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松山。
“洪大人,乱了,全乱了,我们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穿着盔甲,手中拿着一把宝剑,身上染满了鲜血的男子穿过了混乱的人群,跑到了松山洪承畴的营帐前,对着洪承畴大声喊道。
“林参将,曹变蛟,你们总兵曹变蛟呢?”洪承畴透过了这位男子脸上一片片血污,认出了这位男子正是曹变蛟手下的一位参将,洪承畴扶起了这位男子,在这个十三万大军全部混乱不堪的时候,只有洪承畴,才能够保持着如此镇定的态度。
“洪大人,洪大人。”
还没有等到林参将回答,就听到了曹变蛟那大吼之声,只见到曹变蛟提着一把大刀,壮硕的身躯几个起伏,就跑到了洪承畴的身边。他抹了一把脸上鞑子的鲜血,看向洪承畴。
“变蛟,怎么样?”洪承畴看着这位麾下第一猛将,问向曹变蛟。
“洪大人,先是王朴没有按照约定突围时间,率先带着自己的一镇人马逃跑。在王朴逃跑之后,杨国柱部,马科部,唐通部跟在王朴的身后,全部混乱的慌不择路的向着宁远方向逃跑了。”曹变蛟对着洪承畴禀告道。
“你的部下呢?”洪承畴心里一阵冰冷,他早就预料到这几位畏敌如虎的总兵靠不住,这次他已经极力安抚,曾诺他们先走自己和自己的标营亲自断后,没想到他们还是临阵脱逃了。
“回大人,属下全镇未动,正在抵抗着鞑子由正东发你的攻击。白镇二营未动,王镇一营未动,此刻白、王二位总兵正在召集麾下兵马,向着督师大人行辕赶来。”曹变蛟对着洪承畴,开口汇报了情况。
“吴三桂呢,吴三桂呢?”洪承畴再次,问向曹变蛟。
“禀大人,刚刚职下夜不收传来消息,吴三桂弹压不住麾下人马,被其部下两员副将强行拖上马背,他的一镇兵马已经向着宁远撤退了。”林参将对着洪承畴,开口回答道。
“该死!”洪承畴听到了林参将的回答,怒喝了一声。
“大人,您带着标营先走,属下和白、王二位总兵带人殿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曹变蛟对着洪承畴大声喊着,眨眼间洪承畴统领的十三万援军就已经支离破碎,现在,仅仅剩下了两万多人而已。
“传我军令,全军向松山城聚集,走,怎么走。”洪承畴果断的下达了军令,他已经看到了东虏酋长正黄旗的旗帜出现在了退回宁远的必经之路上。现在已经没法走了,想要凭借着已经慌乱了的两万将士冲破虏酋养精虚弱的正黄旗的阻拦,绝对是凶多吉少。
说罢,洪承畴带着他的标营、幕僚以及辽东巡抚邱民仰等几位随军文官,率先撤退进入了送山城中。
“林参将,你去协助白、王二位总兵,让他们先撤,我们最后。”曹变蛟虽然有心乘乱突围,但是洪承畴下了退守孤城的命令,他也只能遵守。他对着麾下林参将下达了命令后,立刻带着亲兵,骑上从鞑子手中抢来的战马,向着自己本镇兵马飞驰而且。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弹压住自己麾下几员骄傲不逊想要突围的副将、参将、游击了。
在曹变蛟离开后,林参将带着自己的两位亲兵和刚才从混乱的人群之中挤进来报信的几个夜不收,向着白、王两位总兵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
崇祯十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夜,松山城,城墙。
“大人,那是鞑子正黄旗所在的地方,想必鞑子酋长也在哪里。职下现在带着兵马冲下一,也许能够杀过去。只要能够杀破鞑子镶黄旗,能够活捉鞑子酋长或者杀了他,鞑子必然大乱,只要鞑子一乱,我们松山和祖大寿的锦州里应外合,定然能够乘势杀败鞑子大军。”曹变蛟指着松山城旁的杏山之上鞑子镶黄旗的旗帜,看向洪承畴。
“好,此计可行,哪怕不能够活捉或者杀死鞑子酋长,也能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一旁的辽东巡抚邱民仰听到了曹变蛟劫营的计策,大声赞叹道。
“好,变蛟,带着你的人马,去吧。”洪承畴考虑了一下,称着鞑子以为自己新败,鞑子兵马志骄没有什么防御的时候,这次劫营,也许还真的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即使没有成功,那么也能够让萎靡不振的士气,有所提升。现在独守孤城,这士气,可是十分重要的。
“是,大人。”曹变蛟对着洪承畴抱拳,看向身后的林参将:“林参将,带着你的人,跟我走,我们去把鞑子,杀他个血流成河。”曹变蛟说着,大步迈下了城墙,向着自己麾下的军营走去。
“是,总兵大人。”林参将抱拳,带着身后两位亲兵,率先跑向军营,去集合自己麾下的营将士。
很快,林参将就集合了自己麾下的一千人马,在曹变蛟的率领下,他和另一位参将带着的一千人马,合计两千人马,向着鞑子正黄旗驻扎的杏山,猛然冲击而去。
“兄弟们,随我杀啊!!!”曹变蛟大声的嘶吼着,举着手中的大刀,率先冲进了慌乱的鞑子营帐之中。每次战斗,身为总兵的曹变蛟都会向他叔父曹文昭那样身先士卒的第一个冲上去。正是因为这样,曹镇的战斗力才一直,冠绝在诸镇兵之上。
“杀。”林参将带着三百名步兵,向着营帐正中央那座黄色的毡帐杀了过去,他知道,这座黄色的毡帐,一定是鞑子酋长,蝗虫太极所在的营帐!
“杀。”林参将一剑结束了一个拦路的鞑子骑兵的脑袋,继续向前杀去。是的,越接近这黄色的毡帐这鞑子兵马的战斗力就越强,阻击抵挡的决心绝越大。
林参加一剑刺进了一个鞑子的胸膛,林参将拔出了宝剑,任由鞑子汹涌而出的鲜血喷了他一身。林参加一脚踢开了挡在面前鞑子的尸体,顾不上小腿被一个鞑子砍开的一道伤口,提着沾满了鞑子血液的宝剑,继续冲向鞑子酋长的毡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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