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此时被困的人一点儿也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黄昏美景。
“簌簌”声在寂静无人说话的空间显得尤为大声。
梁浅的心脏已经跳到嘴里了,就差最后一击,‘嘭’的一下直接跳出来。
“别紧张,应该是救援你的人来了。”男人呵呵一笑。
梁浅闭嘴,眼看着从对面灌木丛中钻出几个拿匕首的男人。
“梁浅?”徐从一眼就看到坐在小凳子上的女孩儿,满身都是戒备,又看到火堆另一侧的男人,“柳承文?”
“徐从!”柳承文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从,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心里在盘算他们怎么认识的。
“邱阳呢?”梁浅开口,见邱阳并没有跟着对方心有疑虑。
“那个男的?被人打晕扛出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要不要跟我们走?”有些话不能当着柳承文的面说。
“去吧,我们也要撤了,小姑娘下次别再走丢了。”柳承文收回小板凳钻进身后的帐篷。
梁浅楞在原地,徐从从口袋里拿出锦玉尘交给他的东西,梁浅看到东西卷起裤腿慢慢过去。
几人钻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柳承文从帐篷中出来,后面的人钻过来,“队长,那小姑娘你认识?警戒心挺高的,要是好好训练也是挺厉害的。”
“不认识。收拾东西准备收队。”
“是!”
柳承文站在原地盯着几人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才离开。
林间,昏暗的树林几人往回走,有男人走在前面开路,徐从和几个人走在她身后护着她。
“你是?”
“在下徐从,你不见三爷叫我们来帮忙。”徐从没多说,把锦玉尘的东西交给梁浅。
走到刚刚梁浅跑掉的地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浅浅!”
“梁小姐!”
一声比一声大,对方在向他们靠拢,徐从听到声音脸色不好。
“我在这!”
几人又向前走了十几米看到了锦玉尘和林本森,两个人拿着树枝缓慢前行。
看到梁浅本人,锦玉尘快步过来紧紧地把梁浅抱在怀里,人在怀里才有实感,他那颗心才将将放回去。
“有没有哪里受伤?”又上下检查了梁浅下,没有明显的外伤。
“我没事。”
“你们俩出去再腻歪,等会天黑我不要陪你们在这喂蚊子。”
锦玉尘看向徐从,眼中的言谢让徐从起了鸡皮疙瘩。“你走不走。”
锦玉尘蹲下示意梁浅趴上来。
“不用,我真的没受伤。”
“快点,再磨蹭他们就走远了。”
梁浅趴在锦玉尘的后背上,他的后背又宽又大还很暖,更是令她如此安心。
锦玉尘背着梁浅快步追上徐从,等到几人出了树林走到人工小路上,梁浅已经趴在他后背上睡着了,呼吸均匀。
“谢了。”
“照顾好自己,等会出去我带着人先走了,刚刚看到柳承文了。”徐从想到柳承文那张脸就脑袋疼。
“他怎么在这?”
“谁知道,他还给你家小姑娘小板凳坐了,你自己小心点儿。”
“嗯。”
此时天已经渐黑,从小路上走来向恒只能看到一群人影看不到面容,连忙迎了过去,看到人都回来才放下心。
“三爷、徐先生。”
给向恒一个眼神,徐从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学生们见没人看管,赶紧拎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跑,生怕真的会被拦在这里,以天为被地为席。
锦玉尘现在没时间管那帮学生,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们秋后算账,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带梁浅回去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坐进车里,像抱婴儿似的把梁浅抱在怀里,梁浅也是累极了,此时到了安全的怀抱睡得深沉。
车里沉寂无声,前面的两人绷紧后背,找到梁浅脑袋里那根弦并没有放松。
“向恒,俞北晶那么闲就给她找点事干。”
“是。”
一句话,注定了之后的俞北晶会‘很忙碌’。
车子停到医院,锦玉尘抱着梁浅直奔住院部22楼2206病房。
傅澜清从急诊上来就见值班护士给他打眼色。
“怎么了?”
“傅医生有人来找杨小姐,还抱着个女孩儿,”小护士抱东西准备下楼,“人特别凶!”
傅澜清推门进去就看到锦玉尘站在一旁,杨潆鸿在给床上的女孩儿把脉。
“人吓到了也没有内伤,紧绷的神经放松又到了安全的环境会睡的沉很正常。”杨潆鸿过去坐在沙发上,连个余光都没给傅澜清。“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再带她拍个片子。”
“不了,你说没事就准没事。”锦玉尘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这小半天过的,像是过了几十年。
“都是我的不好,俞家没处理干净。”
.“尽早解决也算给人小姑娘一个交代。”杨潆鸿单手撑着脑袋,她住院的这些天日子过的散漫,这才几点她就困了。
“你什么时候出院?”锦玉尘见杨潆鸿没搭理傅澜清的意思,问了句傅澜清最想知道的事。
傅澜清在心底给锦玉尘点了个赞,不亏是兄弟,苟幸福不相忘。
“不知道。”杨潆鸿倒是无所谓,住院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不过你怎么又进来了?”
“怎么到你嘴里这话听起来好像我是二进宫呢?”杨潆鸿这话说的凉飕飕的,“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起身穿着拖鞋走到门口回头看傅澜清,“你还在这干嘛?”
傅澜清拍拍锦玉尘的肩膀屁颠屁颠跟着出去了,这是她回国之后第一次跟他说话,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心酸。
有些人忘不掉推不走,有些事记得深偶尔还会偷跑出来晒晒太阳。
杨潆鸿心情是复杂的,问她还爱吗?她也不知道。
唯一能确定的事,她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他。
锦玉尘拽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看着睡着的梁浅,指腹细细描绘她的轮廓,她的容貌。
这是他的小姑娘啊,又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别人的伤害,他的保护看起来密不透风,也只是看起来。
梁浅皱着眉,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十点半的时候梁浅缓缓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转头看到锦玉尘眼睛都不愿意眨的看着她,见她醒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也没受伤,我们是在医院?”挣扎着要起来,锦玉尘起身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
“嗯,在潆泓的病房,让她给你看了看。”
“那她人呢?”她就这么霸占了人家的病房人家的病床?把人家住院的病人给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