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巾?!”再抬眼,就看到北牧邪面对她露在外面的的半截背影,突然就什么火气都没了……
当然,前提是她选择无视水下的一幕……这厮还穿裤子洗澡!哼,矫情!
面上虽然多少不屑北牧邪防狼一样防她,可隔着半臂的距离,看着他整个背部布满了熟悉的深黑色刀痕,苏小川只觉得拿着澡巾无从下手。虽然知道他身上的伤早已不疼了,可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悸,哆嗦着手始终不敢伸出去。
背对她的北牧邪虽然看不见她面上复杂的神色,不过从迟迟没有动静的身后他知道苏小川肯定同所有人一样……都同情他!
一想到名义上的枕边人抱有和所有人一样看待他的眼神,北牧邪心里便堵得慌,烦闷的心情却无法传到搭在浴桶边沿极力想要握成拳头的手上。他猝然转身,想看看苏小川到底是怎么同情他的。
可他失望了……
北牧邪转身的同时就听哗啦起身的水声伴着湿哒哒的脚步声消失在浴室里,在等他回神细看,会看到一道浑身湿透白色身影消失在青色锦帐里。
看着少了一个人的浴室突然显得有些空旷,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传来回响,北牧邪突然苦笑一声出了浴桶。只是还不待穿衣,便觉身后不对劲。
转身,却见刚离开的人突然又闯进来了。亮晶晶的黑色眸子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到看见她眼里闪动着不同以往的光,他才意识到这女人在看什么。背过身他局促的套好长衣,待回复往日平静神色,才转身走近她。
“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苏小川摇头,一本正经:“虽然我不知道你突然转性是为什么,美男计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不可抗力。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王妃说笑,你我本是夫妻,一同沐浴再正常不过哪来什么诡计?”北牧邪理着衣襟,浅笑:“就算真有什么计划,若真牵扯你,也定然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完,看着依旧不信他的苏小川,北牧邪再不多说径直离开。
吃过早饭换了轻便的装束,携了阿素一道去灵溪台集合的苏小川还是猜不透北牧邪的用意。问素和,他只是笑,问段凡段昊,也只是沉默,问阿素……还是算了,现在这个阿素不过是一个以假乱真的细作而已。可是,他们越是缄默不言她苏小川便越是想知道,挠心抓肺的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王妃,可是有什么忘记带上了?”阿素小声询问。看她的样子,只要苏小川说有东西落下,怕是要调头去拿。
苏小川心不在焉的摇头:“王爷今日不知怎么了,与素和他们突然就不搭理我,问什么都不开口。阿素,你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问阿素的结果,自然是不知道的。
“王爷会不会担心自己会拖王府后腿?”她听说今天的狩猎规则是所有人都必须参加,除却随行下仆和谢荣华必须照顾有孕在身的苏云若之外,连皇后都不例外要参与进去。
“掌嘴!”苏小川乜斜了阿素一眼,看她一幅似听错了的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便开始怀念王府的阿素了,“主子的一切岂是你敢非议的,阿素,往日你可不会这般犯错的,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也跟他们一样,有事瞒着本妃!?”
对于心怀不轨的人,苏小川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何况还是不知哪来的细作,不趁机捞点该干的到时候不是亏了吗。顺便也从旁敲打敲打这细作,看她等会会有什么举动。
既然北牧邪有事不便跟她说,就说明两人之间除了契约交易便没有丝毫信任可言,那她就不需要顾忌他的想法了,有什么事若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就不信还能处于被动被人拿捏!
而与江封说话的北牧邪却不知苏小川的想法,他跟江封说话,不过是要让有心人知道,他北牧邪昨晚旧疾复发今日照样会参加狩猎,对此更是格外热心。
灵溪台下的场地上,全是今日要参加狩猎的人,比之前几日的小打小闹,今日的派头显得特别足,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看着这一幕,苏小川也跟着沸腾起来。听着江封在说着狩猎结果的赏罚规则,所有人都闹腾开了,纷纷表示赢得比赛的决意!
