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趁着陈员外外出做事,敖大趁机去后院闺房给陈三姑娘送饭,正巧陈三姑娘在一旁荡秋千,飘来荡去,一不留神,手帕掉到了地上,敖大赶忙捡起,递给小姐,且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盯得陈小姐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眼前这位下人在看自己的麻皮脸,忍不住生气道:“我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你再这么无礼,我告诉爹爹,将你扫地出门。”
敖大一听,“扑通”跪倒,说道:“小姐千万不可误会,小人自幼家贫,得蒙员外收留,这才有命活到近日,小人已到婚配年龄,只是身为下人,丝毫不敢想这男女之事。不过昨天晚上,小人做了个梦。”
陈三小姐好奇道:“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故去的父亲给了我一个玉佩,对我说我即将遇到自己的命中贤妻,这位姑娘不久之后就会在你生命中出现,到时你可将这玉佩交给她。我追问父亲那位姑娘是哪里的人士,相貌年纪如何,父亲只说远在天边,尽在眼前,还说那位姑娘一脸的麻皮。因此小人小人斗胆看了姑娘的脸。”
陈三小姐一听这话,心中暗想:“我自幼相貌丑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正眼看我,这敖大此番话不知是真是假,料想他自幼蒙我父亲收留,应该不会有什么歹心,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敖大自幼长在陈家,陈三小姐一向把他当成端茶倒水的下人看待,从没正眼瞧过他,此刻细细打量,发现这敖大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有神,这一看陈小姐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少女怀春之情在此刻突然被激发出来,心情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复,良久,才缓缓说出一句:“此事全凭我爹爹做主。”
敖大心想陈老员外自重身份,绝不会招我一个下人为婿,必须趁着员外远行未归之际,将生米煮生疏饭。
敖大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敖大自幼长在小姐身边,向来只配端茶递水,心中一直觉得小姐清雅妩媚,风致嫣然,顾盼生姿,明艳不可方物,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和小姐接近”
陈小姐嗔道:“我一张麻皮脸,哪里是什么明艳不可方物了。”
敖大从小帮着陈老员外交际应酬,这种场面话早就烂熟于心,要哄的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丑小姐开心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连忙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自打第一眼见到姑娘,就对对姑娘你魂牵梦绕,朝思暮想,姑娘虽然相貌有些瑕疵,但是身材姣好,瑕不掩瑜,况且一个人只要心地善良,相貌美丑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深知自己地位低下,不配和小姐相交。”
说着,装出一脸垂头丧气,深感遗憾的模样。
其实陈三小姐不进是一张麻皮脸,而且身材也比同龄姑娘矮胖些,比之陈府的丫鬟仆人尚且不如,只不过敖大说的“心地善良”四个字倒是正合她心意,想到这里,满脸通红,有心要跑回闺房,又怕眼前这“痴情人”难堪,一时间僵立在那里,呆呆的不动。
敖大只得唉声叹气的离开,但是从此以后,陈小姐原本水波不兴的心灵,被掀起了滔天大浪,平时没事,也总是想起敖大,不知他正在干什么,他好吗,他真的不嫌弃我吗,他住在柴房冷不冷,爹爹会同意我嫁给他吗
这一切的一切,敖大都看在心里,每天白天也总是趁着干活送饭之机,和陈三小姐调笑几句,心中暗暗盘算:再有三天陈老员外又要外出采办货物,嘿嘿嘿,倒是这臭丫头不就是我掌中万物了?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陈老员外外出办事,敖大见机不可失,趁机来到陈三小姐房中,许下山盟海誓,发誓天崩地裂,两情不渝,遂行男女宫闱之事。
两个月后,陈老员外外出归来,只觉得女儿近日神色有异,三言两语就从女儿嘴里套出话来,只气的浑身发抖,叫来敖大,一顿苦打,这时陈三小姐在一旁说情,说道自己已经怀了此人骨肉,若将他打死孩子将来出身就没有父亲。
陈老员外左思右想,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这门婚事。
这一来,惹得不少外人嘲笑,都说陈三小姐长得丑陋,嫁不出去,这才嫁了一个下人。
自此以后,敖大入赘陈家,陈老员外提拔敖大做了家里的大管家,渐渐地,敖大对待岳父也不那么恭敬,对陈三小姐更是非打即骂,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宿妓,没几年,陈老员外气的病死。
这样一来,敖大更是无法无天,将门前大匾“陈府”两个大字拆下,换成“敖府”,连娶了十多房小妾,十年半月不来看陈三小姐一面,见面也是羞辱她丑陋之极,比之无盐嫫母都是不遑多让,长得这般丑陋,倒不如早点死了好。
敖大在外面更是染上了各种习气,开始豪赌,欠下大笔赌账,家里三天来头来人要账。
白无常听老人说完,恨得牙根痒痒,决定好好报复一下这个狼心狗肺之徒。
这一天来到敖府,只见府中来了一人收账,这人是乡里一个恶霸,姓白,名叫白二,生的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子,要跟陈三小姐要赌账,陈三小姐翻箱倒柜,白二从背后看去,这陈三小姐虽然相貌丑陋,但是从后面看不见那张丑脸,色心陡起,一把从后面抱住陈三小姐,欲行不轨,突然间“啪”的一声,白二被人抽了个大嘴巴,正在奇怪之间,又是“啪”的一声,这两下手劲出奇的大,仅仅是两下嘴巴,就打的白二险些晕去,连忙夺门而逃。
陈三小姐这才保的清白,但是想起自己这一生,自幼相貌丑陋,长大后母亲因为自己郁郁寡欢,抱病而死,
父亲更是被敖大气死,自己嫁给这个狼心狗肺之徒终日受气,越想越难过,倒不如索性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