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东西?”神婆冷冷的问道。
“我、我拿药酒。”看来平时阿怡也很怕母亲。
“药酒?那小子被你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
神婆冷笑道:“哼,你这段时间每天拿着木刀溜出去,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原来神婆早就知道我和阿怡一起练功的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问你,进来多久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神婆这么问显然是想知道阿怡有没有听到刚才自己和那个人的对话。
“我刚进来。”
听到阿怡这么说,我暗暗出了一口气。
“以后少跟那小子来往。”
只听见阿怡“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我心中暗自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听见神婆也收拾东西走了出去,我大喜之下就要逃走,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赶尸人用口技引我出来的事,前车之鉴,这次可不能莽撞,万一此刻神婆就躲在院子里,那我可就糟了,不仅自己脱不了身,还会连累阿怡。
过了半晌,隐隐听见神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放心,顺着窗户逃了出去。
阿怡看见我,高兴地一下子扑过来,笑道:“我还担心你出不来呢!”
“运气真好,趁你妈妈出门的时候,我从窗户翻出来啦糟糕!”
“怎么了?”
“我把木刀落在你们家门后面了。”
阿怡也吓了一跳,急忙道:“我这就回去拿,希望妈妈还没回去。”
直到天黑,阿怡也没回来,我心里七上八下,一个人回到勾老太太家。
勾老太太看见我失魂落魄的,也没多问,只是吃饭的时候说道:“姑娘啊,和小孩儿一样,不高兴了就是得哄。”
“什么?”我被勾老太太说的云里雾里。
“嘿嘿,傻孩子,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阿怡吵架了吧?”勾老太一脸坏笑道。
我被说得哭笑不得,这老太太想哪儿去了,正想解释,外面突然一阵响起一阵疾风骤雨似的锣声,我知道这是召集村民的紧急讯号,哈图被拐走那天村子里也有人敲锣。
联想起今天的事儿,我心中一寒,不会是阿怡出了什么事吧,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迎面过来几个彪形大汉,都是村里的年轻人。
我刚要开口询问,突然被人一拳打在鼻梁上,登时血流如注。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接着几个人一拥而上,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
勾老太太见状,也吓了一跳,上前阻止道:“你们这是干啥,先放开他再说。”
一群年轻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让开,跟你没关系。”“勾大娘,这小子杀人啦!”“神婆让我们把他抓到祠堂。”“放心,当面对质,不怕他不承认。”
我一听到“杀人”两个字,吓了一跳,急忙辩解道:“我没杀人,阿怡可以作证!我今天都和她在一起。”
“少废话,想不到你这小子人面兽心,居然干出这种事儿!”我在众人的推搡之下,只好任由摆布。
“他杀谁了?”勾老太太问道。
“他把鄯罗杀了!”一个年轻人说道。
是那个有瞎又哑的年轻人?我早上好见到他和雅木他们一起堆雪人,怎么会被人杀了?
在众人嘈杂的叫骂声和推搡之下,我的脑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来到祠堂,只见灯笼火把,恍如白昼,男女老少,有神婆,有苗医,有哈图的父母,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唯独没有阿怡。
一个女人哭的死去活来,一看见我,一把扑上来,连踢带打,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抽了几个巴掌。
“你别打他!”一个稚弱的少女叫道,接着旁边几个人把她拉下去,我这才看清,刚才的叫声是雅木发出来的。
“哥哥,你”雅木只说了这几个字,就哭的说不出话来。
我茫然的看着众人,突然发现一具尸体躺在祠堂前,上衣被鲜血染得殷红。
再一看那人的脸,果然就是那个被挖了眼睛又不会说话的鄯罗。
“是不是误会,大家先别动手。”好心的勾老太太挡在我的身前。
“哼,勾大娘,鄯罗的死,你也有责任!”一个年轻人高声叫道。
勾老太也被说的晕头转向,茫然问道:“跟我有啥关系?”
“你看看鄯罗的伤口!”说着,几个人上前把鄯罗的尸体转了过来。
那尸体上被人刺了好几个窟窿,手法狠辣,我仔细瞧那伤口,再熟悉不过,那是被苗刀刺出来的。
全村只剩下一把苗刀,就是勾老太丈夫的遗物,后来又转赠给我,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最近正在研习苗刀的刀法,再加上整个村寨只有我一个外人,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一切证据都指明了是我干的。
我知道一定有人陷害我,我突然想到一个有力的证据,我高声叫道:“鄯罗不是我杀的!我今天一天都和阿怡在一起,她可以给我作证!”
神婆走上前,冷冷的说道:“哼,阿怡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我等不到阿怡,晚上就回勾大娘家吃饭了。”我辩解道。
神婆一声冷笑,说道:“哼,那你回家以前这段时间,谁能给你作证?鄯罗就是这段时间被人用苗刀杀的!除了你,还有谁有苗刀?”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凶手算准了我这段时间是一个人,用苗刀杀了鄯罗,很轻松的就能嫁祸给我,用心何其歹毒!
这种情况下,我百口莫辩,虽然之前经历了不少凶险,但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情急之下,只是高呼道:“我没有杀人!”
“哥哥没有杀人!”雅木挣脱母亲的手,毅然决然的把我挡在身后,她瘦小的身躯这时在我看来竟十分伟岸。
我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阿怡让她出来给我作证,但火光耀眼,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
只听到神婆一声令下:“先把他关起来!查清楚再让他给鄯罗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