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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悦虽是在电话里听乔希说了,这边前一晚着了场火,但是一进院,看见西屋烧的那么个面目全非的样子,还是一阵愕然,好一会儿,才有点儿惊魂未定地握着乔希的手问:“乔老师,昨天你跟我们老板就睡那屋了?门窗都烧成那样了,人竟是能没事地逃出来?简直是太悬了吧……”

乔希带了几分赧然,柔柔地望了眼纪晚泽才说道:“亏得晚泽睡得轻,趁着火没烧起来,就带着我出来了,不然还真是悬了。(起笔屋)『*首*发』”

席悦睨了纪晚泽一眼,许是原本想说些什么玩笑的话,可想着乔希在一边,似是又觉得不太合适,话到嘴边便咽了回去,顿了下,想起进院前,看见纪晚泽那辆停在门口的车,车头撞的个稀烂的模样,才又说道:“老板,你那车又是怎么回事?来的路上撞的?我就说你那天着急忙慌地走,不出事都难呢,事故怎么处理的?没听你说呢?”

纪晚泽有些尴尬地蹙了下眉,警告地瞪了席悦一眼,才开口道:“没什么事故,躲车蹭了下护栏,也没有第三方,回去送修理厂就是了。”他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说完,便赶紧岔开道:“你有什么急事非要来这一趟,有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吗?还是网站出什么技术问题了,你们解决不了?”

席悦耸了下肩膀,摇头说:“没有,网站没问题,已经测试过几次了,到时候新版块上市,应该不会有事,急着找你,是天通的邓总,还有享乐购的徐总,这几天打电话找了你几次,想谈谈合作并购的事,案子已经在我这里放了两天了,看你还没回去,我怕耽搁了,就过来找你一趟,让你过过目。”

“天通跟乐享购要跟咱们合作?谈并购,让咱们收购他们么?”纪晚泽的眉心拧了疙瘩,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道:“他们脑子没病吧?前一段在网上跟咱们掐的跟仇人似的,都忘了?转头又要谈合作?”

席悦一笑,“在商言商,网上那出,你也是存着炒作的心思,怎么就知道人家没有,不过就是大伙各取所需罢了,哪天商场里见了面,你们还不是要笑脸相迎的,怎么就结了仇了?你看,眼下小电商生存这么艰难,他们也也得找出路,与其跟你争得乌鸡眼似的,不如找个大树好乘凉,化零为整,他们能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你不仅少了竞争对手,还能扩大公司规模呢。”

席悦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公文包里拿了个文件夹出来,“你看看案子,我觉得有些地方还需要推敲,但是大方向上,至少咱们不算吃亏,我这几天稍微摸了摸这两家公司的底,跟咱说的肯定有虚头巴脑的地方,不过也不至于全不挨着,你要觉得靠谱,再好好调查下,不然,就往下推进着看看?”

纪晚泽接过方案,也没细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天通跟乐享购这两家,基本在版块是跟咱们重合的,咱们收购了,意义也不大,而且,合作这种事,跟两口子结婚也差不多,其他的都还是次要问题,对方人品才是最主要的,你觉得邓骁祺这样的人,咱们能跟他共事?”

乔希坐在一边听他们说着工作上的事,既是听不懂,也插不上话,便起身去给他们预备了点儿茶水点心,让他们慢慢聊,自己则是回了外婆的屋里。『*首*发』

席悦见乔希走了,才对纪晚泽皱了眉头,“老板,刚才我同着乔老师有些话不好说,你有句话说的没错,邓骁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跟这样的人合作肯定不是好选择,但是,他这次找你合作,可是做足了功课来的,咱们真是驳了他的面子,恐怕……”

纪晚泽冷哼了声,不在意地摆摆手,“他还能做什么功课?满脑子只想着钻营的人,再者说,我是怕驳别人面子的人么?”

席悦似笑非笑地眄了纪晚泽一眼,带着几分讥诮的语气道:“昨天,邓骁祺约我出去,聊了几句合作的事,我也没太热心的样子,就说你出门了,等你回来再说,他就跟我说,‘你们纪总可真是忙啊,这眼看新版块上线,人都不带回来的么?’我起初还当他是套话,也没拾他这话茬,他就接着说,‘能把这么大的事扔下不理,必然是佳人有约啊,纪总好福气,能坐享齐人之福这事,真是让人眼红。’”

席悦说到这一顿,转头又往门口不放心地看了眼,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当时就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儿古怪了,就告诉他,我们老板跟太太感情好着呢,让他别瞎说。他听了还挺吃惊的样子,翻了手机出来,举着给我看里边的一张照片,问我,‘那这个小姑娘是纪夫人么?看着年纪可不像啊,我还当是纪总旁的红颜知己呢。’”

纪晚泽听的嘶了口气,惊愕道:“他拿的什么照片给你看?”

