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假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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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阁顶楼大同厅内,我与安德鲁隔桌而坐,一边吃早点,一边交换对时局的看法。

忆乡楼一战,影响深远。它使金雕盟和秦皇室同时遭受到了继秦大遇刺后严重的挫折和打击,失去了一批无可替代的重量级高手不说,也使安德鲁和月盟的声望被推上了巅峰。

于是,很多本来朝廷和月盟的选择上摇摆不定的有份量人物和势力,火速遣使来南疆表示愿意加入后者,同时数量多的保皇派,也纷作观望态势谨言慎行。

若此时月盟发动进攻,雷霆万钧的压力下,朝廷极可能分崩离析。奈何遍观大陆全局可知,时机还不成熟,诸多悬而未决的因素迫使月盟需要再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换取多的胜算,遂只好放弃这无比诱人的想法。

我嘿然道:“真可惜,若孔龙他们再争气点,东线性连哈;路西法的军队也打残了,现这盘棋就会好下得多哩!”

安德鲁失笑道:“呵呵,大哥,你的要求也未免太高了吧?天底下能让哈;路西法吃败仗的人,迄今为止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孔龙他们能够保持对峙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我摇了摇头,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袍哥州战役敌强我弱,东线却恰恰相反敌弱我强,何况恺撒连年争战,国库钱粮几乎消耗殆,军队属强弩之末,无论东、南战场都不该只取得眼前这点成绩的。临行前,我曾令他们五人好好沟通,十日内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年底前一举荡平哈;路西法,攻下笑花城,乃至占领恺撒全境。如果那个方案不能让人满意,我将亲自出马,指挥南征的后决战。”

安德鲁皱起眉头惑然道:“大哥为何如此心急呢?固然快荡平恺撒好处多多,可是对南疆军的耗损也必然可观,如果我们放宽些时日,内外交困的它们,定会不战自溃的啊!”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把亚马逊和日尔曼无法出兵西南形成合围的原因,以及秦九即将年登基的消息说了一遍。末了道:“所以原计划需要改变,恺撒战场只能由南疆军独力搞定了!我亦不得不去帝都参予争夺皇位的博弈游戏。”

安德鲁眼神一亮,动容道:“原来如此!大哥是否想借苏家的力量扳倒独孤家?”

我欣然道:“不错,至少也要搞得他们鸡飞狗跳两败俱伤才行!”

安德鲁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旋又忍不住问道:“可是这次费心……”

我胸有成竹道:“那定非出自苏晚灯的授意,他城府深沉且老奸巨猾,万万不会这样敏感的时候,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估计暗杀团应该是秦皇室派出的,并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成功则剪除了我这个让他们恐惧的叛军领袖,若失败则全部归咎到私人恩怨上,丝毫无损于双方立场。这个推论的佐证就是,艾愁飞曾亲手交与我关山月的挑战书,我想那才是苏晚灯的如意算盘。此外苏家若真想取我性命,怎都该派出苏小桥、秦五和秦明月等够分量的高手统统出马才是,结果没有,这就证明他们根本无心掺和进来。”

安德鲁心悦诚服道:“大哥分析得是,小弟茅塞顿开!”

我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安德鲁正色道:“小弟的命是大哥给的,赴汤蹈火所不辞!”

我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不过确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任务。前天燕憔悴来找过我,言语间似欲示好,但是态度并不十分明确,我想你去趟恺撒帝国,搞清楚她的真实意图。此行不论成功与否,你都要继续留恺撒东北占领区,彻底控制当地道宗,至乎掌握全境所有宗教势力。我会叫东指和北指明里配合,月盟暗里协助,总之大家不遗余力地支持你的工作。你觉得还有什么困难吗?”

安德鲁断然道:“没有,小弟保证完成任务!”

我哈哈一笑,霍然起身走到对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也无须太执着于成败,毕竟燕憔悴是深蓝三大宗师之一,谁都不能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情哩!但是第二个任务我不管你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完成,而且速度越快越好,因为那关系到南疆军今后一段时期的全盘战略部署。”

安德鲁重重地点头道:“是,小弟明白!”

