声,绝对是脸谱男没错。
我急忙用黑布遮盖了柜子,给红姐戴好了面具,然后将她立在了柜子口。
我先躲进了柜子里,然后将红姐立在了旁边,缓缓关上了柜子门。
躲在狭窄的柜子里,而且身边站着一个死人,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背心掌心都是冷汗,额头的汗珠就没停过。
就在我大汗淋漓的时刻,觉得柜子里有几分不对劲。
左边立得是红姐的尸体,那右边立着的是……
而且让我发毛的是,右边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