席悦满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还能是什么照片,要是你跟乔老师的,我直接就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了,可不就是你跟你那个小情人……”

“他怎么会有我跟杜乐淘的照片?”纪晚泽紧张道。

席悦一撇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所以我说,他是做了功课来的,你当他凭什么好端端给我看那照片,摆明了这是想让我告诉你,你的短可是捏在他手里了。”

纪晚泽狠拍了下桌子,倏地站了起来,他一时忘了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太大的动作,带的肋上的伤处狠狠地疼了下,他一时捂着肋窝说不出话,脸上一片惨白,额上瞬间就渗出丝丝的冷汗。

席悦原是肚子里有几分怨气的,看纪晚泽这样却又被吓了一跳,忙又和缓了神色,赶紧安抚,“老板,不值当吓成这样,要我说这姓邓的是不是东西,可到底还有几分做商人该有的厚道,虽是想要挟你下,可他最后拿给咱的案子,也没让咱吃什么大亏,所以我才急着过来找你商量,我看,这事就息事宁人吧,遂了他的意思,把天通并购进来,给他个董事的位置,也未尝不是办法,而且,眼下的情况,新采正是要做大的时候,并购几个小公司进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至于跟你老丈人那边交代不过去……”

疼痛稍缓,纪晚泽咬了咬牙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道:“让他做梦去吧……”

席悦一怔,有点摸不清纪晚泽的心气儿,试探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搭理他么?他可是拿着你跟杜乐淘的照片呢,他给我看了几张,已经是有点儿出格了的,显然他手里一定有比那更过分的,你可要想好了,万是你真给他惹毛了,那些照片往外一撒……”

纪晚泽挥手打断席悦的话,在屋里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说道:“我又不是明星艺人,还怕什么艳照门么?再说了,他能拿出花来,我跟杜乐淘之间压根也没到你想的那步。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有话要是好好谈,没准我还能给他点儿面子,他要是这样,一切免谈,让他想干嘛干嘛去。”

席悦听纪晚泽这么一说,有些急了,“他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前几天网上跟咱们打口水仗那次,你还看不出来吗?白的都能让他给说成黑的,你这本来就不白的事,指不定让他说成什么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纪晚泽涩然一笑,眼里却透出几分恶狠狠的光芒,“我没什么怎么办的,事是我做的,能做,我就得能扛,绝不会让别人拿捏着我顾忌面子,就让他为所欲为,错我可以认,头我也可以低,但不是对他,所以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吧,我接招,该我承着什么,我都认了,他休想胁迫了我。”

席悦有些不赞同地摇头,“老板,你别这么冲动,好多事未必硬碰硬就是好的,不然你也可以和他再谈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这么鱼死网破的,于谁都没价值啊,而且,乔老师要是知道了,你老丈人要是知道了,你这日子还怎么过,还有新采呢,你的声誉受到影响,对新采不可能没有冲击,这些事,都不能不考虑啊。”

“是要考虑,其他的事,咱们该想办法都去想办法解决,但绝不是跟他妥协,而且……”纪晚泽抿了唇才又说:“乔希对我那些事,也是知道了,大概现在她自己也……恐怕本身我们的婚姻也要出问题了,不差这件事推波助澜,至于新采,真要是有影响,我可以引咎辞职,把伤害降到最低,新采发展到今天这步,换个老板,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席悦心里对纪晚泽出轨这事,再有多少愤慨,毕竟她还是当纪晚泽是自己人,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急道:“那怎么行?新采是你的心血,你的目标原本不还是想脱离你老丈人的掌控,能把新采发展成你跟乔老师自己的生意吗?这样一来,这几年你所做的事,不是全白搭了?”

纪晚泽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长叹一声跌坐回炕上,“算是我咎由自取吧……所有的事,咱们往最好的方向努力,但是,我会做好最坏的打算的……悦姐,这些事先别和乔希说,我跟她现在也还有别的问题没解决好呢,这事能拖一天,就先拖一天……”

席悦被纪晚泽说的也是有些心烦意乱,这事眼下一时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看着纪晚泽满面愁容地坐在床头发愣,不禁也是叹了声,说道:“晚泽,你看你最近怎么这么不顺呢?又是撞车,又是着火,又遇到这么个祸头,这可是老话说的犯了太岁么?不然,你也去庙里拜拜什么的吧?”

纪晚泽听得无奈一笑道:“悦姐,你年纪轻轻地,怎么也这么迷信了,拜什么啊……”他说着这话,却猛然又想起之前辛鹏与他说起那句“报应不爽”,他心头忽地一凛,总觉这句话里,似乎透着什么玄机似的。

他抬起头,迟登登地看着席悦问,“悦姐,明瑞有过情敌么?”

席悦一脸愕然道:“你想起什么了?问这干啥?”

纪晚泽舔了下唇,不自在道:“你们结婚以后,有没有什么人喜欢你,然后特别理直气壮地告诉明瑞,他喜欢你?”

“毛病啊?”席悦莫名其妙道:“谁这么缺心眼儿呀?不怕明瑞打死他?再说了,我有这么大魅力么?”

纪晚泽若有所思地看着席悦愣了会儿说道:“是不是会这么做的人,一定是有点儿问题了?”

席悦脑子里转了下,这会儿约莫也明白纪晚泽怎么想起这么一问,他们家的事她大约也知道些,便说道:“你是说金诺的牟阳么?要是他的话,我倒觉得也算说得过去,毕竟……他跟乔老师青梅竹马,情分摆在那呢,又知道你那些事,情急之下,这样说也有情可原。”

纪晚泽绷着脸摇头道:“对,这话牟阳说,的确算有情可原,可要是别人的话,恐怕就有些奇怪了……悦姐,回去帮我查个人,辛鹏,乔希的同事,看看他是什么背景出身,还有……以前跟纪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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