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剑修,陆静姝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纯粹令人讨喜,深深还了一礼,“莫师妹剑意深刻,在下钦佩,他日之战,莫敢不从。”
却听斗法台下,有人嘀咕了一声,“陆真人好狠,竟将莫真人打成这样。”
台上二人齐齐转头看去,出声之人正是夜辰身旁的女子——木欢。
陆静姝颇为不悦地蹙了蹙眉,修士斗法难免有所损伤,况且自己并未下了杀手,这场比试更是堂堂正正,毫无阴招可言,怎得一个筑基期的小辈竟敢如此妄议。
质问之辞尚未脱口,却听莫微言语气不善地说道,“我二人间的斗法,岂容你一小辈置喙!”
那女子显然未料到她的反应,一时尴尬,又不忿又委屈,随后控诉般地看向夜辰,却正对上他责备的视线,心中募地一疼。
恰在此时,萧子谦出言,解救了她。
“微言,你可有大碍?先将丹药服下。”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担忧。
莫微言摇摇头,服下他递来的丹药,转身与陆静姝道,“陆师姐,我先回去疗伤,改日再叙。”
此话一出,萧子谦的紧张明显一松,连带看向陆静姝的责备也淡了许多。
陆静姝点点头,心里却不由狠狠无奈一把,这萧子谦疼爱师妹不假,却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虽然他并未直接地表达出来,但目中流落之意仍是遮掩不住。
她此时尚不知晓,对心上人的关心,哪有道理可言。
二人对着沈离彦一礼,相携离去。
陆静姝这才走到他身前,“比试结束,弟子也该回去了。”
沈离彦点头,闻言道,“我送你。”
一旁的夜辰与木欢均有些诧异,陆静姝刚刚伤了他的弟子,沈离彦竟然毫无反应,仍旧温言以待,全没有传说中的护内之说。
夜辰心思通透,略转了个弯,便猜出几分味道来,看向陆静姝的眼神,不由黯了黯。
那木欢见状,对陆静姝更加嫉恨。
沈离彦将三人送到石阶上,目送他们离去。
陆静姝虽然脾气好,今日却被一小辈下了面子,心中自然不快,与夜辰说了两句,便加快速度,径直回了舒和峰。
夜辰抿了抿唇,一张脸深沉似水。
木欢感受到他的怒气,十分委屈,却不敢多言。
回到舒和峰,洞府内的事宜由松老打点,陆静姝渐渐适应起归元宗内闲适的生活。
除了偶尔指点况清修炼之外,鲜少离开峰顶。
两年后的一日,晴空万里,忽然一道惊雷在归元宗上空劈下。
陆静姝走出屋子,立在峰顶上遥遥望着,见奇阵峰上劫云滚滚,似乎是结丹真人的天象。
她看了一阵,便重新返回屋中,约莫一月后,松老来报,结丹之人乃是王寅。
她这才放下手中阵书,恍然道,王寅闭关多年,确实是该结丹了。
“他可出关了?”
“回真人,王寅真人已于午前出关。”
陆静姝露出笑意,令松老离去,出门来到奇阵峰。
远远见到王寅一身白衣,往日的稚嫩已尽数散去,身上多了一股经事的沉稳。
“王师弟,恭喜你金丹大成。”她打着趣落在王寅身前。
王寅先是一愣,随即喊道,“静姝?你何时回来的?你竟然已是金丹中期?”
接连三句问话,随后他深深地挫败了,刚刚结丹的喜悦立刻被冲散。
谁能告诉他,当年抢先筑基的他,好不容易结成金丹,出关后却发现昔日慢了一拍的人,竟然突破中期了。
金丹初期与中期之间的差距,岂是几十年能够衡量的,这其中需要天资,心境,毅力,和各种机缘,纵然横跨数百年也不为过。
他略有些憋屈地说道,“见过陆师姐。”
“噗嗤…”,陆静姝不由笑道,“若是杜若见了你此时的模样,定然能笑上很长一段时日。”
王寅追问道,“杜若呢?她怎么没来?”
“她已于一年前闭关了,闭关之前状态极好,想来结丹的可能性很大。”
王寅露出开心的笑容,“那便好,她基础扎实,心境沉稳,定然没有问题。”
“嗯,你刚结丹,想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待你结丹大典之时,我再来讨杯酒喝。”
王寅答应下来,一时竟忘了问她当初为何离宗,待后来同门提起,不由感叹造化弄人。
陆静姝回到舒和峰,没过几日便收到王寅的观礼请柬。
时至今日,她从未见过任何结丹大典,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归元宗的修士结丹之后,门派都会为其准备典礼,广邀友派前来观礼。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庆贺结丹喜事,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昭显门派实力。
典礼当日,陆静姝准时出席,坐在金丹修士的席位上,看着王寅身着紫色门派法袍,手托木盘,其上盛着一玉冠,一步步走到平风真人跟前。
王寅与她一般,入门至今并无师承,结丹大典的束冠一事,便由奇阵峰的平风真人负责。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结丹大典顺利落幕。
陆静姝上前道喜,见他忙着招待前来观礼的众修士,便默默回了舒和峰。
修真无岁月,弹指又是二十年,况清在并没有任何丹药辅助的情况下,终于修至练气大圆满。
三十岁的年纪,师承金丹真人,这样的速度难免被人看轻。
或许是出自清净寺的缘故,他一如既往的淡定,并未有任何浮躁。
对此,陆静姝很是欣慰。
杜若已顺利结丹,典礼结束后,便单独分了洞府。
这一日,她在屋中修炼,门外传来一张橙色玉符。
陆静姝微微一愣,伸手接过。
橙色玉符乃是传讯符中最高阶的灵符,向来只有掌门才会使用。
她心中疑惑,将之捏碎后才晓得,继兽潮之乱后,太元界再次动荡。
中原大陆以北,与散修地界相接之处,竟生生裂出一条长达千里的深渊。
深渊之下魔气动荡,不可见底。
此事一出,道修无不惶恐,要知道魔修与道修间关系尴尬,恰如履薄冰。
若在中原大陆的边缘多出一条魔渊来,那于道修来说,不异于榻旁之虎,如何能够安稳。
更不必说散修势弱,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