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没问慕念白去了哪里,与高雪姚聊了什么,只是在慕念白醒来时,说了一句,“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什么情绪堵在慕念白的喉咙里,对上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点了点头。
薄靳言走后。
慕念白打了一个电话给比尔。
确定了上班的时间。
即使网上还是议论纷纷,但她不可能永远缩着当鸵鸟,更重要的是,她怕一个人呆在屋里,会想太多。
高雪姚的话,对她还是起了影响。
她不想离开薄靳言。
可比任何人都不想伤害薄靳言。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微微喘了口气,接到了阮莞的电话。
阮莞约她喝酒。
这让慕念白有点意外,阮莞一向大大咧咧,从来没什么心事,居然约去喝酒,应该是遇到烦心的事了。
慕念白答应了,给薄靳言发了一条信息,晚上会晚点回来。
薄靳言回了一条:带上保镖。
慕念白没拒绝。
慕念白出发去‘锦瑟’的时候,意外地接到顾言宸的电话。
“最近……还好吗?”顾言宸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抑郁。
慕念白听出来了,“还好,言宸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头停顿了一下,过了二三分钟,才缓缓开口,“念白,你幸福吗?”
“嗯,与靳言在一起,我很幸福。”
“那就好。”这话像是顾言宸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言宸哥,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这句话出自慕念白的内心,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顾言宸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他,他也喜欢的女子。
“你……跟阮莞联系了吗?”
慕念白愣了一下,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她也不笨,猜到些什么,想到阮莞约自己喝酒的事,反问顾言宸:“你们……之间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顾言宸否认,语气还有点重。
慕念白觉得怪怪的。
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就连挂电话的时候,慕念白还有点懵然,决定见到阮莞的时候,还是好好问问。
‘锦瑟’,是一家高档的隐密会所。
出入这里的地方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曾几何时,因为慕明珠,她与阮莞曾经来过这里,撞见了薄靳言。
回忆那时,慕念白萌生几分……说不出的感慨。
却又庆幸着,她与薄靳言还好,仍在一起。
阮莞先到,在醉迷灯光下,她已经喝了两瓶酒,看到慕念白,挥了挥手,小脸红扑扑的,“念白,来这。”
慕念白几步过去,看着阮莞这样子,微微拧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阮莞笑眯眯地说:“怎么样,这地方。以前我就想来一次,在这里好好醉一场。”
阮莞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全是英文,慕念白瞄了一眼,度数还不轻,也难怪阮莞喝了两杯就已经脸红得不行。
只是见她又是一杯喝净,慕念白一双柳叶眉终是蹙起,伸出挡了下来,“小莞。”
阮莞歪着脑袋看着她,笑盈盈,“怎么了?”说着,身子往她那一挨,“陪我喝嘛,是不是没钱付?放心啦,我身上有钱。诺,这是卡!”
阮莞倚在慕念白身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对着慕念白嘻嘻笑着。
这样的阮莞,是慕念白从未见过的样子。
看上去没心没肺,可一双眼却看上去跟哭了一样,慕念白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念白,陪我喝,好不好?”
“好。”
慕念白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与阮莞碰了一下,然后一口下肚,那酒滑过喉咙带着一阵阵的辣味。
呛得慕念白眼泪流了下来,却有种痛快。
她这几日,心里何尝不是压着事,这一杯喝完,心事浮了几分,看着阮莞,“你跟言宸哥怎么了?”
这问题,像是打破平静的湖面,阮莞端起的酒杯,差点没抓稳,气氛静了几秒之后,她又无事的拿起酒,喝了一口,笑嘻嘻地,“能有什么事,他一个公子哥,我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井水犯不了河水,两棍子打不到一块的人,问这个干嘛。”
“小莞,你很好。”慕念白拧眉,不愿意看阮莞这样说自己,虽然不带任何贬低自己的话,可听到耳里,却止不住的心疼,“这世间,没有配不配的问题,只要喜欢……”
“可他不喜欢我呀。”阮莞打断慕念白的话,眨着泛泪的眸,看着慕念白,盈盈笑着,“他呀,喜欢你。”
慕念白怔然。
阮莞看着她,然后闭上眼,将杯中的酒喝完,然后倒在慕念白的身上,喃喃地说:“念白,我真羡慕你。”
慕念白喉咙一堵,这么久的怪异,总算找到原由了。
愧疚,还是生了。
“小莞,对……”不起。
这话未说完,就被阮莞打断,“念白,我以前想过,如果你不在,或许他就会看到我了。”
慕念白身子微僵。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念头一闪而过,我无地自容,我怎么能这样想,怎么能这么想……”
或是酒精,或是太久的压抑,让阮莞渐渐说出心里的话,她脸上带着笑,可眼里却带着泪。
“我不怪你。”慕念白挡下阮莞要倒酒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凤眸带泪,“是我不好,一直没有看出你对他的心思。”
如果早一点清楚,阮莞就不必一直因为这件事受煎熬。
阮莞摇头,“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想爱他了。太累了。”
累了。
在顾言宸一直陪慕念白的时候,她一直陪着他。
就像是在比赛一样,看谁先输。
他还在坚持。
而她……却想退赛了。
两人喝了很多,阮莞最后哭的时候,慕念白打了一个电话给顾言宸,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然后,慕念白独自撑着身子,去了洗手间。
或是酒精,她身脚无力,脑袋一片晕眩,隐约看到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向着自己走来。
“靳言……”
晕迷之前,她唤了一声,却未听到那人接过她的时候,自嘲一笑,“又是一个将我当成薄靳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