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同来之人,竟然已是神通期的修士前辈了,而我却还在练气期徘徊、蹉跎岁月,唉——”
胡不光,脸上尽是没落的神情,对于陈沫与自己之间的天大修为差距,唏嘘不已。
其实,
在跨海巨舟上测完资质之时,胡不光,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毕竟在排除灵体拥有者、难得一见的灵根资质者以及少数几名具有某种天赋的“新血”之后,他,胡不光,便是修行天赋最高之人!
然而,
当陈沫进阶神通期乃至成为蛊草一脉脉主的消息传来时,
胡不光发现,自己因天资而沾沾自喜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九灵脉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而今,见识到了陈沫的魔威,胡不光对此现实差距,更认清了三分!
望着陈沫远去的方向,胡不光内心苦涩无比。
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远不如眼见为实来的震撼。
当他看到陈沫轻而易举地击杀数名武尊,随后飘然离去的时候,便明白,自己与这位出身同一次大陆的“同乡”之间,已经有了何等巨大的差距!
一辈子,也追不上了。
“刚才,我也算是被他救了一命吗?”
胡不光发现,本已形成严密军阵的狼骑们,在陈沫离去后,也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似乎在他们眼中,运送灵材的练气士弟子们,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根本没必要冒着被神通期修士援兵追上来的风险一一剿灭。
“被凡人武尊无视了,唉——”
胡不光叹了一口气,这种被人无视的感受,甚至冲散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只觉世间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突然,
他感受到了身处的气氛有些奇怪,就连平日里与自己关系相当融洽的何庸,都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
“不好,莫不是要同门相残?”
胡不光心生不妙之感,气元蠢蠢欲动,戒备起同伴来。
眼看着,有几名同门眼中的阴厉之色越来越浓,藏在袖口中的手腕似乎要扔出各种千奇百怪的阴人暗器,胡不光眼角瞥到了运送阳生茸的马车。
顿时,
他明悟过来:
“不好,他们是看人都走完了,想要瓜分了阳生茸。”
这一种珍惜灵材,对于锻体体修而言,是千金不换的,即使是花费再多的灵石,也要倾家荡产地买下来。
运送之人,虽然没有一位体修,用不上阳生茸,但是可以卖给体修,换取大量灵石。
胡不光脑海中灵光一闪,毅然出声,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诸位,切莫急着翻脸动手,阳生茸说不定早就被人拿走了。”
其实,对于满满几大车的阳生茸,胡不光也是眼馋无比,但是,当他发现空气中的药材香味淡了不少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阳生茸,已经被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
再看乾元之人,
他们没有将一车车的阳生茸拉走,而是选择毫不留恋地离开此地,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些武尊,也猜到了阳生茸已被人取走,这才走的如此干脆!
胡不光的出声,一言惊醒梦中人。
本来都要施法动手的魔门弟子们,鼻子一闻,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灵药香味淡了不少,不由地放下了先窝里斗的想法。
能在魔门混的,少有不谙世事的。
先前的蠢蠢欲动,不过是被阳生茸的诱惑暂时迷得失去了理智,在胡不光的提醒下,纷纷恍然大悟。
“不可能,谁拿走的?”
“阳生茸明明塞满了整个车厢,为什么现在连一片叶子都没有了?”
……
魔门魔崽子难以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在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马车之前,失魂落魄地呢喃着。
空气中的药材气味淡了许多,果然,阳生茸不翼而飞了!
亲眼见到了“残酷的现实”,在场之人,倒是没有怀疑身边同伴的。
因为,若是对方有悄悄收走全部阳生茸的实力,击杀所有的同门,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们先前被困在气血大阵中,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运载阳生茸的车厢之上,但是,能悄无声息地“收走所有灵材”而不惊动一人,出手者,绝对是神通期的修为!
“肯定是他——陈沫!”
胡不光将怀疑指向了刚刚离去不久的陈沫,心中一片唏嘘。
“我真是远远不如他啊——”
能取走阳生茸而不惊动任何一人,陈沫要是想顺手摘了胡不光的脑袋,也是轻而易举的。
又一次见识了神通期修士的手段,胡不光在心底里,再也没有追赶乃至超越陈沫的可笑想法了,只能默念一句:
“我的九灵脉天赋,真是不堪一用!”
然而,
当所有练气期弟子对阳生茸的“不翼而飞”遗憾不已的时候,却没有人察觉到,有一团模糊的阴影,悄悄地回到了此地。
正是陈沫!
他施展了一道敛息术法,结合【阴影遁术】,借着密林中树荫的掩护,悄然返回了刚死了不少人的截杀现场。
没有惊动任何一位练气期弟子的同时,陈沫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摸了摸手中的储物袋,暗道:
“虽然他们反应慢了点,倒没有一个蠢物,这整整三车的阳生茸,早就被我收入了囊中。”
其实,
早在陈沫施展影裂,化身多道阴影击杀几名武尊狼骑得时候,他悄悄地多分裂出了一道阴影,返回车马之上,收走了所有的阳生茸。
由于出手之时,非常隐蔽,这道阴影化身也借着树荫的遮掩快速移动,使得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陈沫的小动作。
正是收获了满满一袋子的阳生茸,陈沫才毫不眷恋地离开了此地。
否则,他必会为了这些炼体灵材的归属权,与重新凝聚气血战阵的乾元之人,大打出手!
至于陈沫如今又悄然潜回截杀现场,原因很简单:
为了追踪刚刚离开的乾元武尊们。
这可是乾元帝国高层力量的第一次出手,说不定能从为首的半步武道人口中,逼问出敌军军情,进而为日后的战场存活,提供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