我后叮嘱他小心天魔舜,以及密切留意魔女完颜?的行踪后,离开天守阁,前往思政殿。

本来我是想找欧鹭忘机独处一会儿,倾诉离别之苦的,殊料她居然没,守卫说是一早就赶去骑士城视察户部司衙门的址了。

我只好又无奈地赶到勤政殿,正式拟了个文,用金雕传书发给月盟各地首脑,悬赏收集有关四大名琴的所有线。

办完这件事,我愕然发现手头已没啥工作好做,因为近实太勤勉了,把该做不该做的公务都处理得妥妥当当,遂发了一阵呆后,决定去看望耶律?,和她一起度过这难得的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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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想逛碎星渊的游人都要经过碎星站,因为它是整个要塞的交通枢纽四通八达,并具有一条商业街、两座迎宾馆、三家百货仓储及宽广整洁的净土路面街道。这儿坐短程马车可通往北门外的碎星北站,换乘长途马车后直达长鲸、白骨、落日三大要塞。据说近由于南征两线大捷,南门外建成不久的碎星南站也要开通了,届时通过户、礼、刑三司审查合格的人,能凭借通行证自由前往南疆军恺撒帝国的东北占领区游玩、探亲和经商。

碎星站建成于八○九年底,通体用南天门山脉特有的青背岩堆砌,看上去古朴典雅,气魄宏伟。它北面的中间部位有一个平日里很少被使用的特殊入口,是专门为了朝廷使节、皇室家族或南疆贵宾而设置的。

日上三竿,一辆镶有血月标志的黑色豪华马车悄悄驶入了碎星站的特殊入口,很快又按照原路返回,只是车厢内已空无一人。

不久后,我和耶律?就身着便服,融入了站外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乘专车代步,这样能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结果耶律?却坚决反对。她说那太引人注目,而且会失去轻松逛街的乐趣,于是不但遣走马车,就连贴身保护的两百名月卫也赶出老远,令他们不得不乔装改扮,鬼鬼祟祟地暗中跟随。

从碎星站的西侧出口前行半里就可以到达金碧街。金碧街是南疆有名的购物天堂之一。它北起贝母道,南至菖蒲道,全长一五○○步,两侧是来自大陆各地的四○○○多家百年老字号,商品种类齐全,价廉物美,因此素有碎星渊的心脏之称。

两人默默无言,沿着繁华热闹的长街缓缓前行,忽然耶律?轻轻挽住我的手臂,娇躯紧贴过来,幽幽地道:“轻侯,我们会永远都一起吗?”

我愕然相望,斩钉截铁地道:“会!天下没有任何人或事能拆散我们哩!”言罢温柔地替她抚平鬓角微乱的发丝,微笑道:“小傻瓜,你担心什么啊?”

耶律?轻叹道:“唉,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一时难以接受,籍籍无名的金少昊突然变成了名震大陆的柳轻侯吧!或许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

我诚恳地道:“对不起,荆棘堡我不该用假名骗你的,但是我对你的爱却是天日可表,其中没有参杂半分虚情假意呢!这你应该感觉得到啊!”

耶律?哪曾想我脸皮厚如城墙,会当街表白爱慕之情,霎时羞得玉脸通红,狠狠地掐我一下,嗔怪道:“你怎么不分场合乱说话啊!这里好多人呢!”

我探手过去搂着她的蛮腰,低笑道:“呵呵,他们听不见的!其实听见好,正可为我做个见证。”

耶律?无奈地横我一眼,旋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得花枝乱颤道:“刚刚你见人家遣走马车和月卫,是否心情非常忐忑,担心待会儿我疯狂购物,后把你累垮?”

我坦言道:“嗯,这个顾虑不是一点没有,不过后来记起金碧街所有商号均有送货上门服务也就释然了。其实我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耶律?讶道:“什么事?”

我故意卖个关子道:“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与你有关,但是我要晓得你刚才担心什么后,才能告诉你!”

耶律?闷哼道:“切,本小姐很稀罕知道吗?”

我轻描淡写道:“不想知道就算了!唉,可惜了那么好玩的机会哦!”

耶律?气鼓鼓地不理我,可惜没坚持多久,按捺不住汹涌澎湃的好奇心,拉起我的胳膊不停摇晃道:“说嘛说嘛,好哥哥,你就告诉人家吧!”

这一招可谓厉害之极,我顿被她小女孩般撒娇发嗲的俏模样打败,举双手投降道:“停,大小姐,我说还不行嘛!”

