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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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眨眨那一双似魔似幻的金瞳银眸,仰天爆发一声长啸,啸声洞金裂石、直入云霄。短暂的开场白,用啸声宣布“我来也!”之后,它我略带责备的眼神中,终于正式开始工作。

“呼!”魔灵陡然张开血盆大口,略微低头迅猛喷出一道神焰。这道焰火颜色碧绿,长度超逾三尺,笔直喷出数丈亦不消散。

战场倏地陷入短暂停滞,谁也想不到从哪里钻出这么个怪兽,居然还会喷火。他们正惊疑不定之间,“轰隆隆!”恍如半空中响起一声晴天霹雳,“火箭炮”蓦地缺口正中位置爆炸了。霎时间,一层层火网铺天盖地升起,炉火纯青的魔焰吞噬了一切生灵。

没有惨叫、没有抵抗、没有幸存,惊涛骇浪般的冲击波,将缺口两端士兵玩具娃娃般抛到数丈半空,再恶狠狠地摔到地上。那股声势惊天动地可怕至极点,不过除正面被狠狠击中数十敌人外,其余人等只是被凶猛无俦的强势逼开了而已,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

惨碧火墙一度窜起十数丈高,横锁七八丈方圆地面,半空中另有一团硕大的黑色蘑菇云冉冉升起,带着无数木屑火炭和正燃烧的残肢断体落下。缺口再也不复存,爆炎以前所未有的热度熊熊燃烧不停,哪怕地上寸草不留,仅仅凭借着土壤也顽强支撑着可怕景致。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我和“魔灵”身上,其中饱含着羡慕、感激、敬畏、骇怕等等复杂无比的情绪。

我见这群呆头鹅不关心如火如荼的战事、却只顾看怪物般瞅我,不禁怒火骤起,狂喝道:“他娘的,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快去支援格洛兹尼大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急奔向陷入浴血苦战的前五小队士兵。

我刚想随队前往,脑域蓦地传来一股惊心动魄的可怕危机,尚来不及分析危险的源泉,异变陡生。

“呜!”魔灵惊骇欲绝地哀鸣一声,硕大无朋的雄躯蓦地被四分五裂、大卸八块,随即像一缕轻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传来的后一缕意识流,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有对道宗憎恶无比的极端情绪。

它回到了魔灵镯内的异空间,幸亏不是永不超生,仅仅是短暂回避,临时失去变身攻击能力。

这个念头电光石火瞬间传到脑海,我尚来不及庆幸,背后火墙猛地裂开一张血盆大口,一株粗逾两人合抱的参天火树,轰轰烈烈地直撞过来。霎时间,满眼是滔滔烈火,面对如此庞大无匹暗器,我不禁被吓得呆若木鸡。

漫天星火劲舞使我眼不能看、劈劈啪啪焚烧使我耳不能闻、浓烟炭屑焦味使我鼻不能嗅,刹那间,我甚至连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不过恰恰如此恶劣的环境,才迫使我晋入“事事无碍,梵我如一”的禅宗至境,领悟到了“本性真如”。

天地间万籁俱寂,一切物体皆陷入静止不动的永恒,这是一种比“回归”玄奥高阶的精神境界。它让我清清楚楚透过表像,看到了事实真相。

参天火树的伪装背后,真正导致危机的赫然是一柄雾霭??的淡青长剑。它笔挺剑尖,稳如磐石般一寸一寸高速前进着,哪怕是“真如”境界的绝对静止状态下,它依然保持着遗世孤立的高傲,不羁地挺进挺进再挺进着。

“蓬!”静止画面被炸得粉身碎骨,“真如”境界顿时再不复存,而起因仅仅是一颗星星之火灼伤了我的眉骨,将我一脚从虚幻踢回了现实。

眼前依然是一片火树银花,偌大空间被一株参天大树填补得满满腾腾。它隔绝了我所有进攻路线,也藏匿了那柄惊天地泣鬼神的淡青神剑。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迫眉睫地摆脚下,只等我一步踏上就万劫不复。

