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力奇佳的莫实早已挑帘而出,看着倒在地上满头大汗又痛苦护腹的夜芸慕,心中一片惊慌。
这下完了,单越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莫实正要蹲身去抱夜芸慕,却见眼前衣袂一飘,上官弘昫已飞奔至马车前,轻柔地抱起夜芸慕,转首急急地朝大门暴喝:“快去请太医,快点!”
“芸芸,你没事吧,别吓我,别吓我!”上官弘昫紧搂着怀中的**,脸色瞬间苍白,颤抖着声音问道。
下一瞬,冷冽戾气的暴怒声传来:“莫实,把这蓄生给孤斩了!”
“七郎,我,我疼。”夜芸慕感受到下身越涌越急的血流,心中倾时明了,心头却痛绞得难以开口。
昏晕前,夜芸慕愧疚地对上官弘昫轻喃道:“七郎,对不,对不起,……”
贤王府慕云居。
上官弘昫一脸黑沉又难掩怒气和心痛。
青槐和莫实脸色苍白,惶惶难安。
单越一脸灰沉又不安地站在院中,不敢进屋直视上官弘昫。
两刻钟后,太医满头大汗从内室走出,双膝跪地唯唯诺诺地禀报道:“禀太子,太子妃滑胎了。”
“你,你说什么?!”上官弘昫闻言腾地站起身,红赤着双眼,颤抖着不相信地问道。
“太子妃怀有身孕已近两月,本来胎像平稳,却因受外界重击而导致滑胎。”太医俯首在地,不敢抬头,“太子妃所怀乃双生胎。”
“砰”的一声,上官弘昫左侧的案几应声被击碎。
“所幸发现及时,太子妃已用过药,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半月即可痊愈。”太医微停了停,略抬首复又说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讲!”上官弘昫的声音高扬又冷戾。
“只是太子妃今后怕难再会有孕。”太医咬咬牙,微颤着说。
上官弘昫听闻,身子摇晃了几下,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怎么会……”
他的芸芸是那么的喜欢孩子,若她知道她这辈子无法再当母亲,那会怎样?
他的心顿时绞痛!
“此事太子妃可知晓?”上官弘昫额头上青筋暴起,厉声问太医。
“太子妃仍昏迷着,微臣是第一个告知太子殿下的。”太医又磕了个头。
“好,此事不能让太子妃知道,出了这个屋你就当没说过,记住了?”上官弘昫凤眸冷清地瞟过跪在地上的太医,又冷冷地扫过屋内其他两人。
太医赶紧俯首点头,退身离去。
上官弘昫步履沉重地进了内室,满脸心痛地看着面容苍白的夜芸慕,俯首轻轻吻了吻她灰白的双唇,温柔地轻语:“芸芸,别怕,为夫陪着你,永远!”
“夫君,这可怎么办?”青槐心中俱痛,热泪直流,“自从锦公主怀孕后,小姐,小姐她一直渴望着为太子殿下生个小郡主。这让小姐以后怎么办啊?”
上官弘昫强压着浑身的怒气,掀起珠帘走到外室,冰冷无温地说道:“青槐,你进去照顾芸芸。莫实,带单越到外厅等孤。”
“太子殿下,青槐不想为哥哥说情。对青槐来说,小姐才是青槐的亲人,该怎么处置哥哥就怎么处置,小姐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请姑爷不要手下留情。”青槐歉意地磕了个头,哭泣着跑进内室。
外厅,沉闷异常。
单越呆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细看微有颤抖。
莫实站在他的对面,握着拳低着头,手心满是汗。
上官弘昫一身冷戾地迈进厅室,单越就感觉到一股强劲又无形的冷沉压迫迅速笼罩而来。
“太子殿下,本宫,……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释,可以解释的。”单越抬头看到上官弘昫深邃冰冷忍着怒气的双眸,阵.阵寒意从心底泛起。
他慌忙站起身,语无伦次地说。
“我只是看到了张贴在街道上的宣告,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右脚一用力不曾想踢到了马匹侧肚曾受过伤的痂口上。然后,就……”
“单太子的不是滋味让孤和太子妃的第一双儿女就这样没了?”上官弘昫紧攥拳头,幽黑的凤眸清冷无温,半晌才忍住自己,迸出冷硬的话语。
“单越,孤的两个孩子就这样莫名地没了,这笔帐你说该怎么算?”上官弘昫忽地抡拳暴跳起来,不由分说劈拳挥向单越。
一旁的莫实手疾眼快地死命抱住他,急切地说道:“主子,息怒息怒啊。您就算是打死了单太子,小郡王和小郡主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郡王郡主,难道芸慕怀的是双生胎?”卓皇后惊疑又不确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苑内,宣康帝、卓皇后、班振来、夜硕年、班映亦和夜昀展等一行人齐齐整整抬眼凝着厅内的上官弘昫。
莫实作势要见驾跪拜,被宣康帝挥手制止。
“太子殿下,盼儿怎么样了?”夜硕年和班映亦顾不上君臣之礼,快步走到上官弘昫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问道。
“岳父、岳母,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芸芸。”上官弘昫双目含着血丝,泪水慢慢浮上眼眶,愧疚万分地跌坐在地上。
“夜将军和镇国夫人勿忧,太子妃无碍。”莫实看着惊慌不已的夜硕年夫妇俩,忙开口答道。
“皇上、皇后,容臣和拙荆先去看望太子妃。”夜硕年拍拍上官弘昫的肩膀,朝帝后施了一礼,和班映亦抬步出了厅门。
“昫儿,别太难过了,等芸慕养好了身子,你们还会再有孩子的。”卓皇后心疼地扶起坐在地上的儿子。
还会再有?母后,您不知道,芸芸和我难再有孩子了!