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我和李岚还是不敢追逼的太过明显,只是让它们始终保持在视线之内,把身子压低,在杂草中蹲着前行,偶尔能看到赶尸先生洒下的纸钱。
“李岚,咱们就这么跟在后面,根本看不清它们的情况。”我低声道。
李岚当然也知道,可是跟的太近又会被发现,我们正在边走边想办法,看到那它们的速度加快了,我们只得也加紧脚步跟在后面,突然间,赶尸队伍停了。
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好缓缓的接近,走近一看,发现那些尸体都不动了,直撅撅的站在那里,赶尸先生盯住可那些死尸,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头,那些黑乎乎的死人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检查。
赶尸人的警觉让人有点儿费解,死尸都能赶着走,对于他,还会有什么值得惊异的呢?
或许,他听见两具死尸在低声交谈他慢慢地走过去,依次查看那些死尸。
好像是在清点死尸数目,因为太黑,他必须把眼睛贴的很近才能看得清。
果然,他死死地盯着最中间的那个小女孩儿的尸体,我也认为这个女孩儿最可怕。
女孩儿的脑袋似乎动了一下,我这下吓得可不轻,这小女孩儿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动。
难道要尸变?
我的后背一股股寒气蹿了上来,低低的伏在地下不敢出声。
赶尸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满咒语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念罢,“啪”的一声把符纸贴在小女孩儿的头顶,谢天谢地,他把它制服了。
我看了李岚一眼,心中暗道:“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咒语,居然可以把会动的死尸镇住。”也许他念的那几个字背后隐藏着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秘密。
突然间,草丛里又想起了“簌簌”的响动,是那些野狗去而复回了。
听声音绝对不止一只,这次可以看看赶尸先生会用什么办法了,“呜——呜——呜——”那是饥饿的叫声,在这秋末冬初的季节,荒山里少见活物,食草的动物吃不上草,食肉的动物吃不上肉,好不容易盯上了猎物,它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月光下,赫然站着三只野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野狗,只好用野狗来称呼了。
晚风轻轻吹过,死人头上的黄表纸“啪嗒啪嗒啪嗒”的来回响动,赶尸人的蓝灰色道袍的袍角也兀自摆动。
赶尸人这次的神色比刚才惊慌了一些,神情不再淡定,“嗥”一声一只野狗扑了上去,赶尸人左手虚晃,右手拿着沾满甘煌粉的黄表纸“啪”的一下贴在野狗额头,那野狗应声而倒。
另一只野狗无声无息的接近,一口咬住了赶尸先生的衣襟,赶尸人和野狗厮打着,那模样颇为狼狈。
我看的出神,心中暗叫:“不好!”
“嗖”的一声轻响,最后一只野狗从背后咬住了赶尸人被的帆布包,几番撕扯,居然把包裹咬了下来,叼着包裹就跑,另一只看见同伴得手,也松开了紧紧咬住对方衣襟的嘴,随着逃之夭夭。
赶尸先生顾不得这几个死人,只好在后面紧紧追赶,显然,那包裹十分重要,里面不是财物就是食物,在这荒山之中弄丢食物,无异于丢了性命。
我看见那几具尸体好像想动弹,正在犹豫着。
难道这赶尸先生一走,它们就不再受控制,可以自行活动了。
这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刚才在大榕树下已经把狼烟用完了,还是赶尸先生太过大意,否则一开始点起狼烟,哪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赶尸先生越追越远,这一幕我和李岚全部看在眼里,李岚低声道:“好机会,咱们正好可以现在去看看。”
我知道她说的“看看”是看看尸体,我心里极不情愿,可不等我答应,李岚已经悄悄的从后面走了过去,那蹑手蹑脚的样子跟小偷一样,我怕她有危险,只好快步赶了过去。
李岚凑着鼻子闻了闻,说道:“这味道不对劲,真正的死人不是这种臭味。”
我战战兢兢的在一旁看着,不敢像李岚那样离尸体那么近,只是仔细观察中间那个悬空的死去的女孩儿,光着个小脚,她可能死的很冤,因为刚才并不老实,我低声道:“李岚,你别靠那么近,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动了。”
李岚起了疑心,后退两步,这时我发现,这女孩儿的手臂搭在前面那个男尸的肩膀上,最后的女人双手平伸,托在女孩儿的腋下,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远远看起来这女孩儿是浮在半空中,原来是被这一前一后把她架了起来。
知道了女孩儿并不是飘在空中,我的胆气壮了不少。
我看了眼地上的铃铛,知道铃铛一响尸体就会动,于是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绕开地上的铃铛,走到第一具尸体之前,只见它双臂也直挺挺的向前伸着,一点生气也没有,双眼紧闭,和我想象的僵尸一模一样。
双眼紧闭?
不对!
刚才在树上我瞧瞧的清清楚楚,它刚才是睁着眼睛的,我还在想它可能是死不瞑目。
“李岚!”我失声叫道。
“怎么了?”李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担心我刚才那一声大叫会让赶尸人听见。
“他,他,他刚才”我说起话来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李岚看见我惊异的样子,也打量起眼前这个这具男尸。
突然,这男尸的眼睛睁开了!
“快跑!”我一把拉起李岚,朝着黑暗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起来。
我听到后面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就听到脚步声在背后响起,是那具男尸追过来了,听声音对方似乎速度比我们快,我们两个都吓得头也不敢回,惊慌之中,几次险些被石块绊倒。
我们慌不择路,唯恐被僵尸抓住,眼见要被赶上,刚好旁边是个小小山坡,李岚叫道:“等等,有件事儿”
不等她说完,我们两个脚下一滑,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