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两道白光在碰撞,宛若两道流星。
太阿剑剑气纵横,力量把控的精准无比,散逸的力量,在第二次出剑的瞬间,再次被调动起来,增强了剑招的威力。
十分力,出剑时散去一分,出剑后,狂揽散逸的力,往往能发挥出十三分力来。
“轰!”
太阿落在龟壳之上。
那龟壳之上渐渐有一道裂痕浮现。
支无邪借着那玉符施展法术。
手掌向太阿抓去。
天空中巨大的玄龟法相徒然向始皇帝踩去。
“破!”
始皇帝开口,就有千万道剑气自口中绽放,将那巨大玄龟法相破开。
而后就觉身前刮起一阵微风。
他不由得往后一退。
而后就见支无邪提起龟壳,砸碎太阿剑气,朝前轰然向始皇帝砸下来。
天幕仿佛被遮上了一层黑布。
那龟壳之上的沟壑中藏着法术,此刻瞬间激发。
龟壳仿若镜子,照住了始皇帝。
其上生光,光芒足有千丈长度,仿若剑气一般,贯穿了天地,远处山峰被一道光彻底击碎。
始皇帝伸出手掌,手掌上五行轮转,巨大的五行扣浮现身前,万般法术皆成了精粹的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法术被破,支无邪微微朝前走了一步,手掌扣住龟壳之上,体内法力尽皆灌入龟壳之中。
其上龟纹瞬间生变,二十四格龟纹化为二十四片三角形的镜片。
三角镜片,有天地人三才之意藏于其中。
这二十四片镜片占据了上下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
困住了始皇帝。
而后就见支无邪手转动龟壳。
瞬间镜面中涌现伟力,将始皇帝镇压,二十四镜片不断变化,最后竟化作二十四座神山,其上站立着二十四尊神只,他们尽皆张开手掌,向始皇帝压去!
“太阿!”
始皇帝体外有隐隐金光浮现,太阿出现在手中,体外金光尽皆收敛入剑身之中。
他散去肉身,阳神从肉身中走出。
阳神巍峨如山,头戴冕冠,身穿冕服。
黑色的冕板中间横一红带,冕板前圆后方,后面比前高一寸,有些前倾,冕板前后各有旒,冕冠被黑色丝线紧紧系住。
冕服就稍微简单一些,上衣下裳,上衣玄黑,下裳纁红。
里有内衬,只是看不明显。
太阿在阳神手中,而身躯如常,也不动弹,矗立在天空之中。
阳神握着太阿迎上二十四座神山之上的神只。
他朝前微微此处一剑,剑光自剑身而生,化为一条流动的不灭大河,在他周身缓缓流动,大河之中,隐隐灵光生出,就有一座大山浮现。
轰轰轰!
诸神的法术,落在那神山之上,神山不见动静,有一尊虚影缓缓浮现,随始皇帝手中剑从刺变为劈而凝实,他伸出手,一把揽住神山之上的众神,而太阿将神山尽皆抹去。
龟甲破碎。
一声巨响从空中响起,大河包裹始皇帝,而阳神无伤,肉身无损。
支无邪被太阿斩中,大河自伤口没入身体,一瞬间体内生万千剑气,全身骨骼咯吱咯吱响动,肉身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不断有鲜血从伤口中流下,又有霞光覆盖其上,修复伤口。
阳神归位,始皇帝睁眼,太阿剑放置在手中。
支无邪口中吐血,但却在哈哈狂笑,手掌扣在龟壳之上,法力修复龟壳:“陛下受过伤,看来传闻不假,不然也无需阳神出窍施展剑诀。”
阳神出窍,虽是第四境炼气士人人都能做到的,但极少在战斗中施展,若是阳神被斩,那就算身死道消了。
除非是危急存亡之时,不得已以阳神逃脱或是施展肉身难以支撑的法术。
显然此种情况不在前者,那就只能是始皇帝受伤。
力虽在,但体难以撑住力。
“就算舍弃肉身以阳神存,天下又有几人能是朕的对手,支无邪,你话太多了,与其考虑朕的情况,倒不如多考虑考虑你自己。若你手段只有这些,那朕便送你上路。”
始皇帝朝前走出一步。
手中太阿剑再次落下。
剑光仿若骄阳般耀眼炙热。
“陛下放心,若无手段,我也不敢来寻陛下磨刀!”
支无邪放声大笑,龟壳朝前一扔,万般剑气落在龟壳之上,尽皆被挡了下来。
“嘭!”
一声巨响自耳边传来。
龟壳震动,仿若大鼓,声波震的支无邪七窍出血。
体内剑气压制不住,随他张口而外泄而出。
一瞬间刺破了喉咙,刺破了嗓子,瞬间再难开口说话。
始皇帝全力施展法术,他收剑之后,手掌结印,掌心中出现一个“宇”字。
上下四方曰宇!
