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礼问道:“闲蕴,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现在没有,等会就有了。”
周清道:“你这家伙就别卖什么关子了,有,就快拿出来,没有,就别吊我们胃口呀。”
李闲蕴见两人急不可耐之态,解释道:“有,自然有,不过画像别人还没拿来,我怎么给你们看。”
范礼问道:“别人还没拿来?闲蕴,你的意思是,你通过什么办法搞到那人的画像了。”
李闲蕴点头道:“是的,我有一个朋友是少邢院底下的小驿长,铁罗刹动员全城找人那天,他正好也分到了一幅画像,说了今日辰时拿过来给我。”
周清看了看天色,啧啧道:“辰时?这不马上就到辰时了,难怪你这么说,闲蕴,没想到你本事还挺大嘛,你朋友竟然还是少邢院底下的小驿长,什么时候认识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也就刚认识不久,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正如庒楚所想,但李闲蕴却是从朋友那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为了就是在同窗好友面前卖弄,见周清羡慕的目光,心里甚是高兴。
“闲蕴兄,小驿长在少邢院是什么职务,比司首还大吗?”庒楚见周清和范礼一脸羡慕,有些疑惑,他认识的除了舔狗三人组还真不认识绣刀卫其他人。
李闲蕴无奈一笑,“当然比不得,少邢院除了少司命铁罗刹之下,便是司首,而且司首也只有杨司首、林司首、周司首三人而已,这三人之下还有大驿长,小驿长。”
庒楚心中莞尔,他还以为这小驿长比舔狗三人组还厉害呢。
周清也看出庒楚的轻视,对他解释道:“庒兄,你不了解少邢院,能跟少邢院沾亲带故,都是祖坟上冒青烟,在我们这些儒生面前,别说少邢院了,能跟绣刀卫攀上点关系,都能偷笑了,更何况小驿长呢。”
庒楚不知道少邢院在这些人眼中的地位,所以不理解他们这些话,也算正常。
“哦,那这么说来,闲蕴兄本事真大。改天也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呀。”庒楚倒是想对他们说,自己认识舔狗三人组,怕他们觉得自己卖弄,也就没说,而且,庒楚也没觉得自己和舔狗三人组有多熟。
李闲蕴受用道:“凑巧认识而已,你们想认识,那下次我一定给你们引荐。”
四人举杯喝了一杯茶,这时茶铺外一个小厮手中拿着一幅画像过来,拿给李闲蕴。
小厮道:“李公子,我们小驿长还有事要忙,就不便过来了,这是小驿长叫我给你带的画,你收好。”
李闲蕴拿出许些碎银子,给了那小厮,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了,还麻烦你辛苦跑一趟。”
“不幸苦,不幸苦。”小厮把画送到,拿着碎银子就兴高采烈走了。
画像到手,卷未开,庒楚也是好奇的紧,心中猜测是不是宫宁,问道:“对了,你们说的铁罗刹的意中人是叫宫宁嘛?”
李闲蕴闻言,迷糊了下,手中画也没打开,“宫宁?”随之才道:“不是他。”
周清道:“我倒是听过坊间关于宫宁与铁心的事情,不过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范礼道:“而且,我们也都听说了,铁罗刹的意中人叫庒楚,可不是什么少卿宫宁。”
庒楚一讶,“你说铁罗刹的意中人叫庒楚?”
周清点头,“是的,”
庒楚确定道:“你们是不是名字听错了?”
李闲蕴道:“这事情传的大街小巷都是流言,怎么会弄错呢。”
说到这,这三人才反应过来,看了庒楚一眼,周清不无打趣道:“话说庒兄,你的名字也叫庒楚,莫不是你就是铁罗刹的意中人?”
李闲蕴抬手道:“周兄,你就取笑庒兄了,这要是被别人听见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清哈哈笑道:“戏言,戏言。”
这三人自然不可能把对方当做是铁罗刹的意中人,只当名字相同而已。
“别说那么多了,打开画瞧瞧那男人到底啥样。”庒楚也没介意,只当做名字相同而已,他可不会认为虎姐会喜欢他。
“是啊,打开看看。”
李闲蕴道了一个好字,解开系绳,慢慢画像之上的人脸显现出来,剑眉星目,灿若星辰、眉如远山面如冠玉。
周清看见画像中的人,不禁叹道:“好一个满目朗星的男子。”
范礼也长的不错,不过感觉和画像中的人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惊艳道:“我以前只认为我会对女子动容,没想到,男子也能长的这么妖孽。”
李闲蕴认真看了一眼画像中的人,自惭形秽道:“难怪江州四家都传言,陌生人如玉的徐和,公子世无双的唐安都比之不上,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活在话里嘛,庒兄,你认为呢?”