这时路人见男的英俊威武,女的漂亮健美,彼此间态度又是极为亲昵,顿时无不侧目,纷纷驻足围观。

我见状赶紧拉着耶律?闪进道旁一家茶楼,暂避风头。

雅轩内,待伙计上完茶水糕点退下后,我吻了吻她的脸蛋道:“阿?,其实你是发现忘机、无忧、琼瑶、芙蓉、妍璧她们都那么精明能干,自己却整天无所事事,担心被我小觑对不对?”

耶律?被一言说中要害,软弱地紧挨着我,苦笑道:“还有好好呢!她的多才多艺,也是我望尘莫及的。唉,人家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耐,可以被你瞧得起了。”

我安慰道:“俗话话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我刚巧发现一样很适合你做的工作呢!”

耶律?讶然道:“什么工作?”

我正容道:“月盟副总巡查使,专职负责测绘各成员国和地区地图。人手方面可自由组织调配,他们将一律对你惟命是从。待深蓝联邦成立后,你将就任土地资源部第一任部长。”

耶律?目瞪口呆,半晌倏地噗哧一笑道:“你逗我开心吗?”

我郑重地摇头道:“不,我是非常认真的。你乃‘活地图’耶律察割之女,没人比你适合担此重任。”说完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跋山涉水的辛苦模样,继续留总督府也很好!”

耶律?听到父亲名讳,神色一黯道:“我……答应你。嗯,对了,闲聊时好好曾多次提起,希望有时间也有条件的时候,能跟我一起结伴畅游天下名山大川,以突破眼前的琴道瓶颈,现恰是个好的机会,你不会不同意她与我同往吧?”

我一把将她抱个满怀,笑道:“当然同意,而且我保证一有时间就去看你俩!”

耶律?露出不信之色,我赶忙把魔将机的功能简略告之,末了道:“明年初,无忧就能仿制出普通高手也可驾驶的魔兵机,以及便于不谙武功的平民百姓乘坐的大型客机了。我想届时你和好好要前往大陆各地,都用不上一天时间呢!”

耶律?大喜,遂献上热情无比的香吻,久久才娇喘地道:“天啊,那太难以置信了!人真的可以像鸟儿一样蓝天上自由飞翔吗?”

时间卿卿我我和谈天说地中悄悄流逝,待走出茶楼二人才发现已是午后。

耶律?游兴不减反增,拉着我专挑热闹的地方跑,不知不觉来到了西苑。

西苑菖蒲道的南面,可通往南疆武道馆、南疆科技馆、南疆艺术馆及其他附属博物馆。

南疆武道馆是一座雄伟的八角形建筑,仿造于帝都的玉壶寺醉殿。它初是为了八○九年碎星渊举办的南疆军区月卫选拔赛而建的,而现被作为重大节日演出及南疆民间武道比赛的举办地点。每次武道比赛举办期间,官方都会邀请大陆各地的著名高手进行讲武论道与现场表演,那时游人可以参观。每年的十一月初是西苑生气蓬勃的时期,沿着鹞鹰道两侧缀满了盛开的菊花,也挤满了前来赏花喝酒寻乐的人群。

耶律?自幼随父走南闯北,堪称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被眼前层出不穷的动人美景所迷,秀目片刻不停地打量四周,极度心旷神怡。

我牵着耶律?温软柔腻的玉手.一路迤逦而行,偶尔看她开心无比的笑脸,忽觉世间幸福的事莫过于此,得到的方式也好简单。这一刻,争霸大陆的雄心壮志似迅速离我远去,只想把现这种美妙的感觉永远保持下去。

我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左手也伸过去欲揽住耶律?的粉背。岂料刚搭上她的背衫,就觉极度不妥,接着指尖一痛,随即整个身子有三十几处穴位蚁咬般刺痛起来,都是手指点触后引起的不良反应。

耶律?感到我身躯剧震,吓了一跳道:“轻侯,你怎么了?”

我没马上答话,闭目迅速检测了一遍体内,发现入侵的光明能量被化解后,微笑道:“没事,我走神了!”

