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低阶怨灵,还想掀起什么风浪?”
冼星尧翻过窗户进了病房。
杜鹏表情一僵,转身要跑,却已被冼星尧拎住后颈,重摔在地!
“爷爷饶命!”杜鹏一骨碌爬起,砰砰磕头不止。
冼星尧什么水平,在墓里他已领教过。要不是当时人家没把他放在眼里,恐怕早被碾成粉末了!
“速度从这人体内滚出来,别等我动手。”冼星尧冷冷道。
“求爷爷网开一面,小的们也是想再活一次啊!”杜鹏声泪俱下,根本没了刚才对沈笑澜的那副气焰。
“师父,他是被怨灵附体了?”沈笑澜问。
“嗯。墓中多机关,前前后后也料理了不少盗墓人。那些死者的怨气跟他的欲念共鸣,进而集结为一体。”
沈笑澜想起那个死人堆,不寒而栗:“那……杜鹏还活着吗?”
“活着。待他欲念了结,到时被这些怨灵融合吞噬,那才算是死了。”
见沈笑澜好奇,冼星尧有心教学,又补充了几句:“现在还不晚,如果把怨灵抽离,除了身体虚弱外,他损失的只有精神中的‘执念’。”
“……是不是跟失忆差不多?”
“可以这么理解。”
沈笑澜眼睛一亮。
如果杜鹏没了这执念,他也不会再纠缠自己!
趁着两人说话,杜鹏猛地跃起,一把拽过沈笑澜,尖长的指甲抵在她脖颈上。
突发变故,沈笑澜来不及叫喊,只觉那尖利的指甲深嵌在肉里,呼吸困难!
“真是活久见,僵尸竟然跟人勾结在一起了。”杜鹏换了刚才求饶卖惨的面孔,冷笑着。
“是活僵。”冼星尧表情并无变化。
“活僵……什么东西?”
“活着的僵尸,没死的人。”
“哟呵,第一次听说。新物种啊?不生不死,很难过吧?”
杜鹏哼了一声。他自知现在沈笑澜在自己手上,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嘴上更是开启了嘲讽模式。
“活僵大哥,你还没我们走运呢,毕竟我们能认清自己,摆正身份,等机会找人上身……像你这样,端着人那一套,以为自己还是个谁?自欺欺人,真不如没脑子的僵尸了。”
“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冼星尧被戳中心事,红眸凶光迸发,脸色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杀意盎然!
……师父,克制啊!沈笑澜一阵心慌。
虽然此时她受制于杜鹏,但脖颈上这实打实的要挟,带来的压力却完全没有冼星尧这番怒气大!
这可是医院,要是冼星尧不顾一切的行动,多少人要跟着遭殃!
杜鹏此时也是心惊胆寒,恐惧之余心生几分嫉恨,贴在沈笑澜耳边咬牙说:“你这**可以啊,连这样的狠角儿都勾引上了——是专门要用他来对付我们?”
沈笑澜怒目而瞪。
什么烂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以为杜鹏之前的人品就够差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更差!
真是物以类聚,难怪这些污秽的东西能跟他产生共鸣聚在一起!
“活僵大哥,你放了我们,否则一命换一命。”杜鹏制着沈笑澜的手用上了几分力道。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毫无胜算,但这是等了成百上千年的复活机会,怎能就这样乖乖放弃受死?
“你也不想让她死吧……”杜鹏话还没说完,突然眉心一阵刺痛,冼星尧手指已噗一戳刺入其中。
杜鹏当即两眼翻白,双手垂下,站着便没了动作。
“蠢东西,竟敢要挟我?哪来的勇气?”冼星尧哼了一声。
“咳咳……不愧是师父。”沈笑澜捂着已被刮出血痕的脖子,大口喘气。
好容易缓过劲看那杜鹏,他依然保持着刚才张着嘴说话的样子,喉咙不断发出嚯嚯的怪声,口吐白沫,而冼星尧手指戳入的眉心部位却连丁点血都没见。
……冼星尧这是动一动手指就把他给杀了吗?
“符。”
“啊?”沈笑澜正在猜想,闻言一愣,反应了几秒才知道——冼星尧是在向她要剩下的那几张黄符。
“眼、鼻、耳都贴上符,单留下嘴巴。”
沈笑澜不明就里,完全依着冼星尧说的哆哆嗦嗦贴了上去。
杜鹏哇一声呕出一口黏稠黑血,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腥臭味。
他吐出的那滩黑血竟然还在地板上蠕动了几下,像是有生命一般。
“先前让你备的火器呢?”
“……在。”沈笑澜把在便利店买的打火机拿了出来。
“烧了它。”
“哦。”
沈笑澜一点火,那滩黑血水就噼里啪啦烧着了。
火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但很快没了动静,烧焦的糊味也随着黑烟很快散去。
冼星尧抽出戳在杜鹏眉心的那根手指,另一只手在唇边轻点,随即抹在那个伤口窟窿上。
杜鹏直愣愣倒下,冼星尧用脚一勾一带,他便直接飞滚到了病床上。
他双目紧闭,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表情平和,仿佛就是睡着了。
看到这,不用冼星尧多讲,沈笑澜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冼星尧先通过眉心穴位封住了杜鹏的行动,然后再用符施压,七窍留了个口,将那怨灵从杜鹏身体内“逼”出来,最后由沈笑澜将它们烧了。
尽管不知道杜鹏醒来会怎样,起码附在他体内的怨灵已除。
“打完,收工。”冼星尧淡淡的说。
沈笑澜不禁对冼星尧刮目相看。
杜鹏惹恼了他,但他依然有分寸。
虽然这可能就是杜鹏所说的“自欺欺人”,不过他要是能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某种意义上说——他就真的是个人。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冼星尧见沈笑澜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皱起眉。
刚才杜鹏说的那些浑话,也不知道沈笑澜是不是听进去对他有芥蒂了。
“呃……师父,剩下的黄符都用完了。之后再遇到这种事怎么办?”沈笑澜乖巧的问。
“哦,是这事。制符。”
“啊,谁来制啊?”
“你。我教你。”
“……用什么制呢?”
“……”冼星尧卡了壳。
沈笑澜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在这个时代,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搞到什么趁手的法器。
冼星尧寻思一番说:“咱们得回一趟山里的古墓。”
“啊??”沈笑澜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