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刚才还问怎么回事？说你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冰子避开我的问题。
“啪！”
一团怒火似乎控制不住的爆发，我对着方向盘狠狠的砸了一掌，声音歇斯底里的吼出：“我他妈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冰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过头看向窗外，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说道：“我想帮他。”
“帮他？让他进北星？”我因气愤而急促的呼吸难以平稳，喘着粗气问向冰子。
“对。”冰子依然看向窗外，“我知道这里是市北散粉的据点，也知道会遇到大虎，所以才让红发他们去找乐乐的麻烦。如果大虎注意到他，那我们带他进北星就会容易些。”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让他掺和进来干什么？！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你还想要多少人去做？！”我抬手抓住冰子的衣领，一把将他扯的身子扭了过来，“他是个好人，别把他扯进北星！”
“是，他是个好人。可是他的生活好吗？以他的性格你拿一百万给他，不是他自己挣来的，你觉得他会要吗？我只是想帮他，想让他能挣到更多的钱而已。贩毒确实是见不得光的害人的勾当，可是你不做，总会有人做，能挣钱的事，为什么不考虑身边的人？”
冰子与我对视，他的目光炯炯，声音平静冷淡的像是一汪古谭，“而且，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原本只是想要乐乐稍微吸引大虎的注意，没想到他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大虎刚才给我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乐乐拉进北星。”
我抓着冰子衣领的手逐渐松开，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着，即使开着车窗也让我感觉到闷的不行，深深的呼吸着，忽然无奈的笑了笑，“先是史宇，接着是华宁，现在又来了个行乐庭。呵呵，我就是扫把星，谁和我认识都要走霉运！”
“没办法，这就是北海。”冰子说道。
“乐乐的事，你就不应该插手，即使你想帮他。”我看向冰子，本来都平静下来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又变成了质问，“咱俩可以说是一起张大的，我了解你。我承认，一开始你确实是想帮乐乐，但是到最后，也就是说到现在，到此时此刻，你不仅仅是想帮他了吧？你想要建立起自己的班子，你想有自己的势力，对不对？！”
“对！”冰子很直接的承认，“单单一个你是远远不够的。我要更多的人，就像张哥有大虎、武哥、古风、彭涛、老果还有更多的手下一样，我也需要很多的人！”
“为什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想坐会长的位子吗？”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你……难道你想和张哥争吗？”
“难道我就不能做会长？难道我就不能和张哥争？”冰子反问。
“好，好，你够狠！你够有野心！”我呼吸一窒，握着拳头的手臂轻轻颤抖。
“大浩……”冰子缓缓的叫了我一声，我扭过头不去看他。他说道：“我只是不想任由别人摆布，难道你想吗？”
“就算这样，可也不能把无辜的人拉进泥潭！”我没有正面回答。
“我给你说一件我小时候的事情吧。”冰子坐正身子，眼神低迷，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声音平缓的没有一点波动，“那是小学三年级的事，那时候很小，本来应该记不住什么事情的，可那件事却像是被刻印在我脑中一样，根本无法忘记。”
“那天轮到我值日打扫卫生，每次值日都是四个人，和我一起的是班里的小霸王，还有一个他的跟班，最后一个是经常被小霸王欺负的李潇飞。”
“卫生是我和李潇飞打扫的，小霸王和他的跟班没有做任何事情，他们两个一直在教室打打闹闹，拿着扫帚、墩布在玩刀剑游戏，一不小心，小霸王抡着扫帚打碎了窗玻璃，那时候小，兜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钱，赔不起玻璃，所以把玻璃渣扫了扫，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四个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面对班主任严厉的质问，小霸王第一个‘坦白’，他说是李潇飞把窗玻璃打碎的。他一说话，他的跟班立即就附和着他，同样说是李潇飞打碎的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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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飞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他平时在班里并不好动，而小霸王又是恶名远扬，所以班主任并不相信小霸王的话。班主任把目光转向我，问我是谁打碎的窗玻璃。”
冰子低着的头忽然抬起，看向我，“大浩，你说，我该怎么回答？说真话，就会面对小霸王的报复，那时候我真的很怕小霸王，很怕挨揍，可是不说真话，那就是冤枉好人，并且老师假如为这点小事去看监控，那我说谎就会被揭发，请家长也就免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小学三年级，没有什么能比来自同学间的威胁和来自请家长的威胁更能让人惧怕的了，甚至可以不怕死，但是就是害怕挨打——同学的殴打，家长的教育。所以，我能理解冰子讲的事情里面他当时面临的处境。
“我最后撒谎了，我说是李潇飞打碎的玻璃。”冰子又低下了头，“我在赌，赌老师不会为这点小事去看监控。而且，即便我赌输了，请家长，我妈也只会骂我一顿。我在避免挨揍。不过，庆幸的是我赌赢了！”
“但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李潇飞，他转学走了。可是经过这件事，我迎来了小霸王的友谊，班上，甚至整个学校都没人敢欺负我，因为小霸王的哥哥是整个学校的老大。”
“所以甚至到现在，我偶尔还会想，这件事我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是我自私的只想着自己怎么样做才会不挨揍吗？可是假如事情重新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撒谎的！”
冰子咬着嘴唇，面上是纠结不解的表情，他看向我，说道：“大浩，如果我有小霸王的势力，我是可以不用撒谎的！”
但是打破玻璃的就可能会是你。我在心里这么说着，嘴上却没有说任何话。冰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是说一定要做会长的，但将来哪怕是只到了张哥现在的地位上，也是需要不少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