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被午后炙热的骄阳一烤,沈笑澜隐隐有些眩晕。
这两天忙着安置冼星尧,她基本没休息好过。
但凡冼星尧在,除了晚上,房间里都要拉着厚厚的窗帘。活僵不喜阳光,要是直晒到皮肤会被灼伤。
“笑澜,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林欢老远就挥手大喊着奔过来。
沈笑澜回过神,微微一笑。
林欢外号鸽子王,迟到简直是家常便饭,这次才比约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一见面,林欢嘘寒问暖一番关心后,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停不下来。
“……班长号召了半天结果也就十几个要来看杜鹏的,哎,没想到有些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人还不如你关心他呢。”
“我可不关心他。”沈笑澜冷下脸。
“不管你关不关心他,人也来了呀。其实他这人吧,各方面条件也还凑合,有时候看着他缠你,我都累,感觉你还不如答应了他算完事呢……”
“千万别恶心我,这话可别再提了啊!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他!”沈笑澜一脸嫌恶。
林欢没想到沈笑澜真就这么讨厌杜鹏。
不对啊,她记得以前沈笑澜虽烦杜鹏,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你是还想着冯易吧?”林欢试探着问。
沈笑澜:……
“确实,哪有人能跟冯易比啊,那毕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富二代校草,大家明恋暗恋的对象。”林欢唏嘘。
“欢姐,别乱讲哈!我也就是初中那会儿对他有点好感,结果被你们传的跟什么似的,害得我后来见到他都得绕道!”冷不丁被林欢提起了那段昏暗的中二日子,沈笑澜十分头疼。
“这个不让提,那个不给讲……哎,聊天都要聊不下去了。”林欢夸张的一摊手,“那总能说说你前两天在山上怎么昏过去的吧?还有,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啊?信息都爱回不回的。”
沈笑澜嘴角一抽。
林欢这人性格外向,说话也直来直去不绕弯,好相处,但就是太八卦了。
什么人什么事到她这儿,怎么也得被盘问着剥下几层皮来。
既然如此,索性直接些。
“我在山上遇到一个美男吸血鬼,他把我给咬晕了。这两天我都在跟他温存,所以没功夫理你。”沈笑澜挑眉说。
“我呸,编这种不上道的东西来唬我?”林欢哼了一声,完全不信。
“不信拉倒。”沈笑澜噗嗤一笑。
这年头,说真话反倒没人信了。
……
沈笑澜推开独立病房的门时,其他同学们早已经到了,正围在床边跟杜鹏讲话。
两个床头柜上堆满了果篮,鲜花,旁边地上则放着各种营养品和一箱箱牛奶。
沈笑澜嘴角一抽。
买这么多干什么!不是社会人还充社会面子?
这些费用都是要在群里摊的,看样子怎么也得人均一百出头了!
沈笑澜暗暗叫苦。
现在她正是缺钱的时候,付了半年的房租,又给冼星尧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如今就算是一块八毛也能把她给压趴下了!
不行……得尽快去找兼职打工了。沈笑澜悲催的想。
“笑澜!”杜鹏透过几个脑袋看到了杵在门边上的沈笑澜。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大家的眼睛齐刷刷扫过来。
沈笑澜强压住内心想要掐死他的冲动,冷着脸走近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看到你就好多了。”杜鹏眼神炙热,里面还藏了几分贪婪。
沈笑澜简直惊了:卧槽,这货竟然当众如此直接的不要脸?!
周围立刻一阵起哄。
马上有人提议去给杜鹏再去买点东西,大家纷纷响应,旨在刻意给杜鹏和沈笑澜营造“二人空间”。
林欢本想留下来看八卦,也被硬生生拖走了。
临走时,大伙还“贴心”的把病房门关了,这让沈笑澜好不恼火。
“笑澜,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杜鹏有些感动。
“别装了。山洞里那些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我还以为你死了。那僵尸怎么没吃了你?”杜鹏依旧是微笑着,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彻骨寒意。
“你是谁?!”
“我?你不如问我们是谁。”杜鹏扶床而起,虽然双手双脚打着石膏,但完全不影响他的动作。
“……你没骨折?”沈笑澜警惕的问。
“你不相信医学吗?”杜鹏反问。
“那你……”
“想问为什么能走?很简单,活化肌肉而已。”杜鹏一步一晃逼近。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杜鹏呢,死了吗?”沈笑澜退到墙边。
“这是他的身体,也很快会成为我们的身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以这样的方式活,天意!”杜鹏一阵感慨。
“……你想怎样?”沈笑澜手中已攥着冼星尧剩下的那几张黄符,开始琢磨如何脱身。
能在大白天活动,这东西恐怕不简单,绝对不是婴灵那种级别能比的。
况且,现在他这状态,比前几天在古墓里动作要流畅许多,还能正常吐字交流了……
“笑澜,既然他会成为‘我们’,那么他的愿望就是‘我们’的愿望。他只想要你,就算是死也想得到你,如果得不到你,那就让你死……”
……什么玩意,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沈笑澜根本不理睬,奔到门口用力旋转门把手,哪知完全旋不动。
“没用的。”杜鹏将沈笑澜的慌张惊恐看在眼里,十分得意。
沈笑澜又奔到窗边。
窗户倒是没关,但这可是20楼的高度,想要跑只能跳,跳了就只有死。
“怎么样,是乖乖从了,还是让我吃了?”杜鹏咧嘴露出獠牙。
“在古墓,‘我们’跟他共鸣了,现在即将成为一体,就差你这一点……帮‘我们’了结他这个心愿吧!”
“救命啊!”沈笑澜对着窗外焦急的喊。
“没用的,周围都被我打点过了,没人听得见。现在,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杜鹏邪笑着伸出手。
“谁说的?”
冼星尧一个倒挂金钩,从窗户上方探下大半个身子。
他裹着一块厚窗帘布,避开了阳光,冷冷的看着杜鹏。
“师父!你怎么才来!”
见到他,沈笑澜松了口气,一颗心噗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