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就坐后，高山娴熟地点了几样菜，又叫服务员拿来一瓶葡萄酒和一瓶威士忌，肖楠见状，赶紧先为自己找台阶下，“我酒量可不行啊，再说了我喝醉了没人送我回去啊。”
说完，还不忘朝顾淼笑呵呵，冯若卿早看不下去了，以娘家人的姿态警告道：“我告诉你啊，蹭饭可以，欺负淼淼是绝对不行的！”
“什么叫蹭饭……”肖楠尴尬一笑，求救看向对面的高山，“我认识她俩两年了，回回都说请我吃饭，我是从年初等到年末也等不到一顿饭，今天好不容易你出来主持公道了，我倒还成蹭饭的了。”
“没事，今天我请客，你下次还可以让她们请客。”
“若卿真是好福气。”肖楠笑嘻嘻看向冯若卿，阿谀奉承的态度愈加明显了。
菜陆续端上来，都是五星级别厨师做出的菜，菜品很精致，份量虽小，但色彩搭配明艳，乍一看有一种油墨画的错觉。
冯若卿用勺子舀了一勺鱼子酱放入顾淼碗中，说淼淼最喜欢吃鱼子酱了，每次和她吃都没我的份。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奖啊……”
顾淼苦笑着接受这份“宠爱”，嘴里虽吃着，可心里对冯若卿的愧疚感越发强烈了。期间高山还热情地给她倒了酒。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和高山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了。以前一见面就互相调侃的两个人现在却只有客气和热情，当然，热情是来自于高山的，顾淼对他的成见可是一分都没少。
菜过三巡后，高山开始发话了。他给每个人都斟满了酒，举起酒杯，颇有应酬时的风范：
“今天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啊。”
“你这话搞得好像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我可什么都没准备啊。”肖楠抢过他的话，吃人嘴短，肖楠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
“你少说话吧！”
顾淼将剩下的一个牛角面包推到肖楠面前，暗示他不要再扫兴了。肖楠果真嘿嘿笑着，抱歉摆摆手，接着静默笑着看向高山。
“其实也没什么重大的事情，就是我和若卿去旅游回来了，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们都觉得很开心，可以说，这是一趟收获之旅。”
“想明白什么事了？”
顾淼冷不防问到，高山愣了愣，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冯若卿接过话道：“当然是以后要好好赚钱养家啦，他那个笨脑瓜还能想明白什么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女人都喜欢说男人笨呢。不过，能被某一个人说笨也是挺幸福的呢。”
肖楠哈哈笑着，这话明显是说给顾淼听的，顾淼将酒杯举起，对着高山露出真诚的微笑，“祝福你们。”
“谢谢。”
高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顾淼也喝光了。一旁的肖楠见状，当然不甘示弱，也跟着干杯，只有冯若卿一边劝酒一边喃喃道：“疯了……都疯了……疯了……”
……
“我去趟洗手间。”
顾淼侧身对冯若卿笑道，冯若卿说我陪你去，顾淼笑道：“你以为还是在学校时候呢，成群结队上厕所。”
“我是真内急了。”
……
两人来到洗手间，并排站在镜子前洗手，顾淼望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没有多大改变啊，只是眼神有些疲惫了。以前总觉得变老就是长皱纹，其实皱纹可以消除，但眼神里的疲惫却无从去除。
冯若卿取出口红重新补妆，她现在是越发地有女人味了，长发，裙子，高跟鞋……就连走路都刻意不发出那么大声响呢。
“我挺珍惜现在的生活的。”
冯若卿开始说话，从她说要一起上厕所时顾淼就知道她有话要说。“我知道。”顾淼答到。
“我发现，不只工作需要放假，感情也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会累的，但这不代表不爱了，只是因为没有了外界的刺激而疲惫了。人在安逸的环境中容易丧失向上力，这时候如果忽然出现一种危险，哪怕是致命的危险，他也会觉得那是诱惑，于是像掉进漩涡一样无法自拔……这是人的弱点，也是人的本性。”
“只要还记得上岸就好。”
“淼淼。”
“嗯？”
“我真的很爱高山呢。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不敢想象一个人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其实没有你勇敢。”
顾淼侧过身，看到镜子中冯若卿的笑眼里隐藏着晶莹的泪光。她取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开始自嘲起来：
“我这哪里是勇敢，是鲁莽罢了。总之感情是两个人共同决定的事情，除非有一方放弃了，若还想坚持就坚持好了，谁知道往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你和秦向焱呢？你们都还在坚持吗？”
……
“我们是水火不容，你也说过的。”
顾淼故作轻松笑道，两个人都离开太久了，得回去了，不然肖楠非被高山给灌醉不可。
果不其然。两人回到座位上时那瓶威士忌已经见底了。肖楠酒量本就不好，以喝就上头，现在脸都是红彤彤的了。
冯若卿埋怨高山给他喝太多了，把人送回去可是麻烦事。高山赔笑说高兴嘛，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
晚八点左右，菜吃得差不多了，高山起身去结账，肖楠已经趴在桌面上了。冯若卿和顾淼使了个眼色，道：“第一次见他喝醉，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把他扔大街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淼故意提高了嗓门，两人掩嘴笑着，却见肖楠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回，她们确定他是真喝醉了。
……
高山把肖楠搀扶上了车，气喘吁吁道：“这哥们可真沉，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差就不给他喝酒了。”
“你就喜欢做事后诸葛，刚才劝你时也没见你听呀。现在好了，还得把人送回去呢。”
“可我们都喝了酒呀。”高山为难道。
现在如果叫代驾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四个人挤在一辆车上了。何况高山刚才接了个电话，公司还有急事呢。
“你们先走吧，我叫辆车送他回去。”
顾淼明白高山的意思，况且她也不想让冯若卿为难。说话间，已经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