耶律?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逛累了,要不咱们回去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军国大事。”

我见她会错了意,不由哈哈一笑,双手轻按着她两肩,一边送两股黑暗能量由肩井穴涌进体内,一边凑到她耳畔道:“你误会了,我刚才不是想公务,而是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下面的问题你要仔细考虑后再回答我。近月余碰到过什么奇怪的陌生人吗?比如僧侣、老头子及妙龄女子。”

耶律?回忆片刻,茫然道:“没有啊!我一直未离开过总督府,平日接触的人也非常有限,除了母亲、阿吼、好好、忘机,就是那些婢女了。”

我心中一凛,暗恨施法者手段高明,当下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耶律?心甘情愿毫不忸怩地凝视着我,那双性感动人的美眸里神色无温柔。一阵轻风迎面吹来,拂起她丝丝秀发,撩我放置她香肩的手上,使人感到心中一片温馨和醉人。

下一刻,我输入她体内的黑暗能量,找到了潜伏奇经八脉各处的十二股光明能量,同时精神能也意识海内翻阅了过去月余的记忆,后锁定一名淡雅如仙的白衣女子身上。

我大吃一惊,旋又觉得理所当然。世间除了苏小桥外,谁又能有那么深厚的禅宗修为,不着痕迹地耶律?身上布下精神陷阱,准备渡化我呢!关山月自重身份,显是不会暗算后辈落人口实的,但是苏小桥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念罢我全力启动《九幽神变天击地**》,光速把庞大无匹的精神能朝四面八方涟漪般扩散开去,并用唯有宗师级高手才能感受到的意念,低喝道:“苏小桥,你真是欺人太甚!柳某不追究年皇宫之战,已经给足了你们苏家面子,今日居然得寸进尺,运用卑鄙手段暗算于我,难道真以为无人能制你吗?”

与此同时,两股黑暗能量倏地各分六道支线,猛然暴涨百倍,闪电般扑向了那十二股光明能量。耶律?娇躯狂颤,既而体内说不出的舒服自,倦意上涌,就那么俯身扑进我怀里睡着了。

藏匿暗处的苏小桥,那料想我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措手不及下顿时着道,不禁为之气结,偏偏却又拿我无可奈何。

我得便宜卖乖道:“嘿嘿,多谢小姐厚赠了!我想阿?醒来后,蓦然发现体内功力猛涨数倍,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

苏小桥淡淡道:“王爷高兴得好没来由啊!您不但误会了我的良苦用心,而且错过了世间真正值得珍惜的事物,小桥窃以为倒是应该觉得悲哀才对!”

我嗤之以鼻道:“切,难道任你安排人生轨迹就是幸福吗?你处心积虑地算计,目的无非是想让我心生动摇,为了儿女私情退出这场争霸大陆的游戏,重由你们所谓的贵族精英阶层掌控天下格局。嘿,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决一生死好了,难道不断背地里施展阴谋诡计暗箭伤人,就很值得高兴,不值得悲哀吗?”

苏小桥没有即刻反驳,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相隔片晌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任何问题均争论无益,事实胜于雄辩。小桥此来是代家父向王爷示警的,可惜迟了一步,费心提早发动了刺杀行动。”

我心中大奇,搞不清楚她为何话锋倏转,落到示好的一面来,当即试探道:“苏小姐这话好生令人诧异,且不说费心与我仇恨似海,单就怀疑我谋杀大殿下一项,也足令皇室除我而后快了,派出风云卫也属正常,为何令尊要冒巨大的风险,派你前来提醒我呢?”

若说苏小桥利用耶律?布置精神陷阱,已惹起我轻微反感的话,苏晚灯派她来示警,则引起了我的深深警惕。做掉秦大,按理来说痛恨我的莫过于苏家,他们反倒出手襄助,局势顿变得复杂无比。这极可能是月前苏家仍占据上风,所以苏小桥奉命暗算我,欲要我心灵生出破绽,可不久之后秦九登基带来的负面影响,却迫使他们不得不跟我联手对付独孤家。若事实如此,将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需要极度谨慎小心地应对,免得被苏晚灯那老狐狸卖掉还替他数钱。

苏小桥苦笑道:“请王爷借一步说话,让小桥当面慢慢解释好吗?这样纯凭意念交谈,实好累人啊!”这句话使用的再非意念,而是蚁语传音之类的武功,我马上锁定了她的藏身之所,抱着耶律?走了过去。

