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娘把短剑交给侍女,下了高台,一步步向萧恒走去,屈膝福礼,脆声道:“四娘见过都督大人。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
“李姑娘行四,真巧。”萧恒眉头微微一抬,却没有看她,反而转头看向元意,眼中带着促狭和挑衅。
元意无语地撇了撇嘴,看着眼前的这朵烂桃花,这样充满野望的眼神,她见过太多,心中倒是没有了感觉,“四姑娘请起吧。”
李四娘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听到元意的声音,才想起她刚才没有向元意见礼,眼中闪过尴尬之色,然而在抬头的瞬间,却被对方地姿容惊得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一直都没有大量过都督夫人的容貌,觉得再怎么出色大抵比不过她,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就让她自惭形秽。最主要的是对方眼中的冷淡疏离,仿佛她不过是蝼蚁一般下贱,让她难堪至极。
但是她的脸上很快就重新挂上了笑容,故作直爽道:“听说都督夫人未出嫁时也是庶女出身,与小女同样行四,果如大人所言,实乃缘分呢。怪不得小女对夫人就一见如故,仰慕不已。”
这则消息还是她家姨娘花了大工夫打探来的,也正是因为这则消息,让李四娘极大地增加了自信心,同样是世家大族出身,她自认没什么比不过朱元意。况且听说此人善妒不贤,想必都督大人早就对她心生厌恶,她未尝没有出头的机会。
大家只是知道都督夫人出身大族,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庶女,不由大为诧异,眼中带上了异色。毕竟在大家族的观念里,庶女的地位并不高,唯一的用途不过是用来联姻的工具,看李四娘的今晚的所为就可见一斑。
看到萧恒的脸色微变,李族长眸光微闪,佯装恼怒地瞪了李四娘一样,“四娘,不得无礼。”而后他又朝元意拱了拱手,歉意道:“夫人请见谅,小女在边陲之地长大,性子洒脱不羁,心直口快,冒犯了您。”
元意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了李族长一样,李四娘不过是闺阁之人,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背景,若是没有李族长的安排,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大风大浪都历练出来,对于这些绵里藏针之言元意早已熟悉。因此她脸上笑容不变,狭长的凤眼细细地眯起,轻易地透出一股迫人的威仪,“无妨,本夫人的身份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但是本夫人素来家风严谨,亲友谦逊温和,实在欣赏不来心直口快之人,让四姑娘失望。”
元意语气清淡,说话不痛不痒,却暗含讽刺,让李族长和李四娘脸上都青一阵白一阵。元意见此微微地勾起了嘴唇,她和萧恒初来乍到需要与人打好关系不假,但是并不代表着她身为二品诰命夫人被一个位卑的女人挑衅而无所作为,不然从此之后她就再无威严可言。
萧恒悄悄地捏了捏元意的手心,成功地让她的脸色舒缓了下来,才向李族长笑道:“李家不愧是世家大族,令媛的一场剑舞着实优秀,世间难有匹及者。”
得到萧恒的台阶下,李族长的脸色才缓了过来,唇角重新挂上儒雅的微笑,慈爱地看着李四娘,道:“四娘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与一般闺阁之女大相径庭,老夫也实在苦恼得很。”
李四娘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佯怒地看了李族长一眼,跺了跺脚,扬起下巴一副志气凌云的样子,眼睛却不停地瞄着萧恒,“女儿家又怎么样,爹爹,女儿以后还去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呢。”
萧恒似乎没有注意里四娘的频频看来的目光,而是淡淡一笑,客套道:“李姑娘好志气。”
李四娘顿时羞红了脸,英气勃发的美人眉目含情,俏然而立的模样着实吸引人,席中不少年轻人对她频频瞩目,但是她最期待的人却连正眼也没有看她,而是拿着一张帕子替元意擦着被孜然粉弄脏的手指。
本来元意有些排斥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行为,但是看到旁边双眼冒火的李四娘,立马就不拒绝了。
没办法,女人就是那么小心眼,当着她的面觊觎她的男人,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
