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不敢说,爸爸帮我粘起来,我还想回家,想一直不告诉你,呜呜呜……”
孙胜利哭得特别可怜。
孙江科也一脸羞愧,他低着头,双手垂在两侧,不敢直视孙小乔。
“你们……是为了这个才要走?”孙小乔惊讶地问。
孙江科更加惊讶,他抬起头,“你们不是发现玉像是我们砸的才来找我们吗?”
“是我砸的,爸。”孙胜利哭着也没忘记揽回自己的责任。
“我以为……”孙小乔甚是心虚。
温顽也很心虚,她还以为是孙江科故意捣鬼,明明他看起来那么可疑,谁知道打碎玉像的人是一脸无辜的孙胜利,反而是孙江科给儿子收拾烂摊子。那事情恐怕就跟她原本设想的截然不同了。
“咳咳,现在不是追究责任在谁的时候!”温顽装模作样地把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两声。
孙小乔也回过神来,“对!看样子……封印梦魔的果然是那座玉像,它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什,什么封印?”孙江科一脸疑惑,“梦魔又是什么?”
温顽望向孙小乔,小声问道:“他不是你堂叔吗?”
孙家的人,不清楚这种事?
“他只是不清楚封印而已,我对这种事也不了解。”孙小乔转头对孙江科说,“堂叔,这些事情以后再跟您解释,您先跟我来,现在孙宅里出了事,你们是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
“这些屏障不是祖宅的布置?”孙江科反应过来,“我还以为是你们知道我们走了所以……”
“我们要有这么厉害何至于搬来棠山?”孙小乔苦笑一声,“堂叔,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先回大屋区去,不要在这里逗留,至于梦魔……就留给我们对付。梦魔是类似厉鬼一样的东西,种类不同,但一样危险,你和胜利还是别牵扯进去。”
“是因为我们砸了那座玉像吗?”孙江科惶恐地问。
“现在追究是谁的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堂叔,您先回大屋,帮我照顾我爸妈。”孙小乔这时拿出了当家人的态度,非常坚决地说,“别再犹豫了,您赶紧去吧!”
孙江科被她的态度所感染,下意识地点头,“好!”他赶紧拉着孙胜利跑回大屋区。
孙小乔望着他的背影,感慨万千:“至于我们……哇啊!”
话没说完,她就被温顽吊到空中,虽然已经飞过一次,孙小乔还是无法适应这么突兀地升天,忍不住扑腾了两下。不过扑腾的后果就是飞剑的震动,飞剑的震动直接影响到被吊着的三个人晃晃悠悠,受到惊吓的孙小乔继续挣扎……恶性循环。
温顽提醒她好几次也没用,只好先加快速度飞到祠堂区。
飞行的速度与行走的速度是无法比较的,之前温顽从大屋走到祠堂都感到了腿酸,但是吊在飞剑上飞过去却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虽然代价也有点大:都是在空中飞翔,人可不是飞剑,承受了巨大风力的孙小乔落地半天都惊魂未定。
温顽扶她到门边靠着墙坐下,先带蒋伯晖冲进祠堂的大屋里,找到墙后面的玉像。
蒋伯晖检查后笃定地说:“果然是摔碎后重新粘起来的,你看这个裂纹,虽然很浅……”
“现在不是叫你鉴赏文物!”温顽打断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咳咳。”蒋伯晖冷静下来,“现在,只要重新将梦魔封印到这里面就行,这玉像虽然被摔碎过,但我可以修复它。”
“修复?修复得像是没有被摔过一样?”温顽诧异地问。
蒋伯晖得意地看她一眼,“不是只有你们学道术的才懂得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能弄到摔碎的文物,你能帮我修复成原来的样子吗?”温顽兴奋地说,如果可以,这真是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啊!
“……我们封印师所学不是用来做这个的!”蒋伯晖仿佛受到天大的侮辱。
“你不觉得这事利国利民吗?我相信那些考古学家一定会喜欢你的!”温顽继续尝试说服。
蒋伯晖瞪她一眼,“你以为我们封印师做这种事就不会受到反噬吗?”
“你们封印师做事情怎么束手束脚的?”温顽颇为嫌弃,“看来还是道术好。”
“懒得理你!”蒋伯晖捧着玉像差点失控地把它砸到温顽头上,最后一刻忍住了。
温顽笑笑,“做不到就算了吧,你赶紧封印梦魔。”
“现在还做不了。”
“还做不了?你们封印师真的太弱了吧?”温顽震惊地说。
蒋伯晖恼羞成怒,“有本事你来封印?不找到梦魔本身,我怎么封印它?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它现在半逃脱?虽然根子还在玉像内,但是‘大部分’已经跑出去了,不找到它,我封印谁?你?封印你吗?我不介意啊!”