比赛按着各府人自由组成,但是不得随意组队,其中虽有不公,却没人觉得不妥。因为比起组队获得的结果分不均而闹不愉快,还是各干各的比较有说服力。
北牧王府这次只带了三个侍卫一个大夫,加上北牧邪和苏小川也只有五个人。阿素不能同去。而原本算好的五个人,因着素和说自己只是王府挂单的大夫并不直接属于王府的人而退出比赛,只是随行凑热闹,这让原本人数落后的北牧王府显得更加稀疏。
对此,苏小川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她来说,比赛结果并不重要,眼下她还有更感兴趣的事,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阿素一脸平静之后的诡谲神情。
在看到所有人都进了林场之后,她也随着其他人一起回了各自的营帐。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又见她出了营帐往北牧王的营帐去,守门侍卫认得她,虽然例行公事问了几句也就放她进去了。
阿素嘴角泛着冷笑看了一眼身后浑然不知的侍卫,眼底全是浓浓的嘲讽。随后收起神色,在帐内四下翻找起来,在找不到她要的东西后,又打算进素和的临时小药间,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主子的叮:嘱素和不能惹。便忍下满脸懊恼离开回了自己的帐子。不消片刻,就见一道影子从后面闪身消失在原地。
隔了几个营帐的距离,一顶营帐的帐顶上立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在阿素消失不见后,它突然扇着翅膀想往林场飞去,却刚一飞起来就被暗器一击毙命。随着暗器的发出点,是十米开外的一棵树后,看不清人影。只从那鞋面上的花样依稀能辨是一株藤草,阿素说过她不爱繁花独爱各种藤蔓草叶……
这厢,跟所有人一样驭马往林场更深处行去的北牧邪一行,自然不知道林场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从素和闲适的面上却看出他对所有的事都游刃有余的时候,让人也产生他知道了一切的错觉?
当然,所有的事里,并没包括还在苦苦思寻机会的苏小川,这一路她只是心不在焉的跟在段凡和薛小池中间,随他们而动。更别论此时异常寂静的树林里,目之所及处除了他们几人便没看见任何人的诡异了。
薛小池平日嘻哈的脸上,除了一丝轻松,还有隐隐的担忧。逗弄着肩头的灵溪鼠,他笑了。
“松鼠,等会这里会有一场大戏要开演,小爷可没心思顾着你,你现在去找你的同伴接着前几日的叙旧,待明日你再回来。”
灵溪鼠吱吱几声几个蹦跶便消失在树林里。而一直游离的苏小川抬头时终于也发现了异常。
“林场虽然很大,可今天的人也不少,怎么才走了一段路,所有人就消失了?!”没有毒瘴,没有所谓的镜头切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鬼打墙了呗。”看她一脸惊慌失措,坐骑跟着受惊在原地打转,薛小池便笑着轻松带过。
在他看来,不过是‘三不管’里的三流术法而已。虽然他不屑,可不得不承认,他解不了。用他的话说,谁教他是小偷,不是神棍呢。
一说到神棍,薛小池突然就想起一个人,一个逃命路上认识的江湖术士,脸皮比他这千面神偷的皮还要厚,自称能算尽一切的神棍,闻人默。
他撇嘴:“要是知道会遇到今天这局面,小爷说什么也要拉下面子让神棍教几招,不然也不至于被人小瞧了去。”
“这难道真是鬼打墙?”苏小川砸巴嘴,想着所见的突然玄幻起来,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王妃稍安。鬼打墙只存在与说书人的故事里。这不过是一些邪术罢了。”段凡得了北牧邪的眼色,当即靠近了苏小川一些,温声解释,顺道安抚了她的坐骑。
这邪术便是障眼法,能悄无声息让人中圈套,虽然没什么伤害,却能将人困住不得脱身,若找不到解开的方法,怕是要被耗在里面一时半会儿不得离开。若设这障眼法的人本身修为通天,怕是被耗死都有可能。
“什么邪术?与你们瞒着我的事有关?”既然是人为,又看北牧邪坦然自若有几分把握的模样,想来是掌握了几分线索。一想到事情不至于被动,她便又开始追问段凡。
“并非刻意不然王妃知情。事情没查明白不敢贸然下定论打草惊蛇,本以为事情全在计划之内,没想居然还有帮手?”
“是谁想与王府过不去?”
段凡摇头,与北牧王府过不去的人多了去,他哪数的过来。现在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与那‘三不管’的市场又牵扯。是谁雇了他们来找北牧王府的不痛快!?
看来,上次走马观花的心态,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