李族长眉头微蹙,淡淡地瞥了李四娘一眼,见她只是呆愣着没有下一步动作,心中有些不满,却不得不亲自开口,道:“听闻都督大人只带了夫人随行,然府中事务繁多,恐怕夫人分身乏术。老夫敬仰大人,希望能为大人略尽绵薄之力,让小女代为服侍大人,也算是为晋阳百姓积福了。”
这老匹夫的脸皮还挺厚的,上赶着把自个儿的女儿送上门为妾,理由还冠冕堂皇得很,彻底地把元意给堵住了,她要是不同意就是善妒不贤,不关心晋阳百姓,倒是说不定还会民心大失。至于萧恒,他完全不担心对方不会不答应,先不说哪个男子不**,白送来的艳福又怎么会拒绝。更何况,萧恒要在晋阳站稳脚跟,搭上晋阳第一大族的是最便捷的方法。一举二得,傻子都知道会怎么选择。
被人如此挑衅,元意恼火不已,但是此事她还真不宜出口,心中憋着一股火,只能瞪了萧恒一眼,眼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萧恒忍不住身子一抖,暗想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同时对李族长的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不满得很。他今日会来参加宴会,是秉着和平相处的念头,但是并不表示着他需要巴结晋阳的第一家族。事实上,他只需要彻底掌握了兵权,晋阳就是他的天下。
“多谢李族长好意,令媛身份高贵,本官不敢让她做伺候人的粗活。”
萧恒终于把元意的手擦干净,满意地看到元意舒展开来的眉眼,心中愉悦不已。但是脸色表情依旧冷淡,毫无芥蒂地把帕子重新放回衣袖,清冷地说着拒绝的话。
李族长眼中微微一闪,看向萧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李四娘却突然出声,脆生生道:“大人为国为民辛勤操劳,大义所在。四娘不过是区区一女子,一直都想为民尽心而为性别所累,如今若能伺候大人,亦是得偿夙愿,就算是为奴为婢亦无怨无悔。”
不得不说里四娘的口才实在好,这些话被她说得大义凛然,忠义两得,她英气俏丽的脸上满是真挚和诚恳,仿佛真是一个忠节之女,满怀报国热情却郁郁不得志一般。
宴会之中不乏一些忠烈爱国之士,特别是在突厥发动战争的关键时刻,此时听到一名女子的忠义之言,心中颇是折服,非但不认为她自愿为奴为耻,反而出言大加赞赏。
就连刚刚对元意大加赞赏的李长翔也忍不住对李四娘微微侧目,感慨道:“族妹大义,为兄敬服。”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奇怪,因为小妾的合理,这种上赶着给人当小妾的行为,又有大义在,别人反而认为是值得流传的美事一桩。就像刚刚李长翔给元意写诗一般,都是野史爱记载流传的素材。
李四娘显然知道她此话会带来什么效果,因而眼中飞速地闪过一抹得意,但是因为她的演技好没有被发现,只有让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元意看了个正着。
萧恒没有显然没有想到这会是里四娘的诡计,事实上,她这番唱念俱佳的举动让他也开始迟疑起来。他此行来到晋阳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抗击突厥,此时若是拒绝了一个有报国之心的女流,若是流传出去,怕是会对他名声有碍。
“李姑娘此言差矣,本夫人不敢苟同。”眼看萧恒开始为难,元意再也坐不住了,接过话头,对李四娘反驳道。
李四娘眼中闪过一抹暗芒,脸上的笑容却暗淡了下来,语气极为失望,“小女不过是为奴为婢,以慰夙愿而已,未敢对大人有什么非分之想,难道夫人也容我不得吗?”
席中众人看向元意的目光诡异起来。
元意双眸微眯,渐渐地看着李四娘,语气却不急不缓,“李姑娘何必乱下定论,给本夫人扣下大帽子。”她嗤笑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李姑娘身为深闺女子,本应该侍花弄草,谈琴吟诗,却不知如何有了上阵杀敌的心思。保家卫国是男儿职责,纵观历史,需要女子上阵,无不是在破国之时或是无男子堪当大任之际。李姑娘以女儿之躯报国,难道认为我晋阳男子无大任之才?”
在场的男子纷纷变色,上场杀敌确实是男子所为,李姑娘牝鸡司晨的夙愿,未尝没有轻视男子的意思。要知道,男主外女主内的大男子思想传承了几千年,男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或许会赞许女子的高义行为,但是若是触犯到他们的尊严,是一点脸面也不给的。
察觉到众人态度转变,李四娘心中暗恨,却又不得不继续演戏,一副被误会的表情,义愤填膺地反驳,“夫人误会,小女自然知道以女子微薄之躯不能代替轩朗男儿,才自求为婢,辅佐大人,为晋阳贡献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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