那是一座不对外开放的花园,位于西苑中心。园内青松丰茂,景色宜人,还有五○○○株菊花竞相盛开。东面一座大暖房内,还有许多珍贵的热带植物。暖房旁边是大水池,池内养了许多大型锦鲤。

我穿过月亮门,沿着长约一四○步的鹅卵石路蜿蜒前行,走到池边,终于看见了苏小桥。

刹那间,我忽觉呼吸凝滞,男装打扮白衣飘飘的苏小桥,恍若不食人间烟火般秀美无伦,自有一种扣人心弦的独特气质,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苏小桥亦被眼前这活像魔王降世的伟岸男子气势震慑,坚如磐石般的禅心开始无由动荡不安起来。她暗呼不妙,连忙默运禅宗无上玄功疏导,可是内心的慌乱愈演愈烈,再持续下去,大有走火入魔的架势。惊骇欲绝下,苏小桥刚刚决定拼着折损几年功力,也要使用“临济喝”渡过危机的时候,所有压力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不过是场噩梦而已。

我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苏小姐的禅功仍原地踏步,没有丝毫突破,不知是否太多俗世牵挂所至?”

此言一出,苏小桥脸色微变,再也难以掩饰内心震骇之情,因为她被说中了心事。本来作为禅宗守护者,她极有希望上窥有史以来无人能至的“六无”境界,即无常、无我、无色、无相,无法、无天,可是家族剧变制造了一个几乎不可逾越的人为障碍,使她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做到事事无碍梵我如一,禅心首次出现了一丝破绽。而自今日相会以来,精神陷阱告破、意念交谈服输、到刚刚的气势比拼也要对方手下留情才能安然无恙,可说各方面均是一败涂地。这对于从前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女来说,属不可想象的事情。于是,汹涌澎湃的挫折感一浪接一浪拍击着宁静无波的心湖,并似欲誓不罢休地里面留下眼前男子不可战胜的形象,颓唐情绪带来的巨大危机迅速兵临城下。

此时此刻,苏小桥无比清楚地知道,若无法克服它,自己多年苦修必将毁于一旦。当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闭目入定,良久神态才终于恢复闲适自得,悠悠道:“王爷好厉害的魔功!小桥差点就禅心失守了,多谢您没有乘胜追击!”

我听得她亲口认输服软,倒也不好继续咄咄相逼,毕竟自己现是超越剑神关山月的存,天底下除了天魔舜外无人能入法眼,难为一个小姑娘着实很没风度和有**份。

想到这儿,我沉声道:“苏小姐,我们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时间宝贵,请你开门见山地说出此行使命吧!”

苏小桥瞬息间闪过无数念头,但都给她一一抛开,后决定还是依言而行,不搞任何花样了,因为对方面前,无论武功心计都落足了下风无可挽回。

她不由暗叹一口气,柔声道:“家父希望能与月盟联手,阻止秦九登基成功。”

果然不出所料,我心中暗暗冷笑,表面却淡淡道:“那对月盟有什么好处?还有,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们正没落衰败的苏家,而不是即将君临天下的独孤家呢?”

苏小桥脸容平静如常道:“王爷心里其实很明白个中关键的,却偏偏要小桥说出来,那我就献丑了。首先目前风云帝国虽有大半国土被月盟掌控,但是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统治深蓝大陆北方八百余年的超级大国呢?它迄今仍拥有三百五十万军队,全国七成以上的财富,以及其他组织和势力望尘莫及的人脉,这样坚固的根基决非几个诸侯或者几个势力联手,就能一举推翻的。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月盟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威胁风云帝国的统治,反倒极易被风云帝国所趁,如果朝廷决定平叛的话,你们势难避免两线作战的危险。”

说到这儿,她明眸一闪扫了眼我的表情,正色道:“不过苏家可以帮助月盟渡过难关,至少你们征服恺撒扫除后顾之忧前,阻止朝廷平叛。当然这也是符合苏家利益的,因为秦九登基后,为立君威并巩固统治,铁定也会委派苏家嫡系部队与月盟交战,可能消耗我们双方的实力,所以苏家和月盟的合作势必然,非此不可。”