可惜,因有苍天无私眷顾,此刻我已找到了解决目前危机的办法。

“轰隆隆!”我骤然弓起背脊,离弦箭般反弹射出,奋不顾身地迎撞那株遮云蔽日的参天火树上。千钧一发的瞬间,被击中那庞然大物蓦地毫无预兆地凝滞了一下,继而一刹那爆出无数蛛网裂痕,遂寸寸皆裂、粉身碎骨,待它跌落地面的时候,早已变成一颗颗不足盈寸的碎冰渣。

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剧变中,我借着冲撞带来的反挫力,树干上一触即退,整个人蜷缩如球有多远就弹出多远,远远拉开了与那柄淡青神剑的致命距离。

“哪里逃?”背后传来一声惊天断喝,紧接着倏地剑芒大盛,一股撕天裂地的磅礴剑气,沛莫能御地衔尾追来。

此时,我的身体恰巧弹射至高点,正是旧力耗力未生的尴尬境地。那名高手明显算准了我自由落体的速率,那一剑精确无误地刺向下一刻我降落后的后心位置。

可怕的是,“锁魂”反馈给我的信息,我竟被敌人的精神领域牢牢锁定了。

这说明他不但是一名天才横溢的绝代剑客,是一名心灵修养足堪比肩大宗师级数的顶尖高手。不知为何,这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脑海里无由地浮现出苏小桥那张宜嗔宜喜、一笑倾城的完美艳姿。

“若非这家伙十足男音,我肯定以为现出手的人就是苏小桥。他奶奶的熊,恺撒帝国什么时候出现了以为如此难缠的剑客啊?”

不论怎么抗拒,我始终不能抵御无处不的地心引力,自由落体运动开始了。

那柄矫若游龙的淡青神剑,如影随形笔直戳向我的后心。

剑锋越刺越快,距离后心也越来越近,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只白皙、修长、完美的握剑之手,甚至沿着右臂还瞥“见”了那张冷酷妖异毫无瑕疵的容颜,以及那双充满悲天悯人情怀的动人凤眸。

“嘶!”那柄淡青神剑终于吐出了恐怖的锋芒,犀利无匹的剑气所向披靡地直刺后心。

眼看就要被一斩两段,我却毫不气馁惊惧,只是冷酷无匹地沉喝道:“你上当了!”

话音未落,也不管敌人多么惊恐,我将雄躯鬼魅般横移三尺避过神剑,同时腋下毫无预兆地反手刺出一枪,枪尖笔挺直奔对方咽喉。

这一招诡异绝伦的防守反击,哪怕强横如他也是措手不及。

不过强者就是强者,眨眼的万分之一刹,淡青神剑堪堪来得及回防,恍若一条毒蛇般一圈圈缠上枪身,剑尖吞吐不定,锯齿獠牙似的直噬我手腕。

“他娘的,看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枪长?”我嗤笑着他垂死挣扎的举动,正想一鼓作气刺穿他咽喉,耳畔蓦然一连串莫名其妙声响。待我定睛观瞧时,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喀嚓……”伴随着声声脆响,“碧血银枪”被剑锋滑过的部位纷纷如雪消融,一截截跌落尘埃。匆匆一瞥间,长逾丈二的银枪赫然只剩下不足半尺枪柄,那淡青神剑的剑尖再度神出鬼没地贴近了我的后心。

“靠,你狠!”我气得咬碎钢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的那柄破剑居然锋利到这步田地,猝不及防下,我差点就被莫名其妙地干掉了。

“飕!”“嗤!”瞬移和突刺同时发生同时结束,我鬼魅般挪移出八丈,幽幽卓立一株古槐的冠顶,后心铠甲却被剑气粉碎无形,露出了**雄健的背脊。那一剑只差三分就要刺入后心了,若非我望风而逃,此时定已被剑气绞成了一堆烂肉。

他距离我四丈,稳如泰山地傲立另一株树冠上,袍袖似雪、衣袂悠扬,整个人飘飘欲仙有如图画中人。那柄淡青神剑遥遥地笔直指向我的眉心,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气牢牢锁定着我的心神,哪怕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我似的。

