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这把苗刀防身,否则从这伤口来看,只要我刚才慢了半分,现在已经被它扑倒在地,任其宰割了。
我定了定神,不敢再鲁莽行事,低头看这倒在血泊之中的小山魈,心想这群怪物颇有灵性,此刻绝对不能示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蹂躏这只小怪物,显得有恃无恐,好让它们不敢随便冲过来。
我朝着它们一声冷笑,右手苗刀一挥,“刷”的一下将眼前这只山魈的左腿连皮带肉砍去一截,断腿飞出十几米,直接落在群魈面前,不少小山魈吓得一连后退几十米,几只成年山魈也惊恐的看着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呜哇呜哇”的怪叫不停,这怪物的声音大的难以想象,最少能传出几里地远,附近树上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我这才知道,原来它们的叫声之所以大,并不是为了吓唬我,而是天生腰粗口大,声腺发达,表达情感全靠吼叫。
看着地上这只可怜的雄魈,缺了胳膊大腿,眼见是活不了了,只是不能立刻死去,疼的龇牙咧嘴,连声音也叫不出来了,只是在痛苦之中等死。
我本来不想残杀无辜,可是不杀它就没办法震慑群魈,何况它现在已经活不了了,杀了它实际是一种解脱。
我装出一脸凶狠的样子,左手提起它的右臂,举得高高的,好让所有山魈看个清楚,那残腿断臂的伤口,血流如注,许多小山魈的喉咙里相继发出了咕咕声,后退几步,我一声狞笑,右手手起刀落,寒光一闪,它那颗长着丑脸的头颅被我一刀切下,胸腔里的血喷射而出,一下子窜出几米高,在雪地里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就在这一刹那,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举起苗刀叫喊着冲了过去。
本以为这下能把所有的山魈吓跑,哪成想这些怪物异常的凶悍可怖,小山魈被我吓跑了几只,但十来只雄魈把我围在中间,连连怪叫,我被叫的心烦意乱,双手紧握刀柄,左劈右砍,上挑下刺,群魈则一个个扑了上来,此来彼往,混战之中,什么也顾不得了,我把苗刀舞成一团,这把刀锋利之极,山魈之中凡是被我砍中的,无不当场毙命,甚至是刀锋带过的,也都缺了胳膊少腿,我自己也被它们抓的鲜血淋漓,尤其是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知道这下受伤不轻,可手中苗刀丝毫不敢松懈,眼见被我杀伤十来只,仍有四五十只山魈,盘踞周围。
我远远看见对面树上蹲着一只,比其他的山魈大了一倍,脸上的毛发居然都是白色的,蹲在树杈上又蹦又跳,发出的叫声并不像同类一样,要苍老很多,而且忽高忽低,忽急忽缓,声音尖利刺耳,它这一只老魈的叫声,比几十只一起吼叫还要难听。
原来群魈之所以被我杀伤这么多还不肯退下,是受了它的指挥,心想擒贼先擒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它一起宰了。
我挥着苗刀朝着老山魈所在的那棵树奔去,跑了没几步,所有的山魈发了疯一样一齐发声吼叫,声音振聋发聩,张牙舞爪的都朝我扑了过来,我不敢恋战,吓得撒腿就跑,群魈在后面紧追不舍,且速度越来越快,眼瞅着就要追上我,千钧一发之际,旁边有个小小的雪谷,足有十几米深,我闭上眼睛,纵身一跃,“噗”的一声,摔坐在厚厚的雪堆里,是一块大石头上面,居然没受伤。
原来这深山里常年积雪,加上山顶气温本来就低,即使是夏天,冰雪也从不消融,积雪松软,我从十几米的高空坠下,实际上和摔在软垫上差不多。
群魈也陆续奔到雪谷,见我摔下去居然毫发无损,也起了效仿之心,一个接一个的从谷口跳下来,每跳下一只,我就挥刀斩成两段。
这和刚才平地相斗情况截然不同,平地上它们此来彼往,我砍中一两只,总不免后背肩膀等部位暴露给敌人,剧斗之后身上遍体鳞伤,现在它们居高临下,一旦跳在空中,什么利爪尖牙一概用不上,我在中间砍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一连杀了七八只,都被我连皮带肉,拦腰砍成两段,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周围全是残肢断臂,有的山魈一时没死,倒在谷底哀嚎不断,我杀的手都软了,再杀下去恐怕连苗刀都要卷了刃,心想这次结的仇可大了。
好在群魈一看同伴接二连三的在谷底丧命,一时也不敢再跳下来,只是在谷口探头探脑的不住观望。
我心中暗道:“这山魈原来是一种穷凶极恶的原始猴子,并不是真的山鬼,只不过面目丑陋,跟传说的恶鬼很像,加上凶猛残忍,就被见过的村民以讹传讹,说成了山鬼,不过瞧它们这狰狞可怖的样子,真的吃人也说不定。”
我见它们一时不敢冲下来,这才静下心来,查看伤口,只见胳膊大腿被抓伤了至少十几处,尤其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只是看不见,还好都是皮外伤,心中暗自庆幸,能活到现在全靠了这把削铁如泥的苗刀。
我举起刀仔细看苗刀的刀刃,没有一点儿卷刃的地方,甚至连豁口都没有,真是一把防身利器。
我心中暗暗着急,现在被困在雪谷,虽然暂时没有危险,可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怎么去采摘美人松的叶子,李岚的伤势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想起李岚,我突然联想起“绿油婆”来,这种恶虫最喜欢钻进人和动物的伤口,寄生并且产卵,我连忙仔细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还好没有发现特异的地方。
我站在大石块上低头一看附近,发现底下的积雪似乎在自己动,我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间,白茫茫的谷底露出几个暗绿色的小点,没过多久,这些小点越来越密集,不到几分钟,整个谷底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绿油婆”,再一看刚才被我杀的几只山魈,伤口里,断臂处,里里外外都是“绿油婆”在爬进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