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很有追踪经验,出了村子后,没走多远就确定了那人的方向,我们两个人悄悄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不一会儿,就见到那个人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摇的走在小路上,瞧着他摇头晃脑的德行,我不禁一股厌恶涌上心头,突然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就像一只大手从空中伸出来,把这人套住,网的另一端好像有跟绳子,“刷——”的一声把他整个身体吊起来,这人吓了一跳,在空中张牙舞爪,哇哇大叫,但是这网却越收越紧,眨眼之间,就被捆的跟粽子一样了。
李岚拉着我伏在几颗大树后面,都十分吃惊,心想幸好是跟踪,否则现在吊在空中的就是我们俩了。
不一会儿,黑暗中窜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叫道:“师父,您老布置的机关果然厉害,神机妙算,手到擒来。”
“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家伙多行不义,早晚有此报应。”
我和李岚一听,两个人都感到震惊,原来这声音竟然是赶尸人,那么另一个一定就是他徒弟了,怎么这两个人会在这儿?
“师父,这次咱们宰了这家伙,能拿多少钱?”徒弟问道。
“信里说的明白,这人身上的钱都归咱们爷俩儿。”
徒弟自言自语的嘀咕:“话是这么说,不过瞧着他一副短命相,穿的破衣烂衫,不像什么有钱人。”
“你他妈哪儿那么多废话,干活儿!”赶尸人一声令下,师徒二人正要动手,忽听上面那人叫道:“别,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徒弟毕竟年轻,一听上面的人有话说,不自觉的听了下来,赶尸人一巴掌打在他后脑,骂道:“根宝,别听他胡说,咱们的规矩,拿钱办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临死前,让我死个明白,不然不然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人威胁道。
徒弟根宝胆小,听到这么说,略显犹豫。
赶尸人道:“赶我们这一行,什么妖魔鬼怪,老子早就不信了。”
根宝颤颤巍巍的说道:“师、师父,还是告诉他吧,我这两天,总是梦见那个疯女人”
“胆小鬼!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赶尸人骂道。
我和李岚马上明白了,原来村里的两起凶杀案都是这对师徒俩干的,听他们两个一问一答,似乎是有人买凶杀人,刚才赶尸人说什么“他身上的钱都归咱爷俩儿”,这么说是神婆买凶杀人!
只是神婆杀这人尚可理解,为什么要杀鄯罗和扎骐呢?
我刚想到这儿,上面那人高呼道:“两位先别动手,你们要是图财,兄弟有的是,不单单是身上这点儿。”
这师徒二人拐卖人口,杀人越货,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一听这话,齐声问道:“你有的是钱?在哪?”
“在药师寺!”
师徒俩沉思片刻,赶尸人道:“你先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上面那人毫不犹豫,在网里挣扎着掏出一个小包裹,正是神婆给的那个,“啪”的一声落在地下。
赶尸人让徒弟打开看看,根宝打开,声音中带着无限喜悦:“师父!这里面、这里面最少有七八千!”
赶尸人一把夺过包裹,仔细打量了一眼上面那人,说道:“嗯好,爷爷今天大发慈悲,姑且信了你的,你带我们去拿钱,拿到了钱,就饶你一条狗命!”
李岚轻轻推了我一下,我也点了点头。
这人早就被帐主追的满世界跑,八千块钱都是勒索神婆得来的,他哪有别的钱再给赶尸人师徒,想必是缓兵之计,不过眼前这三个人都是作奸犯科、为非作歹之徒,让他们狗咬狗的斗一场也好。
“根宝,你去解开绳子,我来收网。”说着赶尸人走到一株大树旁边,松开机关绳索,“砰”的一声,赶尸人摔在地上。
根宝三下五除二解开绳子,手法颇为熟练。
“根宝,你走前面。”
赶尸人拿着短刀,顶在那人后心,说道:“我们师徒一前一后,你别想耍花样,只要收了钱,老子就放了你,你要是中途想跑”
说着,把短刀向前一递,划破了那人衣服。
“不敢,不敢,放心吧。”三个人一前、一中、一后,缓缓进树林。
那人见赶尸人穿着一身道袍,以为他当真是道士,当下就想套近乎,说道:“道长,实不相瞒,小弟也是出家人,佛道同源,咱哥俩儿也算是同道中人。”
赶尸人奇道:“你也是出家人?怎么你穿僧袍,不剃度?”
“嘿嘿,我小时候出家为僧,现在还俗了。”
赶尸人点头道:“嗯,那咱们倒是自己人了,你法号怎么称呼?”
“小僧发号慧明。”
我和李岚暗暗好笑,这两人一个勒索钱财,吃喝嫖赌,一个拐卖人口,杀人越货,哪有一点儿出家人的样子,从这个角度说,的确是同道中人。
李岚道:“跟踪的时候小心点儿,你手脚不便,万一被发现动起手来,咱们只怕打不过他们。”
前面三人走进林子伸出,一会儿要过河,一会儿爬上巨石,七拐八绕,越走我越奇怪,药师寺的路我走过,虽然我当时双目失明,但能明显感觉到是一条笔直的小路,怎么会这么崎岖,难道是这人成心绕道?
又走了几里路,赶尸人不耐烦起来,骂道:“他妈的,还有多远?要是还有几里路,老子也不要你那些钱了,就在这路边宰了你!”
慧明哀求道:“快到了,快到了。我也是出家人,佛道同源,出家人不打诳语。”
果然,没走多远,前面树木越来越稀疏,绕过密林,眼前是一个小寺庙。
我之前和雅木哈图在这里渡过了两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直到今天真正才见到这座“药师寺”。
只见寺庙大门脱落了不少朱漆,门口两个门环也生了锈,铜锈斑驳,匾额上赫然用金漆写着“药师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