这时候,战场也陷入了胶着状态,荒滩苦战正酣,火墙内再度传来轰轰烈烈撞击声,敌人不堪束手待毙,重捡起冲锋舟扑灭着火墙,虽然一时半刻还开辟不出通道,可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局面对我军极为不利,除非立即收拾掉眼前这个吊靴鬼,否则后绝对得惨淡收场。可我也知道一件事,要杀这小子真是难如登天,他亦是除三大宗师外,我遇见过的难缠对手。

“你是谁?”我眯缝着一双深邃难测的龙眸,幽幽凉凉问道。

他亦上下仔细打量着我,遂漫不经心吟道:“白云如有意,万里望孤舟。”

我听了仍旧稀里糊涂,有些不耐烦道:“靠,这诗不诗词不词的玩意儿,能说明什么啊?我问的是你的名字来历,不要故弄玄虚!”

他闻言一愣,破天荒地笑出声来:“你居然连这两句话都不知道,怎么恺撒帝国混啊?”

我没好气地道:“哦,难道很有名吗?”

此刻恰好经过树下的德布灵插嘴道:“碧兄小心,此子是风师首徒,也是九幽学院千年来天才横溢的剑客,白如云道观。他掌中青霭剑是一柄无坚不摧的上古神兵。”

我笑嘻嘻骂道:“他奶奶的熊,你现才说怎么来得及啊?老子刚刚差点就被那柄破剑刺个透心凉呢!”说到这儿,我蓦地冷笑道:“嘿嘿,原来你是段璧和云采菱那对狗男女的大师兄啊!看来所有仇旧恨,今天可以一起算个清楚了!”

白如云不屑地哂道:“就凭你也想杀我,还是先去找件像样兵器吧?我白如云出道以来杀人盈千,却从不杀赤手空拳的弱者!”

我摸摸鼻子苦笑道:“是吗?嘿嘿,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归纳到弱者一族,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不过这件武器,总配得上你那柄破剑吧?”

“锵!”一记悠长悱恻、连绵不绝的龙吟声中,我右掌豁然多出一柄漆黑锃亮的长剑。

普普通通外形,简简单单构造,平平凡凡质地,从剑尖至剑柄上端,根本看不出一点点奇特之处,柄端以下部分被我紧紧握住,唯有自己才知道掌心贴靠着堪称无价之宝四颗神奇钻石:白霜、绿焰、黑雾、爆元素。

不错,我万般无奈下,终于启动了魔灵镯变身程序,它幻化成了一柄剑,一柄拥有神兽“魔灵”所有异能的神兵利器。

“魔灵”剑身内愤怒咆哮着,一雪前耻成了它目前想做的一件事。道宗“圣言术”可瞬间秒杀任何一只神兽,并将目标送回原来的异空间,“魔灵”刚刚正是一不小心着了白如云的道儿。此际被我幻化成剑,再不惧那狗屁“圣言术”,它哪有不想疯狂报复的道理。

白如云立即感同心受,不禁大皱眉头道:“你到底是谁?普天之下,唯道宗天尊她老人家才配拥有宠物神兽,你从何得来的兽卵?嘿嘿,若不从实招来,呆会儿误伤误死,也休怪白某剑下无情!”

我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无知小儿,竟敢我面前施威胁恐吓之能事,真当老子好欺负吗?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剑法!”

“杀!”伴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断喝,魔灵剑倏地横跨四丈距离,毫无预兆地从虚空里刺出直奔白如云咽喉。那情景诡异无匹,只看见一柄剑破碎虚空刺来,却看不见任何人操纵它。快逾光速的飞掠,赫然屏蔽了我的伟岸身影。

“呛啷啷!”两剑相交遂无声无息粘一处,继而一股铺天盖地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涌去。一株株参天大树连根拔起,一块块磨盘大石迎空飞舞,落叶盘旋半空,爆发出一阵阵鬼哭神嚎的厉啸,战场一副世界末日般的可怕景象。

我和白如云纹丝不动地僵持半空,既不攀升也不下降,就那么逗留虚无飘渺的空气里。

两柄剑恶狠狠交叉抗衡,倾注着彼此所有精神**的力量,剑身因过渡灌输能量早已面目全非。青霭剑越来越碧,恍若一块儿苍翠欲滴的祖母绿,魔灵剑越来越诡,白霜、绿焰、黑雾、爆元素轮番登场,循环往复地不断侵袭着对手。

