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三小姐找出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上,打算上吊自杀,结果头刚伸进绳套,绳子就自己断开。
陈三小姐还道是绳子不够结实,又重新栓住一根,刚把头套进去,绳子又自己断开,接连几次都是这样。
正在奇怪,屋外面通通有人敲门,打开房门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衣服的男人,长得出奇的高瘦,面无血色,脸色更是白的吓人,怀里抱着正是自己和敖大所生的孩子,那人说道:“陈三小姐万万不可自寻短见,那敖大多行不义,恩将仇报,必遭天谴,你要是死了,这孩子可怎么办,不如远走他乡重新生活,这里有我照看。”
陈三小姐有些奇怪,问道:“不敢请教,先生高姓,可是家父生前的朋友么?”
这人笑道:“我是令尊死后的朋友,也不是什么高不高姓,我姓白。”
陈三小姐一听此人的话非常奇怪,父亲死后哪来的朋友,况且说他姓白,不禁怀疑起来:“你姓白?”
“小姐莫怕,我虽然姓白,跟刚才那个白二可不是一家人,小姐请快快离去。”
陈小姐只得收拾金银细软,离开本郡,待得敖大回到家中,发现老婆不在了,倒也不放在心上,倒头便睡,睡到二更十分,府内突然着起熊熊大火,说也奇怪,府中丫鬟仆人都逃了出来,只有敖大葬身火海。
“嗯,黑白无常模样凶恶吓人,为人倒也不坏。”雅木评价道。
我点了点头,袁枚这部书由于是清朝人所编,里面有不少内容和观点已经和今天相去甚远,因此有的地方我也加入了自己的整理和改编。
“哥哥,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鬼怪吗?”雅木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问到了点儿上,这段时间我也一直为此困扰,这世上到底有没偶遇鬼呢?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大相信鬼神之说,不过这个世界太复杂,太诡异了,有许多比鬼还吓人,比妖怪还恐怖的事。就比如昨晚那个疯子,这人疯疯癫癫,经常半夜三更在睡着的人耳边讲鬼故事,他的所作所为,就远比那些山神鬼怪可怕。”
“那你还知道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吗?”此时我们谈谈走走,已经走了半天,夜晚终于过去了,正是清晨,没有了黑暗的包围,两个孩子对鬼也不那么害怕了。
我想了想,人贩子采生折割的事情就够恐怖了,但不想给他们幼小的心灵再蒙上一层阴影还是不告诉他们的好。
要不是我和李岚,雅木差点儿被卖到穷山沟里做童养媳,哈图则更加可怜,说不定被折磨的四肢残疾,在各大城市乞讨度日。他们刚刚与厄运擦肩而过而不自知,和那些其他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孩儿相比,幸运多了。
“你怎么不说话?”雅木追问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还有多久能把你们送回去。”
“前面是须坨河,估计下午就能到啦。”
我点点头,这一路上能保护他们两个安然无恙,实属不易。
“村里的大夫看病的本事很了不起,一定可以治好哥哥的眼睛。”
那苗医治病的本事我亲眼见过,给李岚治伤几乎药到病除,想到眼睛得以复明,我兴奋地连肚子也不饿了,脚步越走越快。
本来担心路上会再有别的变故,然而一路上太太平平,终于安全抵达了村寨。
我让哈图先跑过去报信,我和雅木则缓步慢行,之前离开时,我们因为揭穿女巫,和他们结了仇怨,如果就这么带着两个孩子出现,说不定又会闹出不少误会。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人群走动的声音,男女老少,人数足有几十人之多,当先一人走的最快,我能听得出来那个人几乎是跑过来的。
“妈妈!”雅木喊了一声,也迎了上去,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尤其是那女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女儿已经死了,想不到还尚在人世。
“孩子,多亏了你!”说着,这人一把拉过我的手。
是勾老太太的声音,我微笑道:“没什么,大娘,多亏了您的苗刀。”
“那天你们姐俩走了,我还替你们担心呢嗯?你姐呢?”
“她、她”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走,大娘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啊?我我可不喝蝙蝠汤了。”我嗫嚅道。
“放心吧,这回呀,给你炖条鱼尝尝,咱们须坨河里的鱼,那可真是”话到一半,勾老太太才发现我神色有异,用手在我面前比划两下,发现我眼珠连动也不动,问道:“孩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和坏人打架时,被弄瞎了。”我黯然道。
周围村民一个个面面相觑,想不到几天不见,我就从证人变成了一个瞎子。
“这次回来,一来是送两个孩子,二来,就是想请上回给我姐治伤的苗医给我治眼睛。”
勾老太太不再说话,只是扶着我一步一步往村里走,我心中越来越难过,和两个孩子在一起时,还不觉得如何别扭,现在才觉得,万一无药可救,我这一生就成了废人,只怕饮食便溺都要有人照顾。
我被搀扶着来到勾老太太家,众村民把我围在中间,我爸和私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了,怎么追上赶尸人,怎么装死,赶尸人怎么用口技诈我出来,怎么在山顶上打斗,怎么被弄伤了眼睛,怎么住进古庙等等,唯独和李岚吵架,最后分道扬镳的事略过没说。
我一边说,勾老太太一边翻译,众人唏嘘不已,尤其是哈图和雅木的父母,更是连连道谢,雅木的妈妈激动的给我下跪,我急忙也跪下还礼。
勾老太太说苗医昨天外出采药,至今没回来,让我安心等待。
晚上,勾老太太给我炖了一尾草鱼,这鱼生长在须坨河,是一种反季节性鱼类,春夏伏在水底休眠,冬天则活跃在河里,这么一来,在水中没有天敌,因此产量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