庒楚在一边都惊呆了,画像上的男人不就是他嘛!还是第一次见到铁心时的装扮与样貌。
李闲蕴见身旁半天不说话的庒楚,又唤了一声,“庒兄?”
庒楚回过神道:“啊,哦,是啊,这男子确实长的不错。”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虎姐的意中人。
范礼赞叹道:“何止长不错的啊,难怪对方能得到铁罗刹的青睐,这面容怕是都加分不少。”
周清手触着画像上满目星辰的眼睛,摇头道:“都说红颜薄命,没想到这事,在男人身上也同样生效。”
三人也挺羡慕画中男子的,不过对方已经死了,这倒让他们这些相貌平平的人好受许多,好看的女子不仅遭人嫉妒,男子也是如此。
范礼道:“几位仁兄,既然闲蕴解了我们心中的惑,那我也表示一番,咱们现在去花楼喝酒,我请客。”
花楼虽不如幻音坊,醉客楼,这种誉满江州城的青楼,却也是文客构栏,赏花听曲,说书的地儿。
李闲蕴卷上挂画,“好啊,范兄,这花楼之前讲的段子,到现在我还没续集,今日去瞧瞧出来了没有。”
三人拾捣了一番,见庒楚拿着茶杯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周清问道:“庒兄,你不和我们一同去吗?”
庒楚拱手道:“三位仁兄,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们去了。”
李闲蕴笑道:“这花楼虽比不得幻音坊,确也是男人的销魂窟,庒兄你当真不去。”
庒楚歉意道:“几位仁兄抱歉了,在下还有其他要事。”
范礼道:“好吧,庒兄,既然你有要事,那我们就不强求了,那下次再聚。”说完之后,几人就朝长街东面的花楼去了。
庒楚告辞完几人之后,花了一个时辰,到了距离铁府还有几里的一条街道。
庒楚知道铁心要找的意中人是自己之后,第一念头就是快回铁府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根据李闲蕴他们口中所说,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不过他明明就活的好好的。
细细想来,李闲蕴等人口中说的贼人就应该是白溯。
这些事情,正好都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李雄也说了自己昏迷了两天。
也就是说他被白溯抓了,虎姐不是没找他,而是还花费了大功夫找他。
来到铁府门口,门前依旧是气势如虹,高挂的花笼左侧写着气势如虹,磅礴大气的“铁府”二字。
两边依旧是雕刻着威武气状的雄狮,显示着铁府不容侵犯的威严。
庒楚在距离铁府门口不到一里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他从最初的焦急想要询问虎姐为什么会那么说,和自己为什么会被认为死了的急迫心情,突然变的冷静了。
庒楚看着铁府的大门,脑子好像清醒了不少,喃喃道:“既然铁府的人都认为我死了,这样岂不是更好嘛,何必再回去呢。”
他想起,一开始本来就是因为无依无靠,来到这个朝代人生地不熟,所以才进了铁府,还被签了卖身契,如今现在自己“死了”岂不是能脱离铁府,一人逍遥自在了。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一开始到这个时代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也不是身无家当。
他还有盘下来的酒铺,以后可以专心的搞他的酒铺,赚银子,发家致富,三妻四…咳,反正就是自由了。
更何况,庒楚也不是傻子,待在铁府明显就是危机四伏,之前的董家,然后中书侍郎的儿子,还有一个内阁大学士的女儿竟然下嫁到财主之家,这些他都能从铁心的口吻之中推测到,这些人都是冲着铁府来的。
还不说之前的余老三,还有前两天把他抓了的白溯,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强,差点都要了他的老命。
此时,再回铁府,庒楚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过多少日子,也难怪舔狗三人组会赌他在铁府待不到一个月,这还没一个月呢,就两次险些丢掉性命。
若说之前他还有念想,那便是铁婉,毕竟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个认真想要去喜欢、去爱的女子,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不过,当铁婉摔碎了他送的清缱汝,他的心里就明白,对方对自己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
庒楚想明白之后,凝视着刻着“铁府”二字的牌匾,突然觉得铁府距他很遥远,很陌生,心幽幽道:“府门亦作蔽户处,再临便是陌生门。虎姐,咱们以后以别的身份再见吧,你虽然时常打我,骂我,但我知道你心不坏,就是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我也不后悔给你当了这段时间的男仆。”
庒楚想到以后不能跟在铁心身边,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虎姐姿容绝佳,能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养眼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