我哂然一笑,既没正面应允,也没有断然拒绝这个建议,分外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苏小桥显然看不透我的底牌。她哪知道刚刚一番自以为是的炫耀和推论,恰恰把自家底牌统统暴露出来,这时我心里转悠的念头,反倒从上午跟安德鲁谈话时的保守,变成了欲要即刻挥军北上的激进,不过旋又考虑到稳妥起见,我决定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但敲竹杠却是绝对无法避免的了。

于是,我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默然无语,直到冷静镇定如苏小桥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才嘎然开口道:“苏小姐所言只是一面之词罢了,请恕柳某无法信。说实话,合作与否对苏家来说可能至关重要,但对月盟来说却无关紧要。因此如果苏小姐不能拿出足够的诚意和令人心动的条件来,那么我们就结束这次谈话吧!”言罢头也不回地抱着耶律?按原路返回。

我一步步坚定地向前迈进,充满了有去无回的决绝意味,甚至心里也强迫自己完全忘记是谈判,而是告诉自己逛完花园后正离开,以此应对背后苏小桥那无孔不入的侦测。这一刻,才是整轮谈判关键的时候,极考验双方的修养和耐心,稍差半分也将一败涂地。苏小桥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月盟的真正实力并非建立南疆军和表面那些盟友身上,而是建立籍籍无名的格米亚商会身上的,这就是她即将满盘皆输的症结所。

“且慢!”苏小桥终于我即将跨出月亮门前的后一刹出言挽留。

我回过头去,惑然道:“苏小姐有何见教?”

苏小桥见对方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真恨不得一剑斩了才解心头之气,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好委曲求全道:“请问王爷所言足够的诚意和令人心动的条件,具体指的是什么?”

我恍然道:“哦,你想知道这个啊!所谓足够的诚意是指,双方要开诚布公地交换有关联手事项的全部情报和具体计划;所谓令人心动的条件嘛,简单,正如苏小姐所言,月盟确实外强中干弱得可怜,故此想请财大气粗的贵方,少少地支援一点金币和物资罢了。”

苏小桥沉吟不已,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大家联手合作,情报和计划共享乃是必然之事。只不知你们打算要多少援助?”

我淡然道:“不多不多,这个数就好!”说着竖起右手三跟手指。

苏小桥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却暗感对方利害之极,迟疑片刻,问道:“三亿?”

我瞪圆眼睛瞅着她,难以置信地叫道:“你开玩笑吗?三亿金币连秦九的一根毫毛也买不到的,就别说对付整个独孤世家了。我说的是三百亿金币,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苏小桥总算见识到了贪婪成性的奸商嘴脸是何模样,本想直接拂袖离开,旋又想到谈判尚未结束,而且那么做也太没淑女风度,于是强压怒火道:“那么大数目,小桥做不了主,尚需请示家父才能决定。”

我大度地摆摆手道:“没关系,时日多多,你们可慢慢商量,届时给个准信即可。嗯,本次谈话结束,你现可以走了!”

苏小桥恨得几欲咬碎银牙,性当作没听见般转身离去。

我不以为忤地哼着小调,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优美无匹的背影,心情绝佳地穿过了月亮门。

此时,怀中的耶律?动了动,好像快要醒来了。

我刚想把她放到道旁的石椅上,耳畔倏地遥遥传来苏小桥清润柔美的声音道:“忘了提醒您一件事,根据情报,秦九知晓我们有跟你们联手的打算后,杀手公会共计悬赏一亿金币要您性命。听说深蓝十大杀手中已有多人接下委托,希望您多多保重!”

我暗觉好笑,心道:“这位大美人总算有点脾气了,再非看破红尘的尼姑模样,哈,看来我离要把她追到手目标迈近了一大步呢!”歪歪完毕,随即正视起刚刚获得的情报,默默盘算起来。

“深蓝十大杀手还剩哪些来着?排名第一的孤灯下遵守约定不会来,排名第五的图先主子是铁烧按说也不会来,而排名第二的‘噩梦’阿史那步真、第三的‘北极星’宿、第七的‘死灵血刃’黑摩苏都死翘翘了,就是想来也来不了。那也就是说,可能接受委托的只剩下排名第四、第六、第八、第九、第十的五大杀手之全部或者其中几人喽!嗯,这帮家伙的来历,回去得叫库好好查查,老子可不能阴沟里翻船,被苏小桥那丫头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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