“要是能找到梦魔,还用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你现在说的不都是废话吗?”温顽气急。
“谁说是废话?只要找到玉像,我就能从根子顺藤摸瓜再找到梦魔,跟之前毫无头绪是一码事吗?”蒋伯晖责问道。
温顽气焰全消:“我!我……我又不知道……”
“不知道就要安静,哪来这么多不服气?”蒋伯晖低头将食指点在玉像上,口中呢喃着几句咒语,然后沉默下来,在玉像上慢慢移动。
温顽抱着手臂怎么看这场景都觉得不自在,就问起别的,“找到梦魔后,要怎么封印它?”
她以为蒋伯晖不会回答她,没想到他还是开口,“跟你们道士抓鬼时差不多,也是念几句咒语,将它引到玉像内,再念封印的咒语,将它锁在奇物中。听起来很简单,没天赋的人是做不到的。”这句话意有所指。
“我有天赋,你说来听听,要怎么做?”温顽说。
蒋伯晖看她一眼,轻笑一声,摇摇头,不信。
“你先说说呗,不过,如果这是你们传家之秘,那就算了吧。”温顽摆摆手。
“告诉你也无妨,但我警告你,没这天赋的人不能用,要不然,是会受到反噬的。”
“总之你先说来听听呗?”温顽说。
蒋伯晖笑了笑,没有隐瞒,倒一五一十地将那两段咒语都告诉了她。
“你慎用,如果真出了事,我不给你负责。”他话音刚落,玉像上忽然浮起一道青气。
“嗖!”青气化为气箭,透墙而出。
“追!”蒋伯晖话刚出口,人已经冲到了祠堂大屋的门前。
门没有关。
温顽迟了一步,还没回过神,蒋伯晖已经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你人怎么追得上箭?我拿飞剑带你啊!”温顽准备冲出去带他飞,首先听到一声惊叫。
是孙小乔。
“怎么了?”温顽夺门而出,就见孙小乔一脸心有余悸地靠在墙上,双腿发颤。
她见温顽出来,立刻抓住她的衣袖,“吓死我了,刚才有个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你是那个魏释?”蒋伯晖大声说。
温顽一愣,蒋伯晖没挡住那个从天而降的人,她看到那道气箭又变回青气,在倒霉的坠落者身上盘旋。她没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她听清了蒋伯晖的声音,“这个人是魏释?”她问。
“没错……”蒋伯晖先将魏释按住,不过魏释不知道是不是摔晕了,整个人软绵绵的,蒋伯晖将他拎起来,他头垂下,双臂垂下,双腿也没用力,像是被打断骨头一样吊在蒋伯晖手里,没有动静,毫无声息。
温顽扶着孙小乔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给她们开门的门卫。
“这不是魏释!”孙小乔一夜好眠,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洞察力,她在几秒间从温顽和蒋伯晖的对话中得出结论,她们将这个摔下来的人认做了孙宅的门卫,但她知道不是!“我知道魏释是新来的门卫,但那个人我见过,长的不是这张脸!他是冒名顶替的!”
“冒名顶替?”温顽毫不怀疑孙小乔,当即催促蒋伯晖,“快点叫醒他问问是怎么回事!”
“不一定……”蒋伯晖的想法却不同。
“这不是魏释,魏释不长这样!”孙小乔以为他不信。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不一定是冒名顶替……这是我们见过的魏释,也是你的见过的魏释。”蒋伯晖缓缓说道,“被梦魔附身的人,也有可能换一张脸。”
“他就是被梦魔附身的人?”
“变了脸的人。”蒋伯晖伸手在魏释脸上摸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这就是梦魔。”
“那他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自投罗网吗?”孙小乔不解地问。
“这……我也不明白。”蒋伯晖说,“但既然已经抓住他,那就……”
“赶紧封印他!”温顽打断他的话——也算是接上了他的话。
蒋伯晖点点头,将魏释扔回地上,左手拿着玉像,右手点在玉像上,开口说道,“下厄之灵,听我所诏,舍身涣魂……”
就在此时,魏释陡然睁开双眼,眸中紫光一闪,三人顿时仰面倒地。
三人各自躺在地上,双眼都是睁开的,却毫无神采。
天空中响起瘆人的笑声,“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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