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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迷途而返(1 / 1)

我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下雪,从炎热转为宜人,由宜人变得清凉,终于飘雪。

人烟愈来愈稀少,我像个顽皮的孩子,尽情地在雪里揉着雪球,踢着雪舞,随意让风吹去压在树顶的积雪。我在北风的呼啸中无师自通地懂得了风的奥妙。

风刮开一片雪,露出柔软的草,我盘坐在上面。我感到离他近了,我要用最平静的心去会一会这个‘人’,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他说:“你终于来了。”

他中等身材,平淡无奇的一个人,穿着北方民族朴实的麻绳织成的外衣,头发盘在头顶,眼神冷峻,嘴角却带着微笑。

我不解地问:“你难道一直在等我?真的未卜先知不成?”

他答道:“有,你是顺着我的道而来,道那么玄妙,它早告诉我你要来。”

我问:“那你了解我什么?”

他答道:“差不多都了解,毕竟,这片大陆由我做主,这发生的事,少有我不知道的,雷家的小家伙竟然也被你骗过了,不简单,不简单。”

是了,他知道才正常,我在我的道中能感觉到他的强大和神秘。

他给我准备了狗熊的肉,我的人生第一次有幸吃到熊掌。

“吃吧,吃吧,这个季节的熊最活跃,味道最鲜美,若是到了冬季,我只能请你吃虎肉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大快朵颐,不得不说,他的厨艺一流!

我说:“前辈说正事吧,吃饱喝足之后也许我就要继续流浪去了,此地虽然有熊肉,但是太冷,我可没带着过冬的衣服,冻死我了。”

他哈哈大笑,说道:“好,直爽!虽然我对在你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不过我还是很不解,你的仙脉恢复之后怎么不会到雷家?难道到处流浪比成就一番霸业更有吸引力?”

我想了想,回答道:“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您是否也为我解开一个疑惑?”

“讲!”

“我有两件事不明:第一,我只是个刚刚学修仙的小家伙,怎么入了您的法眼?第二,您既然是这片大陆的主宰,怎么让雷家这么折腾,如果您看中了谁,直接帮助他夺去天下就行了吧?”

“第一条是个秘密,当然以后你也会知道,所以我还不能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认为我爱惜人才;第二天嘛,没什么好隐瞒的,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让蚂蚁们自己去演戏比自己去干预要有意思的多。”

“好,其实我也没什么秘密,我这个人天生恬淡,不想被扯进什么争权夺利的漩涡里,像您这样在这里平静的生活也许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忍不住叹道:“你觉得我活得很平静很舒服呐!你小子说不说实话其实都没关系,我其实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情,为你好,当然,也是为我好,你得回到雷家小家伙身边,锻炼你的心性,增长你的实力,你以为修仙是在大山里睡觉睡出来的?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你小子在外咣当二十年除了会跟我老人家耍贫嘴有一套,哪有什么长进?老老实实去世间打滚吧,我都没有这权利享清福,你倒当起隐士来,隐士隐士,最后也就老了归入尘土,记住,福缘和际遇都是闯出来的,哪有凭空得来的!”

我问:“老前辈,您说的是在理,可我怎么相信您呢?怎么知道是为我好呢?难道我一心想要流浪,您还能强迫我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他一乐,“小子,你还真说对了,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让你长长见识!”说完,大袖一挥,一股大雪把我裹住,四周全是风声,骤然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声:“记住,等你夺得天下那天,我会来找你!”

就像一场梦,醒来时,我在雷家京城的大宅,雷荇的家。

“老爷,老爷,从天上掉下一个人那!”

这是雷荇大族长的卧房小院,亏得没什么假山池塘,我立定站好,稳如泰山。

“告诉你们家的雷荇,说故人来了。”我大声呵斥那站在那傻眼的仆人。

雷荇除了多几分威严外,似乎并无变化,见到衣衫褴褛的我突然出现在他的内院,也丝毫不见奇怪,朗声笑道:“家父果然没看错人,王兄终于肯回来帮我。那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去照料王兄,等再去拜访,发现人去楼空,我悔恨至今。”他颇诚恳,现出悔意,这时,从房内出来一美艳妇人,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雷荇忙招手道:“快来,崇儿,来拜叔父。”男孩很乖巧,跪在地上叩了头,抬起眼,灵性的让人疼爱,他母亲颤声道:“王冲大哥,真的,是你?”雷荇赶忙拉住女人的手,温存道:“是了,忘记给你们介绍,二十年过去,人都变了模样,王兄,还记得当年的鱼凌?”我仔细辨认,果然眉目间都是那小姑娘的影子,只是如今少妇模样,更醇美丰润,不敢直视了。心蓦然一痛,却又释然;“现在是嫂子了”我笑道,鱼凌含羞,背过身子不知是否垂泪。雷荇道:“今日兄弟远游归来,当设大宴接风洗尘,凌儿,就让你兄长去办吧!”

原来鱼刺也成了雷府的管家,几十年尽心尽职,还练得一身好功夫,见到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人更无老态,我扶他起来,也颇为心酸,流了几滴眼泪。雷荇道:“鱼总管既然以前是王兄的人,以后还跟着你吧,当然也还是我雷府的总管。”

我摇摇头道:“雷兄此言差了,鱼刺当初跟我和跟你并无区别,我也一直未把他当做奴仆看,况且他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管家,早已是自由之身,何况我一回来,也不急着走,他跟着你跟着我有何分别呢?”雷荇哈哈大笑,说道:“说的也是,我还见外了,什么你的我的,他是鱼凌的兄长,自然是亲戚了,我矢言了,矢言了”瞧了一眼鱼凌,抱着我的肩膀请进会客厅。

左右无人,雷荇露出疲态,我问道:“雷大哥现在是雷家之长了,怎么还么倦怠。”

他苦笑道:“看来瞒不住你,十五年前,雷笑西暴毙于在女人肚皮上,让雷家在京城颜面扫地,而我收拾残局。五年前,老族长一心修仙不问世俗,我又担起整个雷家的担子,哪还有当年公子哥的舒坦日子?早知如此,我还做这个族长干什么,自由自在浪迹天涯,做个永久的公子,哪怕做几年也好。”

若非是我,必然被他打动,我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雷兄学别的难,学这个我最在行了,只是二十年过去我还是不成气候,眼巴巴回来让雷兄笑话。”

他环顾四周,偷偷指指头顶,我才知道他居然谨慎到如此地步。

洗罢风尘,我们再也不提往事,等酒菜上来,府内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作陪,大多是雷家之内极为亲近核心之人,推杯换盏,直到夜上阑干,斜月西坠方罢。

待人散了,我也微醉着进了温柔乡,两个秀丽的奴婢服侍我倒在软榻之上,一觉睡得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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