白如云的真正实力远远超出我意料之外,施展近七成真气催发魔灵的时候,他竟然若无其事地挺受下来,唯一越来越古怪的是他的肌肤。

他大理石般光洁白皙的肌肤,越来越绿、越来越碧,后来竟隐隐浮现出一块块儿莫名其妙的苍翠鳞片,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狰狞恐怖,像一头猛兽多于像一个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青霭剑传来的压力越来越沉重,剑锋不可抑止地直割向我的咽喉。

“操,管你是人是妖,我他娘的跟你拼了!”我嘴里嘟囔着,瞬间将功力提升至十二成,凶狠无比地反噬回去。这一刻,原本念及燕憔悴的那一点香火之情,早被我抛到九霄云外,现哪怕一点点犹豫都将使我粉身碎骨,哪里还容得半点手下留情啊?

“蓬!”二十四支光暗之翼,暗夜迷雾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灿烂辉煌,白如云像玩具娃娃般被抛出了老远,直挺挺摔入了火墙之中。

我亦被一股庞大无匹的反挫力,狠辣无比地拦截住一切进攻路线,根本不能蹑踪追杀他。

“青龙宝玉?”我幡然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蓦地感到战场内所有人都惊恐无比地瞪着我。

“他是柳轻侯!”不知是谁发出这一声尖叫,场面顿时大乱。

我暗付:“大事不妙,终于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一念及此,我匆匆瞥了一眼战场,只见我和白如云激战处,方圆数十丈不过区区数十名“克罗伊”号士兵,荒滩方向敌我双方因距离遥不可及,故反倒没人听到那声尖叫。惊鸿一瞥,确定了再没有其他闲人听到,我蓦然间有一个恶毒无比的计划涌上心头。

那是一把无比诱惑声音劝诫:“杀光他们吧!这些人都死了,就没人知道你是柳轻侯了!”

“嗤!”魔灵剑摧枯拉朽地刺穿一名士兵咽喉,遂毫不停留地追逐起另一名士兵。杀戮闪电般转移着方位,没人来得及出声,没人来得及闪躲,没人来得及看清,一柄漆黑锃亮的剑锋,电闪雷鸣般光速环绕过一条条仓惶逃窜的身影,留下了一朵朵鲜艳绽放的血花。

顷刻间,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精锐战士,赫然变成了一具具被一分为二的无头残尸。

我右手拎着魔灵剑,脸容波澜不惊不见一点激动,一双龙眸冷酷无情地光速扫过战场每寸角落,着万中无一的幸存者。

忽然,一缕微弱无比的心脏跳动声,勾起了我的注意。

德布灵小心翼翼隐藏一座掩体里,他闭着眼睛拼命祈祷着神佛保佑,千万莫被那魔王般恐怖无比的家伙发现自己。

刚刚一连串毫无间断的惨叫,像一把把尖刀剜着心肺,简直痛入骨髓。他做梦也想不到,视若左膀右臂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帝国恶梦柳轻侯。

周遭环境陡然陷入一片死寂,杀戮刚刚开始就立即结束了,德布灵再听不到一点点人声。

他谨慎无比地睁开了眼睛,瞬息间,德布灵吓得差点连心脏都从嘴里蹦出来,就眼前赫然是一双淡蓝色精钢战靴。靴面上滴滴答答流淌着殷红鲜血,显示着曾经战斗多么激烈多么残酷。不过他害怕的不是热血与激战,而仅仅惊恐地意识到,那双靴子分明是属于碧胜蓝的。

“砰砰砰……”德布灵心脏毫无规则地狂跳着,一双略含一线祈求的眼神,沿着小腿缓缓上移,终于落了那张古拙厚朴、棱角分明的威严脸颊上。那里一对深邃难测的龙眸,正冷酷无情地瞅着他,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丝波动。

