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府就一直跟随着夜芸慕的上官弘昫踱步缓缓从“暂记”典当现出身来,他一身黑灰蟒袍,身影只单站在雪地中,凤眼中点点闪光流露出此刻抑郁的心绪。突然手袖向后一挥,对身后忽现的人说道:“莫然,继续回夜府保护王妃。”
她和凌开纶到底什么关系,看样子两人以前并不相识,可她看凌开纶的眼神为什么会如此痴迷?难不成她看上凌开纶了?还是这当中有什么他不为知的秘密?
紧跟在后边的莫然却一脸懊恼:爷,这大过年的,你让我一个正三品亲卫首领去干监视女人之事?
可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哪敢说出来。别看他家主子平日里潇洒温雅,花天酒地的,那都是假象,他贤王爷的头脑聪明着呢,整人的手段多着呢。他还是继续去蹲屋檐角吧。
大洛王朝的过年味很浓,全京城一片喜气洋洋,到处红妆新扮,舞龙舞狮花灯高跷随处可见,鞭炮声络绎不绝,从早到晚未有间断,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挂上红灯笼,扎上红绸带。
大年初一,夜芸慕先是随父母兄嫂去皇宫给宣康帝卓皇贺岁后,又去了淮山王府给外公舅舅拜年。初二初三就窝在闺房内看书,偶尔和丫鬟在院中堆雪人玩雪仗打发时间。
年初四,夜芸慕正懒洋洋地卧在软榻上,双手高高地在榻前炭盆上取着暖,还不时地往嘴里塞吃食。
青荷手中捧着一叠帖子,火急火燎地掀帘跑进来:“小姐,众家公子一早送来请帖,邀您上元节同观灯呢。”
“什么?”夜芸慕一听,一口桃酥忽地滑下口,差点卡在喉咙里,咽得她使劲咳。少倾,她饮了口茶,瞪大双眼问道:“你说什么?邀我上元节观灯?不会吧!”
这才初几啊,离十五还远着呢,那帮人看来真是疯了!
“这些贴子是夫人特意嘱咐奴婢要亲手交给小姐的。”青荷说着递过贴子。
“别给我,随便丢一边角落去。我眼不见心不烦!”夜芸慕忙摊上双手,像是怕被染上瘟疫般嫌弃地遮挡着。
“小姐,我粗看了看,有易王世子的,卓家世子的,史家二公子的,余家三公子的,对了还有圭王的。”青荷如数家珍,边整理边一个个报给夜芸慕,“咦,怎么还有贤王殿下的?”
“什么?你确定是贤王?”这下夜芸慕腾地从榻上跳起来,身上盖的大氅差点落地卷入炭盘。
“对啊!确实是贤王的。不信小姐您来看,底下有贤王爷的亲笔署名呢。”青荷说着递过来一张烫金滚边的暗红色请帖。
夜芸慕一把接过,没好气地打开一看:上元灯会敬请夜芸慕小姐共赏花灯,请拨冗前来!后面还写了具体的时辰和见面的地点。
还真是他!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早已两清了吗?
又细看了看,不由暗暗赞赏他的字来:他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字体苍劲有力,笔峰游刃有余,颇有些王右军的风范!
放下帖子,夜芸慕抬手抚抚光洁的额头,揉了揉已发疼的太阳穴,如水的眸光轻眨波点,心下拿定主意,披套下榻。
走进种满各色各品梅花、青展迎松的清亦苑,入目的是雪压枝头仍争相怒放的红梅,进鼻的是梅花艳放的清香,夜芸慕的心情顿时清朗了不少。
走进班映亦卧房,对着正端盏共饮的父母,夜芸慕行过礼后一字一字清声说道:“爹,娘,女儿不会再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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