手掌好似扣在了虚无之处,扣在了支无邪所处的空间之中。
支无邪睁眼一看,只能看见一尊无比伟岸的神只正在凝视他,手指如山,神只合掌,他就好像变成一张纸,任人揉搓。
支无邪将手中玉符往外一丢。
玉符变为一棵大树,支无邪这具身躯“嘭”的一声化作风中落叶,散落一地。
玉符所处之地,再次出现支无邪的肉身。
他看向始皇帝手掌,不由得赞叹道:“陛下法术,当真神鬼莫测。”
那“宇”字法术,让他无处可逃。
不过那法术似乎不能持续施展。
始皇帝手中的“宇”字渐渐消散,掌心之中的纹,一瞬间都没了。
显然是施展法术的代价。
掌中纹再次出现,或许才有再次施展的可能。
话音刚落,迎接支无邪的是又一道剑光。
支无邪肉身刚刚凝聚,被这一道剑光震碎体内骨骼,血肉一片模糊。
支无邪将玉符吞入口中,取代心脏。
一瞬间化为石雕,太阿剑气落在石雕之上,也只破碎了石块。
“石化之法,石内藏生机,入其中而复生,域外修行之法,果然不同。”
始皇帝目光炯炯有神,盯着石雕,掐印,而后攥紧拳头,朝前轰出一拳。
拳头将石雕打飞,石块化为齑粉,其中的支无邪再次出现。
他伤势显然未曾复原。
刚刚出现,太阿就压了过来。
支无邪急忙催动龟壳,龟壳底部的十二方格再次闪烁光彩,他口中念咒,而后龟壳上十二方格化为十二个金甲神人。
金甲神人挡住了太阿剑,联手将始皇帝打飞。
轰!
始皇帝不断后退。
十二神人比之那二十四尊神只更加强大,他们联手之力,渐渐压制太阿剑。
同时,支无邪稳定了肉身,提起龟壳再度向前,与十二金甲神人一起,围攻始皇帝。
龟壳与太阿碰撞,太阿剑身被震碎,始皇帝被龟壳击中,口吐鲜血向后倒退,与此同时,始皇帝最后一剑击碎了支无邪的龟壳,那龟壳上四处都是裂痕。
支无邪有些不明所以,它龟壳为何破碎?
龟壳破碎之后,一枚方鼎出现在掌中,这是渭河权柄的象征,此刻却有两条支流分走了两成的权柄。
他的龟壳早与方鼎合一,方鼎是权柄,而龟壳也是权柄。
权柄不消失,方鼎不会破灭,因此,龟壳也不该破灭才对。
可此刻破碎了,这是为何?
始皇帝擦拭嘴角鲜血。
虚空之中仿佛刮起了一阵微风,风汇聚在掌心,瞬间化为一把剑,太阿重新合一。
太阿从来不只是一把剑。
它是天地间恒久存在的天子气汇聚体。
始皇帝炼化了它,除了始皇帝之外,无人能够破碎太阿剑!
“支无邪,你可以死了!”
失了龟壳的支无邪变得有些惊慌失措。
他举起方鼎,挡住了始皇帝的剑光。
而后就见那方鼎中虚幻的渭河再次被劈出一小段支流。
“我懂了!”
支无邪心中咯噔一声。
太阿也是权柄象征,方鼎也是。
与其说是太阿破碎了龟壳,倒不如说是方鼎破碎了龟壳。
太阿权柄之下,渭河亦然。
渭河亦是秦土。
只是渭河权柄不在始皇帝身上,这一点他能感觉得到。
有一条小支流变得粗壮了一些。
就是靠着控制那方鼎中不属于自己的权柄之力,压住了方鼎,而后太阿破了龟壳。
原本破碎的太阿剑,再次出现,化为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辉浮现,始皇帝在光辉中缓缓前行,太阿剑往前一点,瞬间光辉化作一道灵光长河,冲刷着支无邪的肉身。
这长河尽是剑气。
支无邪怒吼,身体被困在剑气长河中动弹不得,他看着始皇帝手中凝聚的特殊的手印不由得挑眉。
而自身则在剑气不断冲刷之下,变得越来越衰弱。
他好不容易控制了肉身。
而后看到了一条金龙向前冲撞,将他打回了本尊。
一只巨龟横跨东西,在大河冲刷下,龟壳上的龟纹不断虚化,犀利的剑气在身上犁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来,鲜血如注,将整个大河尽皆染红。
玄龟在长河中不断挣扎,这一幕尽在始皇帝眼中。
太阿剑身之上,玄龟就横跨剑脊两侧,自身法力源源不断化为剑气,在剑身之上流动。
这就是所谓的剑气长河。
恐怖的剑气不断撞击着支无邪。
让他怒吼咆哮,但尽皆无用。
始皇帝手指轻轻点在太阿剑剑身之上。
于是,长河之中,有惊雷千万道,从天而落,劈向支无邪。
支无邪再难抵挡,被惊雷劈的咯血不断。
最后,一层巨浪袭来,那巨浪快到极致,是一道剑光,支无邪躲避不了,被这道剑光斩中,硕大的头颅落下。
而后虚空之中,出现支无邪的肉身。
断首的玄龟在空中悬浮。
“你输了!”
始皇帝用剑指着玄龟。
渭河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之音,一头庞大无比的巨龟在渭河之中浮现,他仰天怒吼,从渭河中飞向天穹,衔住那枚玉符,再次出现在始皇帝面前。
“我还没输,渭河尚存,我就不死不灭,陛下,你纵然强大,也抹不去我,除非抹平渭河。”
支无邪开口说道。
“渭河断流之象已成,你已后续无力,你斗不过我。”
“你说朕斩不了你,自会有人能斩你,你不死不灭,所倚仗不过渭河权柄,可在河伯面前,你所谓渭河权柄全然无用,河伯远强大于你,失了渭河,你还能与他斗!”
始皇帝冷笑一声。
“便是平了渭河又何妨,若是想打下去,朕可以陪着你!”
一枚玉玺落在始皇帝手中。
而后支无邪眼中天地山川湖泊仿佛都在变化,在颠覆。
他心惊肉跳,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