他绝望了,并愚蠢地试图做出后抵抗。可剑锋尚未递出掩体,一道漆黑电光猝然一闪而逝。

“呼!”一蓬血泉迅猛穿透厚厚落叶层,激烈无比地半空中绽放开来,其中一滴正巧穿过头盔上的透气孔,粘我唇边。

我用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味蕾传来一股生涩的铁锈味道。

“原来只要是鲜血,不论是谁的都是同一种苦涩的味道啊!”我呢喃着后检查了一遍圈内的是否幸存者,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再没有人能够填补我越来越空虚的杀戮了。

荒滩上战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格洛兹尼临危不乱的指挥下,还有安德鲁、明娜两位刀枪大师从旁协助,管全军仅占敌人总人数的一半多,仍然有攻有守像模像样的。

只是敌军亦非弱旅,屡次强攻不下的情况下,战场上亦撂倒了多名“克罗伊”号士兵。

我收拾情怀,正准备飞驰荒滩,去支援我的兄弟和心肝宝贝儿,斜刺里一堵火墙蓦地轰然倾塌,滔滔烈焰夹杂着朽木枯枝,劈头盖脸淹没而来。

“破!”我怒喝一声,雄躯暴涨倏地释放出千百道冰寒气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漫天火焰蓦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一根根一块块儿被白霜凝结成深蓝结晶状的焦炭。

“阴魂不散的混蛋,你不觉得这招用过一次就不灵了吗?”我恶狠狠盯着火墙背后突兀刺来的那柄翠绿神剑,右手猛扬魔灵剑硬碰硬迎上前去。

“锵锵锵锵……”一阵惊心动魄的交击声响起,青霭剑与魔灵剑毫不避让地纠缠一起。

白如云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压力,那比较不久前力量充沛、气势沉凝、剑气也犀利了。每一剑劈出都携带着雷霆万钧的劲道,我每接一剑都禁不住感到手臂一阵酸麻,渐渐地右臂整个陷入了麻痹境地,可是我万万不想再次动用“光暗之翼”,因为那要杀掉多无辜性命。

就我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预想中糟糕的情况。

“轰隆隆!”东北面的火墙毫无预兆地整片整片瞬间被扑灭了,烟雾弥漫中,一道道迫不及待的魅影闪电般冲了出来。那正是被困火海多时的敌军精锐战士。一时间,我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脱困,却明白这场战役终于以我方失败而告终。

一念及此,我再无心恋战,利用鬼魅般身法前后左右虚晃一次,蓦地瞬移得无影无踪。

荒滩处“克罗伊”号士兵看到敌人成群结队冲来,也军心大乱再没有一点斗志。若非格洛兹尼常年铁腕控制,树立了无比威严,此刻早就溃败得一塌糊涂了。

“一、二小队殿后,向西北方撤退!”他拼命扯着嗓子叫喊着,勉勉强强组织起一道道单薄的防御人墙,可是近三倍的敌人恍若潮水般涌来,哪个不看得肝胆俱裂啊!

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明娜身边,半途还顺便扯回杀得兴高采烈、浑身浴血的安德鲁,拼命向密林奔去。

身旁景物模糊不清地疯狂逝去,身后厮杀惨叫声越来越遥远,就大家都以为逃出升天的瞬间,我嘎然止步呆若木鸡地愣原地。

眼前赫然再无道路,迷雾渐渐消散而去,呈现出的是一条蜿蜒绵长、雄奇宽阔的长河,原来我们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岸边。

我施展“天眼”积极着周遭敌情,结果敌人连鬼影都不见,却发现了久违的“克罗伊”号猛虎战舰。

它孤零零地停靠对岸,舰桥甲板上人影绰绰,不知忙忙碌碌搬运着什么东西。再仔细观瞧对岸上,隐隐约约地停靠着数以百计的货运马车,每辆马车旁边都至少驻扎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那标志、那颜色……竟是“海阔天空”黄金龙骑士团的制式军服。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地瞅着对岸,幡然醒悟到这一切事情彻头彻尾是个阴谋。

“老大,你怎么了?”安德鲁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问道。

我浑身冷汗涔涔,失去了侃侃而谈兴致,只简略道:“我们都上当了!‘白虎’帕赫萨从未打算将贡品送交到帝都,他的目的仅仅是自己全部私吞而已。不论我们狙击段璧,还是段璧狙击我们,不论双方谁胜谁败,结果都由他来收拾残局。”

安德鲁惊诧道:“那‘克罗伊’号上的士兵们呢?他们都是隶属‘海阔天空’黄金龙骑士团的人马啊!”

