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李氏带头，几个小的拆的那叫一个快，程宁不急着先拆完自己的，特意歪着头去看九山的。
“噗！”
“你这运气也忒好了！”
程宁看完忍不住大笑，大声念道：“九山抽中的是讲个笑话，或者给家里人各十两银子压岁钱。”
九山皱眉，让他讲笑话，那才是笑话吧？
默默的解开钱袋子，将里面的小额银票取出来，一人十两的按人头发下去，便抬眼看向程宁，等着看她抽中的是什么。
这样稀奇古怪的红包，绝对是程宁的主意。
“明年不许要压岁钱！咋能有这样的红包？”三丫傻眼。
“谁抽的红包最大，给我买一套文房四宝。”小五面带喜色，这个他喜欢。
“三天不许吃肉！这一定不是我抽到的，大过年的咋能不让我吃肉呢？”古风灵惊呼。
“一两压岁钱，欠条……”程大丫无语。
“我这个……是二百两银票。”香草不知道该为自己的运气高兴，还是把红封送回去好，拿着有点烫手了。
只差程宁的红包还没有看，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望过来，却见程宁慢悠悠的打开了红封。
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五百两银票随着她白嫩的小手晃着。
“二姐，你耍诈！”三丫坚决不相信程宁的运气好成这样，明明是她先拿的。
古风灵点头，最支持三丫的说法，她最喜欢吃肉肉了。
“东西是我准备好了给娘，娘亲手放进红封的，又是你们先挑的，我哪儿有耍诈的机会？”
炫耀一番后，程宁将银票装回红封，故意慢动作的塞进腰包里，嘚瑟的道：“但凡是字条的，背面还有字，你们要不要再赌一把？”
三丫和古风灵对视一眼，以豁出去的架势把字条翻过来看了一遍。
“一炷香堆一个雪人，给十两银子红封！”
三丫高兴的跳起来，火急火燎的往外窜，“太好了，堆完雪人我就有二十两银子了！”
“找到藏在小花厅的福字，得十两银子红封！”
古风灵看完，连招呼都不打的往外跑，那风风火火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寻宝藏呢。
“你的不看看？”
作为最大的赢家，程宁看着九山问道。
许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九山的脸色比平日里暖了几分，顺势将字条翻过来，念道：“晚饭时负责倒茶，红封一百两。”
程大丫无奈的念自己的那份，“抢到第一个饺子，得十两红封。”
程宁只是想要大家乐呵一把，根本没想让谁空手，至此也是皆大欢喜。
偏九山似笑非笑的问道：“大家都有第二个选择，这银子从哪里出？”
程宁一愣，她当时只是当做乐子设计了这么一个环节，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好伐？
显然从公中的账走，就失去了抢红包的乐趣。
“二姐，我的文房四宝不用很贵，几十两银子的足以。”小五体贴的道。
被亲弟弟出卖，程宁除了认命还能说啥？
被一屋子人笑了一通，程宁故意噘嘴，眼里却也盛满笑意。
古人对守岁十分看重，但三丫几个小的都早早的就睡了，程宁几个玩起了扑克牌，倒是毫无困意。
九山到底是没有血缘的男子，并不方便和一家子女眷一起，故而带小五去考校了一番学问，便各自回房了。
一连三日，家家户户都是鞭炮声震耳，街头巷尾都是恭贺新年的吉祥话和小娃子的笑声。
初二是回门的日子，今年程李氏又一次没有娘家可回，倒是香草带着年礼回了小福村。
初三亲戚们走动，程李氏安排人给老宅那边送了些吃食，还有给程老头和程老太太做的棉坎肩，针线活也是交给下人做的，程宁舍不得她再熬眼睛。
而乡亲们那边也要走动，程宁偷了个懒都交给下人一并带回村了，大冬天的实在是不想出门。
“二姑娘，出事了。”
铁婶儿拦住了要回屋的程宁，低声道：“奴婢刚才去外头采买的时候，听人说杨掌柜家的公子出事了，好像伤的不轻。”
“我去看看，先别告诉我娘和大姐他们。”程宁拧眉道。
不确定消息的真伪，程宁不想惊动家里人，怕万一是谣传再白担心了。
程宁这边急匆匆的出门去，在大门口却遇到了九山。
今日九山穿的是程李氏给他做的长衫，上头还围了一圈的灰鼠皮领子，越发衬的他身材修长，更显冷傲。
“杨无冬在徐大夫家，你跟我来。”九山道。
程宁这才发现九山的脚上有雪，应当是从外面回来的。
家里虽然又买了一头毛驴，但香草回家赶了一头，另一头去下洼村了，两人只能步行。
好在徐大夫的家不算远，路上行人多，程宁也没询问九山都知道什么。
徐大夫那边大概是交代了门房，程宁二人到来后，直接领着去了客院那边。
按理说大正月的见血不吉利，不知是徐大夫太仁德，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倒是没有拒绝杨无冬一行人在他家里治伤。
“二丫，你咋来了？”
杨三娘明显哭过，但还是很坚强的样子。
见状，程宁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杨无冬应当不是很严重，否则她真不知道程大丫会不会哭倒长城。
“铁婶儿在街上听了消息，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早知道不是谣传，就该先告诉我娘和大姐的。”
程宁懊恼，她来看人可没带东西。
杨三娘叹了一声，道：“无冬伤的不重，可……无冬刚包好伤口，你进去和他说说话吧，我出去安排一下外头的事。”
程宁心里咯噔一声，猜测是有人遭遇不测，杨三娘这是要去安抚亲眷吧？
“你知道多少？”
望着杨三娘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程宁转首看向九山问道。
“恰巧路过，不确定那些人的来路，但不像是普通的劫匪。”九山道。
这意思便是杨无冬一行人能平安归来，九山是出力了的。
“杨无冬是我未来大姐夫，又欠了你一条人命。”怕是还不清了。
程宁没有把话说完，九山也不在意，只道：“他们的人功夫差了些，若是需要，我可以介绍一些。”
说完九山转身离开，不知是有事要做，还是纯粹的不想插手这边的事。
挑了挑眉，程宁细思量着九山的话，这还是九山第一次承认他有人脉在。
“二丫，你对九山的来历知道多少？”
在程宁想九山的事情时，杨无冬来到她身边，一只手臂吊在胸口，药布上还渗出血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