我苦笑摇头,一点也没兴趣解释。

明娜幽幽叹息道:“对‘白虎’帕赫萨来说,区区五百名精锐战士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将劫掠贡品的罪名安加政敌头上,他能够获取的利益远远不止失去这些。何况仅仅是贡品里的财富,就足够他重装备十倍百倍人数的精锐师团了。哪怕糟糕情况发生,他也可以恍做**侦破此案,重将贡品交纳朝廷,那同样是大功一件呢!”

安德鲁大吃一惊道:“若是如此,段璧和格洛兹尼岂肯善罢甘休?”

明娜默然片刻,沉声道:“你认为他们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吗?”

安德鲁还待争辩什么,暗夜浓雾里蓦地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也不是一队人两队人,而是成千上万精锐师团特有的呐喊。同时,河面雾海里蓦地冒出千百艘登陆艇、冲锋舟,天罗地网般封锁住了大片河域。

“伏下!”我迅速扑倒安德鲁,另一边的明娜早就知机趴下。此刻,一艘登陆艇刚刚靠到岸边,船上五十名精锐战士迅速如风飞上泥滩,擎着刀枪成半月状围向厮杀鼎沸处。

三人一动不动静谧地等待着,直到那一小队战士远远走开,这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来。

安德鲁面无人色道:“他奶奶的熊,差点就被这帮兔崽子发现了!”

明娜嫣然一笑道:“放心吧,他们只是一队防范突围者外逃的拦截者。由于我们跑得够快,已远远超出他们的估计,所以只要能迅速脱离森林范畴,逃到官道上,那么我们就有活路了。”

我连忙摇头道:“不对不对,明娜的分析针对普通将领的话,我担保一定奏效。可是若对手是‘白虎’帕赫萨这种级数的名将,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要不要赌一赌,我敢说森林外定然遍布侦骑,稍有风吹草动立即会引来大批精锐骑士的追杀。”

安德鲁听得目瞪口呆,明娜则眨眨比星光灿烂的明眸,不太服气地瞅着我。

我淡淡叹息道:“就相信这一次吧!数年来,我柳轻侯经历过无数险恶战役,早就培养出一股预知危险的灵觉。刚刚就是它告诉我,林外的凶险较之林内加恐怖百倍呢!”

“啊?”“嗯?”安德鲁和明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柳轻侯?”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我漫不经心地微笑道:“是!”

此时,我的心理异常矛盾,刚刚说出底牌绝非心血来潮,而是蓄意为之。要知道白如云早晚可以杀出重围,待他衔尾追来道出事实真相,还莫不如我自己出言试探一下两人的忠诚度。因为这样做可以彻底杜绝可怕变数的发生。

话一出口,就等于剑已出鞘,我心中早有了快刀斩乱麻的必杀觉悟。如果他俩任何一个有异常举动,绝逃不过我“锁魂”侦测,届时魔灵剑就有活生生祭品了。

“哇塞!老大居然是‘帝国公敌’柳轻侯,这也太酷了吧?”安德鲁夸张无比地叫嚣道。

“胜蓝,我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你竟这么有名!”明娜风情万种地瞟了我一眼。

“你们……想干什么?”我万万没料到说出真实身份,换来的竟是这种待遇。

两个人热情洋溢地注视着我,眼神执着而疯狂,好像见到的不是祖国恐怖的敌人,而是毕生追求的偶像。那随时准备将我剥光的**裸眼神,简直一点含蓄和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可怕的是,他们不仅仅是看,还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动手动脚的,好像不摸摸看柳轻侯,自己会吃多大亏似的。只是一笑倾城的明娜爱抚我尚可忍受,肥胖如猪的安德鲁也贴靠过来乱占便宜,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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